我是你的姐姐

　　弟弟出生了

　　二胎政策放开以后，黎俐桉的妈妈又怀上了。从此，黎俐桉便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她知道奶奶“重男轻女”，一直想让妈妈生个男孩。她常常想，如果弟弟出生了，我是不是就会“失宠”了？所以，看着妈妈一天天隆起的肚子，她总期盼着妈妈生个妹妹。

　　妈妈怀胎十月，黎俐桉也煎熬十个月。她冷眼看着爸爸、妈妈和奶奶小心翼翼的表情，内心的阴影不知要何时才会消除。她不悦地问妈妈：“你当年怀我时，是不是也这样小心呀？”

　　黎妈妈看了眼女儿，点头说：“是呀，你以为怀个孩子容易呀？”听完妈妈的话，黎俐桉的心才感觉到些许的安慰。

　　有一天放学回家，黎俐桉开门进去后，叫了半天也没人应声。“人都上哪去了？”她喃喃自语。放下书包，她刚坐到沙发上，电话就叮铃铃响起来了。

　　“桉，到家了吧？”接起电话，是爸爸打来的。黎俐桉回答说：“是，到家了。你们都去哪里了？”爸爸高兴地说：“桉，你当姐姐啦，是个弟弟，开心吧？我们都在医院陪着你妈妈，你赶紧过来。”

　　弟弟？黎俐桉的心莫名地有些失望。怎么不是个妹妹呢？打车到医院，黎俐桉进病房时，心里有些忐忑，亦有些兴奋。

　　弟弟的出生吸引走了父母所有的注意力，奶奶笑得合不拢嘴，爷爷也乐呵呵的，黎俐桉感觉到自己被冷落和排斥。她看见弟弟了，可是一点都不喜欢，他好丑。

　　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可是他们每个人脸上都笑开了花。黎俐桉陷入了深深的寂寞中，她尝试着释然，可是做不到，心里就像压了块石头。

　　苏溪也有弟弟

　　“桉，你妈妈是不是生了男孩？”一天课间，同桌苏溪看黎俐桉闷闷不乐，凑过来问她。“你怎么知道？”黎俐桉很奇怪苏溪准确的判断。

　　“你现在的状态，我也有过。我弟弟4个多月前就出生了……除了我外，其他人都高兴坏了，可是我的心情却没人理会。”苏溪笑着说，“尝试着接受吧，有个弟弟其实也不错。小家伙笑起来就像天使一样可爱。”

　　苏溪又接着说：“你知道吗？当你抱着他时，他肉嘟嘟的小手摸着你的脸，那感觉好微妙的。你想想看，这个小家伙是世界上唯一流着和你相同血液的人，他在你未来的生命中，一定会占据不一样的位置……”

　　苏溪仿佛跌入了一个甜蜜的旋涡，她说话时，一直微笑着，身上似乎正散发着某种说不清的光芒。

　　“真有这么神奇吗？可是大家都围着小家伙转，根本没人理我，我觉得自己好孤单，似乎被家里人遗忘了。”黎俐桉述说着自己内心的失落和恐慌。

　　“他现在还那么小，当然得被大家照顾。你如果爱他，他会感知的，别以为他小就什么都不懂。”苏溪把自己的经验一一传授。她希望黎俐桉能早点快乐起来，那些二胎带来的困惑和迷茫，她也曾有过。

　　夜里，黎俐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一直在想苏溪的话，想她微笑的脸。“她看起来似乎真的很开心！”黎俐桉喃喃自语，“可是，我要怎么敞开心胸呢？弟弟那么丑，一点不像天使。”

　　弟弟，我是你姐姐

　　周末，黎俐桉起来时，妈妈正抱着弟弟。她轻轻地走过去，仔细看着他——小鼻子，小眼睛，粉嫩的皮肤。“妈，我可以摸一下弟弟吗？”黎俐桉轻声问。

　　“当然可以，你可是他的姐姐。”黎妈妈说。她的话让黎俐桉心里暖暖的。黎俐桉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弟弟的手。好柔软，好光滑呀。黎俐桉似乎感受到苏溪说的那种感觉。弟弟好像不那么丑了，只是小家伙整天都在睡觉，没对她笑。

　　“桉，你弟弟和你刚出生时一模一样。”妈妈闲聊着。黎俐桉紧接一句：“我出生时，也那么丑吗？”妈妈听后，笑了，她开心地说：“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不过，几天后就变样了，越长越可爱，就像你一样。”

　　每天写完作业后，黎俐桉就陪弟弟玩，虽然小家伙不会说话，但他已经会对着她笑了，那笑容明媚而灿烂，像一缕和煦的晨光。抱着弟弟时，黎俐桉心里竟有种亢奋的激动，这个小家伙是她弟弟，是世界上唯一流着和她相同血液的人。

　　“弟弟，你以后要向姐姐学习，你姐姐可棒了……”爸爸逗着弟弟时，黎俐桉侧耳聆听，心里乐开了花——这还差不多，老爸的话还算有良心。

　　黎俐桉试着改变自己，接受了弟弟。心结打开后，她开始觉得，有个弟弟挺好。就像苏溪告诉她的，二胎不是洪水猛兽，不必固执排斥。无论弟弟还是妹妹，他们都将是自己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伴。

　　（潘光贤摘自《青春期健康》2018年5期）

　　●安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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