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心里都住着个秀兰·邓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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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14-03-07 16:14
加利福尼亚墓园。有许多道弧形长廊组成,每道长廊都怀抱绿地。秀兰·邓波儿的墓就在某条长廊的某块碑里。黄昏时抵达,一切很宁静,墓园外的花店都已打烊,只有零星前来探望亲人的一二本地人。也不是庄重的祭奠,只是洒一壶水,摆一束花,平常举动。有一只黑白相间的猫走过来打招呼,然后转身消失了。
秀兰·邓波儿,那个金色卷发、跳着踢踏舞、一笑两个酒窝的“小童星”离开了全世界的影迷,安眠于此。这一年,她已过八十五岁。她是好莱坞黄金时代最成功的童星,曾被罗斯福总统认为可以提升大萧条时期美国人民的士气。
一九二八年四月二十三日,她生于加利福尼亚州的圣莫尼卡。有两个兄弟,他们分别是杰克和小乔治。秀兰的父亲乔治是洛杉矶一家银行的普通出纳员,母亲格特鲁迪斯是芝加哥一个珠宝商的女儿。
两岁时她就对音乐产生了兴趣,三岁时就在精明母亲的安排下进入一所叫米格林的幼儿舞蹈学校接受训练,这是好莱坞星探经常出入的地方。她的母亲一心渴望女儿能演上更重要的角色,而这个机会在一九三四年桑塔莫尼卡的一座影院门前出现了。当时词作者贾伊·戈尼正在编写爱国歌舞片《起立欢呼》,他的视线一下子被在台阶上哼哼跳跳等候妈妈的秀兰吸引住了,当即决定为她在这部影片中安排一个角色。影片大获成功,五岁的她立刻得到一份七年的演出合同。
在那一年里,她在福克斯公司演了《新群芳大会》、《小安琪》、《小情人》等八部影片。由于在这几部影片的出色表演,她因此跻身十大明星之列。同时她还获得了第7届奥斯卡特别金像奖。
一九三五年,她又主演了三部热门影片,其中包括表现她扛枪打仗的《小叛军》。罗斯福总统邀请她去白宫作客,她恶作剧地将带去的小石子掷在第一夫人的后背上。“瞧我还能射得很准!”她向大家发出警告。
一九三八年在她十岁时,她已经是美国最具票房号召力的明星。她的演唱、舞蹈和灿烂的笑容使无数人为之倾倒,“秀兰娃娃”玩具是每个女孩童年生活的组成部分。一九三九年,她的片酬已超过十二万美元,另外还有二十万元的红利,而当时的票价只有十五美分。
但在当年,与她签约的20世纪福克斯公司一再拒绝对米高梅公司借用她主演《绿野仙踪》的请求,而是安排她演出了《小孤女》。其实当时她已渐脱稚气,完全可以出演这一角色,只是福克斯公司实在不愿意放掉这颗摇钱树,结果成全另一位好莱坞童星朱迪·嘉兰。而相反秀兰在《小孤女》中因为发育,她头发的曲线已被身材的曲线所代替,观众无法接受他们最喜爱的小宝贝已经长大的现实。
进入四十年代初邓波儿的魅力渐失,她自己也开始对演艺生涯产生厌倦。十五岁她结识了中学女同学的哥哥、二十二岁的空军士兵约翰·阿加尔。两年后,他们结了婚。秀兰还在演电影,但这时她已经把料理家务看得比好莱坞更重要。谁知阿加尔却背道而驰,他反倒在为当演员而努力。这一决定使秀兰大为震惊,她更不能容忍阿加尔酗酒的恶习,这一恶习使他因酒后开车而多次被捕。一九五零年,在女儿苏珊出生两年后,他们决定分手。当你远远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看到了太多无爱的或爱已消逝的婚姻,未曾探究过其中的深层缘由。后来她发现,两个人在一起生活是很难的,人们这么做,那是陌生感、同情心、肉欲、胆怯、虚荣逼出来的。只有在内心深处才有一股溪流,它才称得上爱情,这爱情是找不到的,也许只能偶然撞见,它转眼即逝。
不久,秀兰便在夏威夷遇见了毕业于斯坦福和哈佛大学的查尔斯·布莱克。令她感到欣慰的是,查尔斯从未看过她主演的电影。为了慎重起见,她拜托老朋友,美国联邦调查局长胡佛替她作了一番调查。“我不想再次遭受打击,”她说,“幸运的是,他们说查尔斯像苹果酱一样毫无杂质。”
他们于一九五零年十二月十六日结婚。已经在演艺圈干了十九年的秀兰正式决定退出,从此她再也没有演过一部电影。她与查尔斯婚后生了两个孩子,洛伊丝和小查尔斯。两个被定格的孩子出生刚刚半年,撒娇嚎哭时,两滴眼泪晶莹剔透。这样的场景总是美好的,能触动人心最柔软的部分。
五十年代,她主持过有关她以及她电影的一些回忆性电视节目。六十年代,她以共和党发言人的政治形象复出,进入了政界,并且成为活跃的政治家。她曾担任美国驻联合国代表团代表,一九七四年担任美国驻加纳大使,任期两年。她回忆说这段时间是她生活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两年后任福特总统的礼宾司司长,成为第一个担任这一职务的美国妇女。
她其实一直有一个怪癖:每次接受采访后,她都会从包里掏出一部莱卡相机,然后礼貌地请求为记者拍照留念。“我只是觉得,我坐在这里好几个小时侃侃而谈自己的事情,实际上却没有任何收获。这样做起码能让我觉得,我失去的这些时间得到了某种方式的补偿。”
她曾在采访中坦言:在你希望人们了解的你,和你让别人看到的形象之间是有差距的,这就是我一直称之为意图与效果的裂缝。人常常要装出一个正常的样子让别人了解,而别人却往往看到你不正常的一面。我找到自己之日,就是失落自己之时。如果我相信,我就必然怀疑。我紧紧抓住一些东西的时候,我的手里必定空无一物。我去睡觉就如我正在出去散步。生活毕竟是一次伟大的失眠,我们做过或想过的一切,都处在清澈的半醒状态之中。
晚年的她爱好园艺,喜欢养马骑马,还养有一批猫与狗,高尔夫球和收集关于她一生的纪念物和影片成了她打发时光的消谴。她曾对她的电影观众说过一段话:“我希望广大热爱秀兰·邓波儿的人们不要把她想象成还认为自己是神童的中年妇女,而要想象她是一个妻子和母亲,她找到了时间和热情来培养新的兴趣和开始新的生涯,如政治生涯和外交生涯。童年时代能成为好莱坞的‘超级明星’的我对这段生动的经历仍保持美好的回忆,我觉得我是一个卓有成绩的幸福的女人,自然也是幸运的女人。”
她始终为自己的过去感到骄傲。她曾说,“生活就像万花筒一样,各种经历交织在一起,似乎没有什么多大差别。只有某种真正异乎寻常的事情,既好奇又动人,既不寻常又具有压倒一切的力量,才能使人们重拾童年时那种天真烂漫,好像每一天都在经历一场宝贵的冒险,诠释着人生的意义。如果我还能再活一遍的话,我将不会对我的一生作任何改变。”
孩子未必要当神童,她首先得是个孩子。唯一要注意的,是她不能被孩子气“困住”。其实演员的一生有光鲜的一面,而另一方面其实也残酷。从她三岁到生命终止,从小童星到礼宾司司长。秀兰不断被观察、拍摄和记录,最后由一个活生生的女孩,变成挂在墙上的一幅遗照。
文:寒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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