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之合-中国古代盒子的艺术

　　香港宝港国际拍卖有限公司，将在今年秋季拍卖会上，奉献一场别开生面的盒子专场盛宴“宝蕴：中国古代盒子艺术”。这专题把古代各种年份和各种材质的盒子汇聚一堂，其中不乏令人爱不释手的精美作品，使盒子这种看似最平常的器物，呈现千姿百态的迷人艺术魅力。

　　盒子的起源

　　在存储使用的开放式容器上加一个盖子，就成了盒子。这个看似最简单的组合，却可能是人类最早创造使用的生活器具之一，在一开一合之间，完成了一个伟大的文明进程。如果以大汶口文化的红陶折腰鼎作为远古时期有盖容器的代表，那么中华民族对开合的创造和运用，最少在5000年之前，就已经非常纯熟了。

　　加上了盖子，封闭的容器中收纳的水、粮食、肉类，就受到了保护，并延缓了变质时间。在物质生活中，这是一个伟大的进步，多余富裕的珍贵物品，可以被有意识地保存起来。在存储收纳之余，区区的一个盖子，却突然使容器形成为一个私密的空间，这对人类的思想精神又产生了新的启发。随着生活和文明的进步与改善，盒子从广泛的公共存储收纳物，逐渐变成了私人的生活用品，趋向精致、奢华、个性化。从秦汉开始，物质生活的发达，极大地推动了各种盒子的创造和制作，在长沙马王堆汉墓中出土的数量和品种惊人的各种漆做盒具，足以反映出盒子已经完全融入了上层贵族生活中的每一个环节。

　　唐宋物质文化的象征

　　随着青铜和漆器时代的结束，在隋唐时期，我们迎来了百花齐放的陶瓷时代。中国的陶瓷在南北朝时期迅速发展，它以低廉的成本、庞大的生产规模和丰富的艺术表现形式代替了高昂的漆器和青铜器，从隋代开始，走向了千万平民百姓家，成为随之而来的璀璨唐宋物质文明的最佳注释。唐宋时期，中国的南北方均涌现出数以千计的窑厂，开始为百姓的日常生活中的每一个方面设计和生产陶瓷器。盒子自然是一个重要的制作门类，各个窑口都精心制作了大量的千姿百态的盒子，用以满足人们日渐丰富多彩的物质生活。

　　从大量出土的珍贵文物来看，唐宋时期的上层贵族生活，仍然以华贵的材质来制作器物，盒子也不例外。著名的陕西省西安市何家村窖藏出土的28个金银盒子，就是非常直接的证明。这组盒子包括素面、鎏金、錾花、线刻等装饰手法，并在盒内写有墨书，说明装载物品，可见盒子的地位与功能已经十分清晰完备。唐代盛行的金银器，是明显受到了西域波斯、粟特、萨珊文化的影响，奢华精美的金银器、异域奇香、奇花异卉、珍禽异兽均从丝绸之路上源源不断来到天下最繁华的长安城，深刻地影响了唐人的生活情趣与艺术品位。在社会上，妇女们崇尚鲜艳的妆容，文人雅士们则热衷于茶道和香道，于是各类盒子的设计和制作，就应运而生、层出不穷、琳琅满目、趋于极盛。有妆盒、香盒、粉盒、油盒、药盒、食盒、果盒、提盒、棋盒、印盒、帽盒等，材质以瓷质为主，但也涉及漆器、玉器、石器、琉璃、珊瑚等，从文人笔记、传世绘画、石窟壁画中，我们皆能看到各种盒子随处出现在庭院里、阁楼上、酒宴中鲜活的生活场景中。

　　除了华贵的金银器及漆器外，瓷质的各式盒子是唐宋时期的主流产品，特别是供应民间使用。邢窑、长沙窑、定窑、越窑都生产过大量精美的盒子，特别是妆盒、粉盒以及香盒占大多数，反映出整个社会的文化景象。到了明清时期，盒子的功能和样式更趋丰富多彩，皇宫里对盒子的制作更加精益求精，装饰性、艺术性和功能性共冶一炉，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而翻阅大量的古代文人的各种小说、笔记，也能看到关于盒子的非常详细的说明，如明人文震亨著《长物志》中，在香盒一节就对之有详细的描述；名著如《金瓶梅》、《红楼梦》中更是对各类盒子有着不厌其烦的描述，反映出上至权贵阶级，下至市井平民，盒子在所有人的日常生活中传承着非一般的亲切、私密与温暖的感情。

　　开合间的生活哲学

　　从开合的一个简单动作，引申到一个富有私密性的空间，人们富于赋予了盒子一种特殊的情感。从原始社会开始，就一直进化到今天，盒子堪称是穿越整个人类社会器物史的一个特殊品类。空与用，开与合，在这看似最简单的组合里，蕴藏着深刻的生活哲学意义，或华贵、或朴实、或精巧、或简单，它承载了多少秘密的情感和欲望，在回忆中熠熠生辉，等待着有心人的开启。

　　文/梁晓新（香港宝港拍卖公司艺术总监、前苏富比艺术学院中国首席代表、资深中国古代艺术品鉴定投资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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