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莲娜·夏白克:来自芬兰的神秘访客

  • 来源:艺术与设计
  • 关键字:神秘访客,芬兰,海莲娜
  • 发布时间:2014-12-30 13:13

  2014年法兰克福书展主宾国为芬兰,借此机会,法兰克福锡恩美术馆将芬兰国宝级艺术家海莲娜·夏白克的回顾展带到了德国。

  20世纪的北欧画家中,最出名的当属挪威的蒙克,以及近年来愈加被人熟知的丹麦画家哈默休伊。其实在同时期北欧的另一国度芬兰,也有一位非常杰出的画家——海莲娜·夏白克(Helene Schjerfbeck,1862-1946)。她的作品可以在芬兰和瑞典乃至斯堪的纳维亚所有重要的艺术馆和私人收藏中看到,影响了当今许多北欧艺术家。但是国际上对这位颇为神秘,且在创作的盛年即避世隐居的艺术家还知之甚少。

  关于海莲娜·夏白克

  1862年,海莲娜·夏白克出生于芬兰首都赫尔辛基。三岁时,她因为一场意外摔下楼梯,髋骨永久性损伤,导致终身腿疾。尽管如此,夏白克却从小便展现出了过人的天赋和顽强的意志。天资聪颖的她11岁便被推荐到了芬兰艺术协会(Finnish Art Society, 现芬兰美术学院的前身)学习,17岁时首次参加了该艺术协会的年度展览,成为19世纪末20世纪初芬兰国内为数不多的与欧洲当代艺术界紧密联系的画家。

  在其绘画生涯之初,夏白克便显露出了对圣经和历史的极大兴趣,这两个主题在当时都还是男性画家占绝对主导的领域,历史画的创作更是鲜有女性画家涉足。这是她另一件用来摆脱传统桎梏的武器。历史画是经典绘画中展现最高水准的主题类型,年轻的夏白克为能得到艺术界的认可,特地选择从这一领域出发,很早就开始创作历史画。这体现了她职业生涯非常高的起点,也由此开启了她被学院派认可的大门。

  1880年,18岁的夏白克创作了历史画《雪地里的伤兵》,立即被芬兰艺术协会收藏,并资助她去巴黎深造。三年后,凭借一幅《犹太节日》,夏白克首次得到了巴黎绘画沙龙——由法兰西艺术学院组织、决定当时法国艺术家声誉及作品价格的重要官方展览——的认可,并在此后数年陆续有作品在巴黎沙龙展出。1889年,27岁的夏白克在巴黎世界博览会上得到了银质奖章。

  从1886年开始,屡次获得学院奖的夏白克游历了法国、意大利、英国、荷兰、维也纳等艺术强国的主要博物馆,为芬兰艺术协会临摹了许多绘画大师的画作。如今在芬兰美术学院里还保留着夏白克临摹的霍尔拜因、韦拉斯贵兹、波提切利、乔托,以及格列柯等艺术家的画作。这是芬兰当时非常普遍的培养传统绘画技巧的方式。学习古典大师画作时,夏白克尽量全尺寸临摹,手法惟妙惟肖。在这一过程之中,她也为自己今后的绘画技巧奠定了非常扎实的基础。

  然而,在自己的绘画风格上,她却越来越趋向简单和现代派的手法。尤其是在1902年以后,身体欠佳的夏白克辞掉了艺术协会的教职工作,在芬兰南部距赫尔辛基50公里的小镇许温凯的火车站附近,租下一间带厨房和露台的一居室,与母亲一起生活。在这里,她开始大胆地进行现代风格的尝试,在新风格的发展过程中,可以看到格列柯等她曾经模仿过的大师们的影子,以及她如何用自己的视觉语言对其重新加以诠释。

  自画像与肖像画

  海莲娜·夏白克一生创作过40多幅自画像,成为她作品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人们可以从这些自画像中非常清晰地看到她艺术风格的转变。从20岁到80岁,她的自画像经历了从最初精雕细琢的现实主义及自然主义,到20世纪之后渐渐抽离具体的形象、更加注重内心声音表达的表现主义风格,直至老年时期完全投入到抽象绘画的表达之中。此外,她还尝试用许多不同的颜料与材质进行实验。她的自画像是她对于绘画风格的不断探索以及发自内心的表达与认同。她曾经说,人们都会想要将自己内心的激情用画表现出来,但是许多女人会羞于表达自己,因此无法实现这个梦想。而夏白克选择用强烈的自我表达来突破自己内心的界限。

  同时,她也是一位高产肖像画的画家。与当时通常的肖像画不同,夏白克创作的肖像画似乎和坐在她对面的模特本人并没有太大关系。即便是在画自己的母亲时,她也并不刻意表现出她与画中人物的亲密关系。可以说,她的肖像画是另外一种“自画像”,表现的纯粹是她自己的心理世界。她笔下的人物常常并不是看着“镜头”的,大部分都是垂下眼睑,陷入沉思。有的即使面对着观众,却又好像在思考着别的什么事,并没有和画面以外的人交流的意愿,而只顾陷入自己的内心,即画家自己的内心。此外,在1918年到1925年之间,夏白克还创作过两幅在当时、尤其是在女性画家作品中极为罕见的男性裸体画。在《天堂入口的掠夺者》这幅画中,一位男性裸露的背影占据了画面的四分之三。夏白克似乎很清楚地意识到当时艺术界对于画家的性别定位,并且有意打破这种限制。从她的经历可以看出,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芬兰女性艺术家与当时法国或英国的女性画家相比,得以享受了更加广泛的自由和学院的支持。

  画作的 “再生”

  1913年,50岁的海莲娜·夏白克认识了年轻的画商和新闻工作者戈斯塔·斯坦曼(Goesta Stenman,1888-1947),他在此时便开始购买夏白克的画作。1927年,斯坦曼开始委托夏白克对她的早期作品进行再创作,包括她早年非常精彩的作品《威廉·冯·施维林之死》、《康复的孩子》及《女裁缝》等。她将这一时期的作品看作是为自己的画作赋予新的生命,是画的“再生”。她非常喜欢这样的创作方式,并且之后时常在不同的阶段尝试将过去的作品拿出来重新加以诠释。包括她许多后期的自画像,也都是在此前画像的基础之上创作的。在这样的再创作过程中,她得以突破自己传统的绘画方式,使画面越来越趋于平面和抽象化,从中可以看出当时艺术风格流派的走向和趋势。

  以《女裁缝》为例,这幅油画最初创作于1905年,画面中是一位黑头发、穿着黑色高领工作袍的年轻女人的侧面全身肖像,她安详地坐在一把暗红色的摇椅上,从摇椅扶手上垂下的一把金属剪刀可以猜测到她的职业。这幅画神秘而静默的氛围以及整体构图,都让人联想到惠斯勒1871年创作的《画家的母亲》,不难看出此时夏白克的绘画技巧已经非常纯熟。而画家在1927年两次对这幅画进行再创作,每一次都比前一幅更加“拉近”人物,像是用照相机进行变焦趋近;同时画面原有的写实细节被逐次省略,越来越向抽象的几何形体演变,非常具有现代感。

  艺术与时尚

  和许多年轻女孩一样,夏白克也十分热衷于时尚。从她自己的照片和自画像中,不难看出她对自身(广义来说是对女性)形象的关注以及对时装的热爱。艺术与时尚的结合尤其体现在她后期完成的一系列当代女性肖像中。

  这些作品充分体现了流行文化与高雅艺术、摩登与传统之间的互动。这和当时西方社会时尚行业的兴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夏白克为自己笔下的肖像画也赋予了永恒与现代的两面性。她希望画出“如拜占庭圣母像那样古典、同时又充满现代元素的肖像画”。

  中年以后夏白克的生活环境仍然非常单一,时尚成为了她逃避生活中的平淡和病痛的安慰,仿佛能够带她回到年轻时在巴黎经历的都市生活中。当时杂志中的时尚插画已经开始流行,通过阅读来自巴黎最新的艺术和时装杂志,夏白克的画风更加与时代贴近。芬兰小镇质朴的普通居民,在她的画作中被描绘成大都市中的时髦女郎与绅士,从发型到服饰都是最流行的式样。比如她1935年创作的《戴贝雷帽的女孩》,便完美地诠释出当时巴黎时尚杂志中模特的时髦装扮。

  晚年的夏白克疾病缠身,幼年时患下的疾病使她的身体也越来越不适合作画。她始终将艺术看作自己的第一使命,但同时也被与此相矛盾的现实生活所困扰。尽管如此,她却始终坚持创作直至生命的最后,她一大部分自画像也都是晚年创作的。夏白克的一生,对于芬兰的艺术界来说,具有划时代的意义。2012年,为纪念其诞辰150周年,她的一幅晚年自画像被刻印在芬兰的两欧元硬币上。借2014年法兰克福书展主宾国的契机,法兰克福锡恩美术馆将海莲娜·夏白克回顾展带到了德国,让芬兰以外的更多艺术爱好者得以了解这位北欧的杰出女画家。展览从2014年10月2日持续至2015年1月11日。

  文 刘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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