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产房开始的长情

　　0岁，出生，同一家医院，他是她的邻床。13岁，重逢并相识，同一所初中，分在两个班。17岁，同一所高中，他鼓起勇气向她表白。18岁，上了同一所大学。22岁，大学毕业，在各自的领域里奋斗。25岁，他们结婚了。26岁，有了爱情的结晶。这一路，他们有个美丽永恒的约定——你负责笑，我负责拍。那些越积越多的照片，成为最长情的告白……

　　我叫李森，北京人，是一名摄影师。人们的笑容、午后的阳光、季节的变换，都是我的拍摄对象，当然，还有我的妻子。我的妻子名叫梦雅，记忆中我们是13岁相识的，后来双方父母见面的时候才知道我们的缘分远不止于此。母亲说在我出生的医院里，邻床睡的就是她。多么奇妙的缘分。

　　初中时，我和梦雅在不同的班级，只是在参加课外活动时有过点头之交。高一那年，梦雅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我面前，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已经打开我的文具盒，拿了我的水笔。或许她有跟我说借，只是当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一节课后，她来还笔，说：“谢谢。”我说：“不客气。”几十平方米的教室，几句简短的对话，却让我开始期待一些什么。比如，爱情。

　　高中时分班，本以为她会选文科，我就报了文科班。意外的是，她去了理科班。因为不想错过，于是我带着满满的勇气来到她面前，说喜欢她，想要追求她。她说：“你……神经出问题了吧？”那年，我们17岁，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类似这样的对白。只记得3个月后，我第一次牵了她的手。

　　高三下半学期，我属于提前招生，早早结束了高中生活。当梦雅的生活还是每天早起、上课、考试的时候，我的生活已经成了不睡、上网、魔兽。直到高考结束，梦雅打来电话说：“我们上同一所大学。”喜悦之余，我问了深埋于心的问题：“无论学业还是爱情，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你为什么没有离开？”她说：“李森，或许我不是你的唯一，但你却是我的全世界。”温暖的午后，窗帘紧闭的房间，留我一人，泪水两行。定格的照片让我明白，爱情，是拥有一颗责任心。

　　20岁，大二。吵架成了家常便饭。每次吵完，我会对她说：“我保证下次不大声吼了。”第二次会说：“我下次不摔手机了。”再吵的时候，我会说：“我再也不提分手了。”就这样一点点地改变着。留下的照片证明每一次争吵后，我们靠得更近了。

　　2008年7月的海南，在我和她的第一次旅行中，那个不爱拍照的梦雅，在大海边，第一次像个孩子一样直视我的镜头，调皮地微笑。那是我第一次遇见如阳光般明媚的梦雅。

　　2011年3月，婺源的旅行如期而至。第一站是李坑。一进房间，我躺在床上小憩一会儿，梦雅便进了卫生间。我想她坐了一夜的火车，要好好梳洗。可等我醒来时，她已收拾好了一切，包括脸上淡淡的妆。那一刻，我以为自己在做梦。24岁之前，她从未化过一次妆。我又惊又喜地发出一声“哇噻”。平日拍照让她在相机前稍作停顿，她都会噘嘴抗议，这一次，她却尝试着在镜头前微笑，难得地配合。

　　2012年4月5日，我提起结婚，她看看我，眨巴眨巴大眼睛，说：“好啊。你不怕我爸打断你的腿？”其实，上一次见面还停留在被岳父大人撞见我们手牵手回家，岳父扬言再让他看见我靠近他闺女，就打断我的腿。我说：“该断也得断啊。9年了，也该往前走一步了。”婚礼顺理成章地进入了倒计时。

　　2012年9月5日，人生中的第一次婚纱照。我知道自己好看的角度一直有限，也怕我们的婚纱照因为我颇多的死角有了遗憾。于是头一天晚上，还对着镜子练习了很久，我该如何笑，如何才能好看。我的小紧张，让她明白，我有多在意她。

　　2012年12月18日，我们领了小红本。婚后，我们去欧洲蜜月旅行，第一站，希腊。到达之后，梦雅没食欲，呕吐，开始以为是水土不服引起的，检查后得到了一个想都不曾想过的答案——孕吐。听到这个消息，我傻傻地看着梦雅，她也傻傻地看着我。原来这才是当爸爸妈妈的真实反应，惊吓大于惊喜。

　　2013年7月11日，我们一起去准爸爸准妈妈课堂。那天我才知道，被蚊子叮咬，是一级疼痛……手指被割断，是十级疼痛，而她生孩子的时候需要忍受十二级的疼痛。我多想把宝宝放到我的肚子里。

　　2014年1月28日11点58分，她笑着进了产房，我在外等了好久。医生叫我进产房陪产的时候，她已经在里面待了5个小时。刚刚迈进产房，医生就笑着对我说：“你老婆真棒，一声都没吭，特别坚强。”那一刻我又不争气地哭了。

　　记录着我和梦雅人生里所有风景的照片，被我整理成册，名为《在所有的风景里，我最喜欢你》，于2014年7月顺利发表。现在我们的宝贝玉墨已经快一岁了。我开始期待下一次旅行。

　　李森 口述　依然 整理

　　（冬之寒摘自《知音·月末版》2015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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