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抒怀

  中国画论自顾恺之始,便重传神,谢赫把“气韵生动”放在六法之首,但并没有否定形,“应物象形”仍是六法之一。重形者往往匠气有余,重神者往往自命清高,忘形不得意,唯重神不忘形者,才能“以气韵求其画,则形似在期间”。青年画家耿鲁骥二者兼顾,看他的作品让人想到简古、清新、平淡的庄学审美观点。

  耿鲁骥擅以工笔示人,喜画猫、羊、马等兽。“凡画兽故须形色认真,不至画虎类犬,又不徒绘其形似,必求其精神筋力,盖精神完则意在,筋力劲则势在,能于形似中得筋力,于筋力中传精神,具有生气”(清.郑绩语)。耿鲁骥所画猫,有黄、黑、白及三色驳杂,无论潜行静卧,其睛闪烁,似触动即发威,如狮如虎,视小如大,举轻若重,非其形似,受之以精神内质,彰显王者气度;羊有多色,亦有毛短、毛长、毛卷、毛直之分,有头小身大、头大身小之别,耿鲁骥写此景,常先勾,后擦毛,以心灵笔活而成,耐人寻味;画马宜瘦,耿鲁骥则先画马之形,后染出凹凸,浓墨点睛,使其风格雄劲高雅,神情昂然,充满生命的动感。这就是所谓习画者重学养,北宋中、后期之际,画坛上出现了重学养之画,后称“文人画”,文人画的远祖可以说是宗炳和王微,后经过苏轼的有力推动至清代文人把“画须求淡”作为一般常识。耿鲁骥立足传统,对中国传统文化及绘画艺术有着深刻而独特的理解,并在其画面中清晰的体现出来,自觉或不自觉中反对“狂放”、“刚怪”,这就是他的“学古人之法度,画我之新意”的启迪。

  艺术创作不应以形式论高低,画之大小,不在尺幅,而在结构。孟子曰“善养吾浩然之正气”,气之养成于胸,则纵横于画面,故有大画见小者,亦有小中见大者。另外,很多人把绘画简单化的理解了,认为绘画只是表现形和色,绘画只是体现技法。而创造中国画的古人却并不这样去理解,对于古人来说绘画就像诗歌一样,是用形和色来表达人的胸怀、思想、境界、学识等内在精神的,而这也正是画家赋予绘画的灵魂,绘画有了灵魂也就有了生命,有了生命才具有了永恒的价值。耿鲁骥涉猎广泛,对中国画、民间年画、剪纸、皮影、泥塑等,作了系统的研究;对西方油画、雕塑及日本浮世绘等作了深入的研究。从中汲取了大量艺术营养,对画风的形成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他眼界开阔,既着眼于当下,又回望于历史,更展望于未来,着力锤炼自己的艺术精品。

  耿鲁骥号齐蜀人,他生于山东,后居蜀地,生活中的他有山东人的厚道热忱和四川人的闲逸神情。接触久了,又能体会到言谈举止中的雅致和待人接物的细心,一如他的书画作品,香茗慢品,便能从这种细致之中读出久违的朴素和婉约之趣。

  如今,耿鲁骥定居于京,自己的画室名为“怀抱堂”,取自“画者,怀抱也。又取倪高士“写胸中逸气耳”之意。这正如齐白石所言:“夫画道者,本寂寞之道。其人要心境清逸,方可从事于画”。所谓绘画,是性情的抒发,要进行绘画创作,先抒发感情抱负,放任性情,然后再创作。耿鲁骥主张:“绘画应是发自画家内心的光彩!”在他潜心探索绘画艺术二十余年里,他或独坐书斋,法天、法地、法古人,或寻师访友,不偏不倚,一心绘事,以丹青抒怀的精神寻找清淡明雅的个人风貌,于绘画的内在本质里慢慢探索一条属于自己的艺术之路。

  (编辑 朱晓婷)

  ■文 朱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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