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琼斯:难以抗拒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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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15-11-30 15:35
艾伦·琼斯(Allen Jones)在上世纪60年代开始小有名气,那时候他只是个学生,与他交好的包括彼得·菲利普斯(Peter Phillips)、大卫·霍克尼(David Hockney)、帕特里克·考尔菲尔德(Patrick Caulfield)和罗恩·基塔(Ron Kitaj)在内的几个朋友同时期就读于英国皇家艺术学院。而唯独他作为英国领先的波普艺术家出现。琼斯1981年成为皇家院士,自那以后他开始活动于诸多委员会,他曾经还是学院展览委员会的主席。
琼斯和与他同时期的艺术家在形成一个新的扎根于当代文化的视觉语言中作出了贡献,他们通常在画的中心展现一个人物。琼斯始终坚持他对人物的表达方式,以及他早期对流行文化的迷恋,尤其是大量的带有情色意味的漂亮女人,这些都被他一直沿用至今。
就如《火线》(Hot Wire)中的走钢丝者,一幅优雅的创作于1970-71年间的油画。艾伦·琼斯用他富有创意的生活调节着动作设计,让观众们抓住亮点。
高空钢丝艺术家在画中被简单地描述成一个演员,她站在那里,用表演者的身份来表现艺术,使观众为之着迷。琼斯选择一个女性或者性别模糊、雌雄同体的男性作为作品表现的中心,同时体现围绕女性创作的本质。演员泰然自若的姿态,把她所有的重量聚集成一点,随着悠扬的乐曲,像个芭蕾舞者一样在空中浮动,加上绘画的美学力量,使其悬空静止于一处。画中的灯光对应着黑暗,而饱满就对应着空旷。
琼斯艺术品中表演者的特点十分显著,主角通常是特技演员、魔术师、音乐家、杂技舞者或马戏团的小丑,他们就像琼斯本人一样,是创造奇幻视觉的艺术家。同样,他们也像琼斯一样,尽最大的努力用他们的表演取悦观众。当观看这种存在危险的表演时,观众经常因为恐惧而不能深刻地理解其中意味,演员们决不能走错一步;魔术师透过箱子死死地盯着他的助手看,不允许失误的出现,这些失误不光会令人尴尬,甚至是灾难性的。当表演者陷入危险处境时,意味着他们将要牺牲自己的成就,但这对观众而言,只是一种戏剧效果或假象。表演中总是存在着很微妙的平衡,这足够暗示了动作的难度系数,从而在成功之际赢取观众的掌声。
20世纪60年代早期,琼斯与1959年进入英国皇家艺术学院的那些学生一起,是英国波普艺术运动的一个重要人物,他们在个人绘画作品中探索形象化的、不同风格的混搭,借助普通物体凸显画中人物的性格。他的同学们包括大卫· 霍克尼、德里克·波什尔(Derek Boshier)、彼得·菲利普斯、以及比其他人大了五岁,对流行文化持反感态度的美国人基塔,他们很快就成为志同道合的朋友。这些闹喧的、富有想象力的年轻画家在学校被视为对权威的挑衅者,在大学的第五个年头接近尾声时,琼斯作为一个典型案例被驱逐出校。
1964年,琼斯暂时搬到纽约,这时候他的作品中就出现了激进的、真正令人不安的元素。些许的色情元素体现在他早期的创作中,比如60年代早期作品《比基尼宝贝》(Bikini Baby),成为性感和神话领域的标志,同时是对传统的挑战。
要是把琼斯单作为波普艺术家来看,他不只在绘画上为波普运动做出了重要贡献,他也致力于发明研究平版印刷术的图像,并且也把自己的智慧用在了家具雕塑中。往往被人忽略的是,琼斯学生时期直到现在的艺术贯穿了欧洲现代主义的整条螺纹线。他学生时期的作品是立体主义,奥费主义的代表,比如1960年断裂结构的《灰色自画像》(Grey Selfpor trait)。在他的个人作品中,他毕生都坚持使用饱和的复合色彩,这来自于他对罗伯特·德劳内(Robert Delaunay)和瓦西里·康定斯基(Wassily Kandinsky)的仰慕。
在一次采访中,琼斯坦白道:“我喜欢买很多来自不同制造商的相同颜色的版本,从而在色调上获得更多的选择,它们有很多细微差别,但是在画布上,差别就大了去了。如果可能的话,我避免混合,因为越是使用原生颜色,就越能保留它颜色个性中的强度。”作为一个25岁的学生,他画出了一系列的具有英国伦敦代表性的双层红色巴士。琼斯重释20世纪现代主义者的主题和关注点证明他独特的成熟和信心。就拿巴士来说吧,原本是来自另一间教室的练习作业,用未来主义呈现在画布上的静态形式,依次连续着色,像是重叠的摄影曝光。琼斯用与未来主义者相悖的方法,他把传统画布的矩形改变成了一个不规则四边形,感觉巴士似在全速偏向一个方向驶去。
回望现代主义的先驱,琼斯在同僚中并不是一个孤立的存在。比如霍克尼,受1960年泰特美术馆毕加索作品展的影响很深,使他减少了一些随心所欲的创作风格。帕特里克·考尔菲尔德在琼斯离开学校后进入到皇家艺术学院开始他的研究生生活。基塔大学时的绘画大方地借助于艺术史作为创作资源,使用图片和图像的表现方式,是超现实主义的产物。超现实主义影响着琼斯的艺术,他喜欢把部分细碎的素描组合起来,自动成为一幅画。
作为第一批被发现的现代主义者的琼斯所改写的现代艺术与众不同之处就是他对于不同艺术形式的探索、好奇和热爱。琼斯欣赏马克·夏卡尔(Marc Chagall)的早期作品,探索俄罗斯古怪的失重演员的表演,并且把悬空的身体也放在自己的创作中。这些难以抗拒的力量的主题,来自于本身对物理力量的抗拒,也有一些对触感和精神力量的隐喻成分在其中,这是琼斯艺术的主旋律,也是他艺术创作的主要元素之一。
60年代中期到70年代早期,在琼斯40多岁的年纪,他的作品呈现出关于性的表现,作为强有力的色情成分,成为他艺术的核心。聚会图片比如《偶遇》(Encounter)和《夜间动作》(Night Moves),表现着角色扮演、半裸形象,公共场所的激情四射、性虐和换妻生活,等等这些微妙、暧昧的情感。他们疯狂描画的自由恋爱在60年代性解放的奴役中存在着的,但是却遭到解放女性的支持者的责骂。也许,这些画都是在用另一种方式诉说,对图像的叙述并不是它的终结,而是对感官体验的开端,纯粹地表达绘画的意义。形状、颜色的不拘一格,诱人表面和碎片式的碰撞通过身体接触,将站在画前的人带进一个酒醉后的精神错乱状态。
琼斯作为一个水彩画家或艺术家,从不觉得需要一个助手,因为他所有的作品都是靠他自己的双手亲自完成的。但对他的雕塑而言,大量的生产工作,以及他需要与一个专业的印刷工作室合作编辑平版印刷,他请了一个能够听懂他的意思并能帮他顺利完成建设的制作者迪克·比奇(Dick Beech)来帮他。也就是在1969年他创作的家具雕塑那会儿,泥土做成的模型,用玻璃镶铸,在比奇的帮助下完成。而在绘画中,光滑的形式,无暇的表面,以及物品的完美设计都能看出他个人的努力。
60年代后期,琼斯的雕塑、绘画和印刷品都开始进化,从强调人物和对神话的迷信转变成更多的趣味性和纯粹的抽象。琼斯的立体作品被称作“画家的雕塑”,使他的国际声誉逐渐稳固。而战后的公共雕塑基本都是用金属块做成,被强行摆在公共场合的。后现代主义者习惯制作一些主要参照,把带有历史性的东西复兴出来,或者去讽刺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而琼斯不会这样做。他只会坚持他一贯的风格,只保留那些他认为具有强烈美感和他认为属于他风格并且能长期坚持的东西。琼斯的雕塑继承了1954到1962年间毕加索的大量同一主题绘画,以及西班牙人做的纪念雕塑。
大概经历了四十年,琼斯才被贴上波普艺术家的标签,一方面是早前的作品一直没被世人遗忘,这源于他作品中永恒的年轻活力以及势不可挡的生命力。进入21世纪,在琼斯已经成为一个要靠领退休金过日子的年纪的老头时,大型的多人绘画作品,比如《舞蹈学院》(The Dance Academy,2002)、《邀约》(Invitation Only,2006),他对于年轻女性美貌的赞美,肉体上的感官诱惑和情色居然继续保留在他的作品中。
琼斯后来的绘画作品,用三幅画表现了一群时装模特在上台前、表演时的猫步。琼斯用简单的三个小画板创作,似留出的隐性空间已被后续发展,也是为他创作的主角——独演者和表演团留出足够的创作空间。长腿、大胸的女人穿着细高跟鞋依旧保持着平衡,看上去优雅极了,就像是女超人一样,这样的女性形象是60年代中期开始,就一直被琼斯推崇的。她们现在依旧在琼斯作品中出现,只不过是在更复杂的空间环境中。
琼斯作品中颜色的和谐组合,彰显了她们现实生活中的样子,也彰显了新世纪女性的新面貌。自从琼斯60年代早期作品中开始出现超短裙后,他作为一个艺术家开始用艺术发明的形式影响着时装产业,让女性美貌对奇幻、性感和理想的憧憬都转化成为了现实。琼斯不仅在艺术界展露手脚,他确实也在时装界、音乐界和平面设计中卓有建树:1973 年,大卫·鲍伊(David Bowie)的专辑《阿拉丁神灯》(Aladdin Sane)中的涂层内衬图片就是来自琼斯之手,是在经过与摄影师布莱恩·达菲(Brain Duffy)的合作下完成的。
琼斯在多个领域的尝试,并不令人惊讶。主要来自对偶像的崇拜,朋友和收藏家间的沟通,这里面包括时装设计师桑德拉·罗德斯(Zandra Rhodes)、摄影师赫尔穆特·牛顿(Helmut Newton)和米克·罗克(Mick Rock)、流行歌手亚当·安特(Adam Ant)。
无论他在艺术世界有多大的成就,他的画收藏在世界级的大博物馆中,加上他作为英国皇家艺术学院的长期成员,在更广阔的艺术空间,艾伦·琼斯独特的艺术形式将会更加完全地渗透到流行文化中去。
琼斯用他整个艺术生涯嘲讽男性将女性物化,把女性缩小成非自然增强的身体部位的需求品。不仅如此,琼斯完全清楚地表达出他个人对这些人体模型没有任何渴望。然而还有一个问题,这些你都可以在性用品商店买到。我们可以从艺术家身上分离出一个男人,令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转念,这也使他成为一个稍微有点危险的艺术家,不仅危险,还有点邪恶,而这些都是别人作品中没有的,我们应该珍惜的。
文>王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