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岁,能享福的日子还比较远

  佳能公司董事会主席、CEO御手洗冨士夫

  在互联网化的世界,以办公设备和相机业务为主的佳能,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

  在公司,御手洗冨士夫常被称为“御爷爷”,他今年81岁,掌舵佳能已逾20年。

  在日本经济界,他的地位举足轻重,曾经担任日本最大的经济团体——经济团体联合会会长,曾多次跻身《巴伦周刊》“全球最佳CEO”之列,其掌舵的佳能,即便在经济低迷和产业巨变的背景下,依然维持着可观的财务业绩。2015年,佳能全球实现营收3.8万亿日元,净利润2200亿日元。

  在互联网化的世界,以办公设备和相机业务为主的佳能,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2012年,77岁的御手洗冨士夫重新担任社长,显示了其强势进击的一面,进行广泛并购以拓展事业新版图,收购奥西(Océ)打造全球打印行业No.1,将安防监控领域的领导者麦视通(Milestone)和安讯士(Axis)纳入旗下,成功竞标东芝医疗,御手洗治下的佳能,为构建新产业累计耗资已超过百亿美元。

  链接这些不同产业的枢纽就是影像。在上海的公开演讲中,御手洗冨士夫认为,物联网的建立相当程度上取决于影像技术,人类从外部世界所接收到的信息中有87%通过视觉处理,而佳能掌握着核心影像技术,镜头、传感器与处理器技术将让其在竞争中脱颖而出,借由多个领域的影像输入/输出产品线,佳能未来将有望形成一个基于影像的生态网络。

  一手开启佳能物联网时代的新征程,这位长者说,他没有明确的退休计划,“能享福的日子还比较远”。

  21CBR:2016年,佳能进入“全球优良企业集团构想”第五个阶段,未来5年最大的目标是什么?

  御手洗冨士夫:“全球优良企业集团构想”是佳能的成长战略,未来五年计划中,佳能最大目标是要使公司成为一个更有成长力的企业。

  上世纪90年代末,数字化席卷全球,佳能生产的照相机、摄像机、办公设备均进入数字化。当时全球数十亿台的照相机,逐步过渡成为数码相机,我们跟随这个潮流,在十多年间不断壮大。

  网络化、云计算的发展,打印机、复印机等办公设备的互联网化,出现了智能手机、平板电脑等,佳能以往生产的办公设备或者是照相机的数码化,基本已经告一段落,促使我们必须向新的产业领域进军。

  21CBR:佳能下一个产业增长点在哪里?

  御手洗冨士夫:要使经济发展,使产业发展,最本质的是人口问题,需要人口增加,才能够使经济得到发展。日本现在是少子老龄化社会,人口逐渐减少,但从整个世界的规模来看,人口数量爆发性地增加。佳能认为应该按照人口增加趋势,考虑自身产业发展方向,这样才能使产业具备增长力量,具备竞争力量。

  与人们生活非常贴近的产业是什么呢?我们注意到一是安全,比如安全监控摄像头,再有就是健康、保健、康复型产业。为使佳能业务更有增长力,我们在业务组合中,增加了相关内容。

  21CBR:您执掌公司已经20年,有没有遗憾或者错失的产业机会?

  御手洗冨士夫:谈到遗憾的事情有很多,其中,最难忘的就是雷曼兄弟倒闭带来的金融危机。我在1995年开始任总裁兼CEO,当时我就制订了若干个“五年计划”,第一期和第二期五年计划,从1996年到2005年,进展非常顺利。如果没有金融危机,2010年销售额达5万亿日元、利润达到5千亿日元的第三期计划,本应该顺利完成的,若目标如期到达,我就想退下来,结束公司负责人的工作了。

  但是,天不遂人愿,发生金融危机后,2009年全球经济零增长,2010年,由于中国进行大规模的经济刺激投资,拉动了全球经济复苏,但是,全球经济整体处于一个低迷状态,我也没有办法,迫不得已,也退不下来了。

  要维持我们现有的经营,同时要进军新产业,这是一个非常非常困难的工作。我只能再继续发挥自己的能力和经验,使公司能够维持下去并使它不断发展。这个努力一直需要持续到世界经济真正走上恢复的轨道上来。我现在认为,我能享福的日子还比较远。

  21CBR:领导佳能的岁月中,最艰难或者说最纠结的一个决定是什么?

  御手洗冨士夫:最大的一个决定,就是我初任社长的时候,把以往40年持续下来的生产方式,进行大规模的改变。当时,公司40年来一直采用流水线的生产方式,用传送带组织生产。我本人文科出身,不是技术人员,但是我经过自己研究,认为单元生产方式相比较皮带传送的方式,更有效率。我就决定,把35个工厂一共长达2万米的流水线,全部废弃,改为单元式的生产方式。

  至于纠结的事,在5年当中,我将亏损的7个事业项目全部停掉了,当时将剩余人员分配到新开创的产业上工作,这种安排当时碰到很多困难,要进行一些辞退。

  21CBR:年逾八旬,您看起来非常年轻,持续工作的动力在哪里?

  御手洗冨士夫:如果说我看起来比较年轻、比较有精神的话,可能是我基本上没有生过病。我的生活也比较规律,早上起得非常早,四点钟左右起来,做一些事情、工作,一般晚上十点钟就睡觉了;我不抽烟,酒也喝得非常少,再有就是周末一定会运动,例如打高尔夫球,这样走路也很多。

  我的肉体还是老了,这是没有办法的,如果说精神年轻的话,可能是我总追求梦想,追求目标,并且为了实现梦想和目标而努力。人睡觉的时候要做梦的,而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做梦,白天也做梦。

  本刊记者 陈晓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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