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中国画名家作品赏析
在讨论当代中国画的花鸟状况时.我曾杜撰“大花鸟境界”一词用以形容中青年花鸟画家艺术面貌中的共同点。花鸟画的历史太悠久,积累太深厚,以至于今人一下笔便难逃前人的样式窠臼。当代中青年花鸟画家想在这个领域中做出一番成绩,就不得不与传统短兵相接,打一场遭遇战,也不得不借助当代社会的文化氛境谋求格局的新变。所谓“大花鸟境界”指的是超越近世文人画折枝花木与单位鸟禽的造型法则,直取整体大度的唐宋花鸟体例,甚至上追雄浑无间的秦汉绘画气象,将花鸟世界营构成与天地自然同一吐纳运作的大制。当代不少中青年的花鸟之作的确显出了这样一种端倪,在他们的画中,花卉和鸟禽的形象不再伶仃孤独,只作为某种咏怀的象征,而是与它们生命赖于生存的土地、空气连为一体,甚至与天际、宇宙浑然相接,展示出一种整体的生命景观。
安林的画属于“大花鸟境界”中的一例。只是它画得比其他人更丰富,也更神秘。看他的画,就像透过多棱镜一样看到变幻无端的花鸟世界:画面被分隔成许多小的空间,不同的小空间以体面嵌合的方式又连接成大的空间,被分隔的空间是花鸟生命特别是鸟禽栖身的巢穴,而相连的整体则是所有花鸟共享的居所。安林画中的这种图像结构,很像立体主义那些心存狂想的大师,从多角度的观察方式,把外部世界的物象打破,然后重新组合,使之成为一个更大的世界。当然,这个更大的世界已经与现实中的世界相去甚远,它只是一个精神的世界或观念上可能的世界。安林对于花鸟生命的这种认识,表达了当代画家构筑理想空间的“当代意识”。
神秘是安林作品明显的特征。他对花鸟的认识是特别“感性”的,这里的“感性”指的是将描摹的花鸟的形象转为传达花鸟的意态。通过目光和感觉的游动,他在充盈着生命气息的空间里找到了回身之地。花鸟于他,不是描绘的对象,而是感觉与精神的载体,就像一个消逝的梦和一个朦胧的美交织在一起,幻发出幽深的意味。他笔下的睡莲,如同以记忆深处浮出的倩影,摇曳着诱人的姿态;他笔下的闲鹤,如同降生于无染的温床,有着与人特别的亲和;至于浮云、流水、蔓草等等大千世界的造物,在他的作品当中都有相处无碍的关系,形成水光山色万物同享的“大同世界”。
别人的花鸟重在写“形”,安林的花鸟重在写“光”,他画面结构的多重性为光的分布与流动留足了空间。反过来,光的闪烁也增加了画面空间的丰富感,他用高调的墨色和典雅的色彩层层渲染,加以渴笔画出的线条和鼓擦出来的肌理,使光影成为画面主导视觉的因素。他这种对“光”的感觉和表现手法在传统中找不到先例,只能归结于他多年的探索。但是,这与他长期居于广州的感觉经验可能有点儿关系。地处南国的广州既有自然地理造成的南薰之风、蒸腾热气甚至迷蒙的潮湿的空气,使物象每浸淫在如梦如幻的光景中,又有都市灯红酒绿、车马喧闹的生活空间与匆匆忙忙的生活节奏,演绎出现实生活光怪陆离的图景。这自然与生活的两方面因素,都影响着安林的“感性”。
就安林的作品或可提出两个问题。一个是提给本画坛的:在今日绘画中无论西画还是中国画,无论山水、人物还是花鸟,何以有那么多意绪复杂、意态神秘的结构,这或许是绘画在中国当代现实中无可奈何的时代宿命?另一个是提给世界画坛的:西方从传统到当代的绘画有风景、人物和静物,在风格上有具象、表现与抽象,但何以没有花鸟?在当代普通的“火与自然”这个重大文化命题前集中表现了“火与自然”亲和关系的中国花鸟对世界画坛是不是一种积极的贡献?
安林
1962年生,祖籍天津市,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广州美术学院硕士研究生导师,广东中国画协会理事,李可染画院研究员。
主要奖项:
第七届全国美展铜质奖、广东省纪念建国四十周年优秀作品评选纪念奖、首届全国中国画展二等奖、关山月教学基金中国画创作奖、第八届全国美展优秀奖、第八届广东省美展金质奖、第八届广东省美展铜质奖、广东省宣传文化精品奖、第二届全国中国画展铜质奖、第二届全国画院双年展学术奖、入选“百年中国画展”、入选“广东美术百年大展”。
出版个人画集多册,作品被中国美术馆、广东美术馆、广州艺博院、广州美术学院等多家国家美术机构及海内外藏家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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