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兆辉 and 庄文强 义气搭档
- 来源:综艺报
- 关键字:麦兆辉,庄文强,搭档,《关云长》
- 发布时间:2011-04-19 09:37
麦兆辉、庄文强两位导演谈起这部片子，异口同声：“这部片子讲的是关云长如何从一个人变成了一个‘神’，表达的是义气。”
义气，是战神关云长的胸怀义气，是三国这个时代的豪情义气，还是另有含义？义气二字，又如何在片中体现？
庄文强说：“义气，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拍起来，也要斟酌。”
麦兆辉则笑着指指庄文强，用“粤普”说：“庄文强，很有义气！”
无论何时何地，提起身边的这个搭档，麦兆辉总会想到“义气”二字；而庄文强，则更喜欢用冷幽默的方式来诠释彼此的默契。
麦、庄二人相识十六年，合作有十二年之久。尤其那部最引人瞩目，名声一时无两的《无间道》，总令业内外念念不忘。因为这部电影，麦兆辉跻身一线导演行列，也正因为这部电影，这对组合冲进入了人们的视线。
但不为大部分人所知的是，这部电影的伊始，是麦兆辉“双失青年（失业、失恋）”阶段的突发奇想，以及刘伟强、庄文强以及梁朝伟等人“路过插手”的无心之作。提及那段时光，庄文强摇摇头：“我常常说，之于《无间道》我是个过客，刚好路过，帮他看看剧本，改一改……”麦兆辉打断他：“我常常讲，这虽然是个很多人路过的结果，但有多少‘路人’能成就一个经典呢？”
默契如何炼成
“大的方向是什么，我们喜欢的东西，觉得对、错的东西，分歧都不大。而且我们谈得不只是工作，还有人生的其他东西，这是很重要的。”
麦兆辉，1990年在香港演艺学院演员系毕业，1991年开始为一些小成本电影担任副导演。庄文强，三十岁，正式投身电影编剧，首作是与马伟豪合编《失业皇帝》。此前，他已写好十多个剧本，只是都没机会开拍。《失业皇帝》之后，庄文强完成的剧本包括：《阳光警察》《东京攻略》《特警新人类》《愿望树》《爱君如梦》《我家有一只河东狮》，以及《无间道123》《老鼠爱上猫》《头文字D》《大搜查》
等。
不过，二人早先相识时，彼此还是剧组里的“小工”，“当时到哪里工作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所以很少见面。”庄文强说。
后来，他们之间有了交集。在麦兆辉给马伟豪做副导演时，庄文强恰巧是编剧，二人偶尔能在公司碰到，常来常往便熟识了。因此，在《无间道》之前，二人已有过“小打小闹”的合作。麦兆辉对庄文强的印象是：“义气”，而庄文强对麦兆辉的印象也是两个字：“工作”。不过，二人的相同之处在于都不是特别自我的人，因此在合作上虽偶有分歧，却没有因坚持己见而红过脸。
“可以说现在新一代香港电影人都是这样的。”庄文强说，“我们两个和其他年纪差不多的导演关系都不错，像彭浩翔他们，我们之间都不顾忌，想到什么好点子和好创意，就会说出来。不会再像老一派的电影人——‘我是创作我是神’。现在怎么能高高在上呢？香港电影的生意都这样了，哪还有那种感觉？可以说我们现在很成功，但我们一些做其他行业的朋友，他们都做得很好，说实际点，他们的钱比我们多，对社会的贡献也比我们多。我们算什么？只不过是一个工作，碰巧我们干这个干得比较好，如果去麦当劳打工，可能两天就被扫地出门了。”
没有两个人是完全相同的，每个人工作的方式也不一样。磨合期，二人常常会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问题，“这也是我们的习惯，我们都是从‘下面’打拼出来的，一开始不是自己做主的时候，要把工作做好，就要了解老板在想什么，即便他会做出很没有天理的决定，但你若站在他的位置上想，也许就会明白其中的理由是什么。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永远也不会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做，只会觉得他很变态。”庄文强说。
庄文强从创作方来，麦兆辉从制作方来，后者对制作效率要求高，可以一天工作18个小时不休息。庄文强则对创作效率要求高，他常常笑话麦兆辉写剧本很没效率，自己平均写一个剧本一个月，而麦兆辉可能两年也写不出来。但庄文强认为麦兆辉对拍摄进度的把握是自己需要学习的——“最高宗旨是赶快做完工作，不能没完没了。”
因此，在片场两人各有分工：庄文强负责演员沟通部分，怎么去理解，怎么去表演，他总能表达得更直接。而拍摄方面，麦兆辉负责“最有效、最快速的解决方法”。
“很多人问我们，你们的默契如何形成？我觉得，相处合作那么多年，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人，大的方向是什么，我们喜欢的东西，觉得对、错的东西，分歧都不大。而且我们谈得不只是工作，还有人生的其他东西，这是很重要的。”麦兆辉说。
“路人”成就《无间道》
“这虽然是个很多人路过的结果，但有多少‘路人’能成就一个经典呢？”
提起创造5000万港元票房，并被华纳兄弟出资175万美元买下改编权，一度被称为当时香港影界神话的《无间道》，麦兆辉有点不好意思：“当年看，觉得不错。”言下之意，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再回头看这部片子，已经没有那么令他满意。当时的麦兆辉，对完成这部片子，有着近乎顽固的执着。庄文强的“义气”，在他这段执着时光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2000年，麦兆辉找到庄文强，讲了个关于警察和卧底的故事，这是《无间道》的前身。不过，在《无间道》真正进入制作之前，麦兆辉“不得不”先拍了一部《愿望树》，究其原因，庄文强笑道：“不要讲了，太复杂……但当时拍不成（无间道）是好的，因为最初麦兆辉是希望陈冠希和另一个年轻演员演出《无间道》中刘德华和梁朝伟的角色。如果那样，可能又将是一部默默无闻的作品。当然，那时候也没有能力找刘德华和梁朝伟……”
在构思《无间道》故事的时候，麦兆辉正处于“双失青年”——失恋，失业状态，整天没事情干，无精打采。那段时光，他无奈地搬回哥哥家里，身家财产只有一个床垫、被子和几件衣服。庄文强根本没空帮他写剧本，虽然当时庄文强事业也不成功，但起码“是有工作的人”。
为了推脱麦兆辉，他说“其实剧本还是自己写好”。没想到的是，麦兆辉从那天开始，真的哪儿也不去了，每天在家里写剧本。不过，当麦兆辉写完，把这件事告诉庄文强的时候，庄文强一拍胸脯，说了一句很给力又很靠谱的话：“好，我给你看，也给你改，而且不收钱，更不需要挂名，但你快点把剧本给我，因为再过7天我就要结婚了……”
庄文强赶在成婚之前，把《无间道》改好后送返麦兆辉，而后，踏上蜜月旅途。
本以为此事告一段落，但等他度蜜月回来，又接到了麦兆辉的电话。“他说要开拍了，我还得继续改！”这一次改完后，庄文强再次表示：“不用给钱，也不用挂名。”但麦兆辉还依然坚持奉上稿费——尽管很少，且编剧一栏一定要写上“庄文强”。
庄文强说：“这没什么重要的，之于《无间道》我是个过客，刚好路过，帮他看看剧本，改一改……”麦兆辉打断他：“这当然很重要，我常常讲，这虽然是个很多人路过的结果，但有多少‘路人’能成就一个经典呢？”
据说，不仅庄文强，其实刘伟强也是“路过”的，因为当时没有一个人坚持拍《无间道》。不过到了后期，所有人都开始认真起来，包括梁朝伟，在连续进组拍了几天后，也成为“坚持党”的一份子。为了这部片子，他也绞尽脑汁地出了很多主意，比如“三年又三年”的桥段，甚至结尾，也是梁朝伟和庄文强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改写出来的。“本来他很轻松的，也觉得自己是个‘路人’。但当他投入进来后，在
片场碰见刘德华，碰见黄秋生。他有了角色的感受，甚至觉得这个片子一定会成功。”庄文强回忆，“‘路过’的说法是真的，我们本来都在外缘走来走去，被拉进去后，每天都在片场忙东忙西，都不知道为什么……”
回想起开拍《无间道》时遇到的压力，麦兆辉颇有感触：“寰亚的老总林建岳先跟刘伟强说有3000万港元的预算。大家很有决心去做好这件事，但压力很大。他问我这部戏是否一定卖座，我也不知道，唯有答‘你放心吧，应该可以’。”他还记得刘伟强当时说，手上有那么大的预算，不如找几个美女，拍套喜剧，因为现时的香港人都不开心啊。之后再想一下，我们还是坚持要把《无间道》的故事拍出来，虽然它不是开心的片种，但对当时的时势来说还是有意义的。人的感情是很重要的，电影始终是以人为主的。”就像即将上映的《关云长》，他比较喜欢后面的故事——败走麦城，这是一段有点特别能体现人物不同心理的戏。
《关云长》：关乎人性、阳谋、阴谋、政治
内核是人性、阳谋、阴谋、政治。当然，这也是生活的一部分，我们每天都会遇见阴谋。
《关云长》3月开拍，6月关机，投资1.5亿元，外景全部在涿州影视基地拍摄，影片截取了武圣关羽过五关斩六将的经典故事。古关隘还原以及战争场面的制作为该片一大看点。
麦、庄二人表示，《三国志》只有三页纸是关于关云长的，因此作品发挥空间很大。“关云长代表了中国人的忠义，我们要探讨，为什么他是忠义的代表？影片通过不同的考验和选择，让观众知道他是怎么变成这样一个‘代表’的。”
古装戏大多比时装戏“费钱”。比如相关服装就不可能去商店买，要一针一线缝出来，做出来还要修改。服装这一项，在《关云长》的拍摄日程里占了一个月的时间。
除了服装，置景也花费不菲。剧本中“五关”各有特点，这也为追求历史质感的两位导演带来不少挑战。电影最后一场戏是甄子丹在一座古代的兵工厂里上演“甄功夫”，“在涿州影视基地一座2000平米的摄影棚，搭建一个满棚景的古代兵工厂，这一个古代兵工厂就耗资数百万”。
置景烧钱，道具等也要尽量符合三国时期的质感，需要人力物力和财力的配合。此外，“麦庄组合”对电影细节的苛求也是该片投资规模过亿的原因之一。据片方透露，片中关羽的佩刀有4把之多，并随着他闯关的过程不断变化兵器。而关羽的坐骑——赤兔马是从国外引进的良驹……对细节的严格要求让剧组人员担心超过预算而头痛不已。虽然如此，但麦、庄二人表示：“这次没有预算，所以有没有超预算我们不知道，但在拍摄周期上，我们提前了两个星期。”
该片的遗憾，“是有几个外景没有实现”，剧组跑遍北京，也没有找到树干直径大部分超过20厘米的树林。于是麦兆辉就将拍摄场景改成了雨后森林，在树林里加了雾，气氛反而更好了。
“关云长也是人，他也有懦弱的时候，有失败、大意的时候。影片一开场就是他的葬礼，以倒叙的方式展开。第一个葬礼，国葬，是曹操操持。曹操看到他的头，就弄了个木头身体，缝起来；孙权搞了第二个葬礼，用身体配了个头；刘备随后为关羽造像，建庙，拜完他，出发打曹操。这是从表现上来看，他从头、身变成一个神的过程；内核则是人性、阳谋、阴谋、政治。当然，这也是生活的一部分，我们每天都会遇见阴谋。”
对话麦兆辉&庄文强
《关云长》主要焦点在关羽和曹操
文／宁珈
《综艺》：《关云长》这样以一个历史人物为题材的电影，如何把握真实性与创作性？
庄文强：什么叫历史？我应该相信哪一个历史是真实？我们当然不想颠覆，只是根据他们在历史上留下的脚步，组织出他的一段人生。《关云长》的主要焦点在关羽和曹操。或许你从来没想象过一个那么压抑的关羽、一个那么热情的曹操。曹操是个爱国者，我们在曹操写的诗里面，在他的生活点滴中能看出他是一个很热爱生命的人。如果不是这样，没法在那个时代生存下来。那几乎是世界末日，7000多万人，经过连年战争，到我们电影故事发生的时候，只剩900万人。赤壁之战之后——只有300万人……带领这样一个民族，需要多大的热情？何况他60多岁了还有这个热情？不同的人看历史，会有不同的角度。
《综艺》：你们合作十几年了，这次有无分歧？
麦兆辉：《无间道》之前我们就已经开始合作，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很多人问我们，你们的默契如何形成？我觉得，相处合作那么多年，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人，大的方向是什么，我们喜欢的东西，觉得对、错的东西，分歧都不大。而且我们谈得不只是工作，还有人生的其他东西，这是很重要的。
拍这部片子，一开始我的想法和他不一样。我喜欢关云长后面的故事——“败走麦城”。但他讲的一句话很对，他说这个故事发生时关云长已经63岁——虽然你可以为演员化妆，但怎么画都不像。经过讨论，我们很快达成一致，如果他对，就跟他的想法走。庄文强：我们相信真理是存在的，检验真理的最好方法就是不断讨论；也相信研究和调查是很重要的，没有研究和调查没有发言权。
《综艺》：据说麦兆辉导演以前每天工作18小时？
庄文强：一开始，我们一起拍第一部戏时，他每天能工作18个小时。现在不行了。我们会观察对方，超过12个小时就会疲惫——虽然你一直在调度如何如何拍，但这时已经判断不了哪些是好的，哪些是不好的。可能和演员、工作人员沟通得很好，但拍出来的却是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所以我们现在规定不能超时工作。
麦兆辉：刚开始做导演，不拼命不行。
《综艺》：最早是何时来内地合作拍片的？
庄文强：合作很多年了，不过以前合拍片在哪儿拍都行，只要找到北京的投资者，让他们告诉我什么能批下来。我最早在内地拍的戏应该是《老鼠爱上猫》。
麦兆辉：我是《天若有情》，当时的情形和现在大为不同。当时人资很便宜，成本可以控制得很低。现在情况完全不同，比在香港还要贵。人工等等所有的东西，有时贵到和好莱坞差不多。
《综艺》：据说现在很多人想和你们合作。
庄文强：有一点。
麦兆辉：没有太多。可能有一些人觉得我们成功是运气，也会以为是刘伟强的功劳，他们不知道，铁三角合作期间是我们三个共同磨练成长的一段时间，不是单独某一个人怎么样。
《综艺》：现在选择合作方的标准是什么？
麦兆辉：首先要看其本行是不是电影。很多老板可以投资一大笔，但他们不是为了拍电影，有时候是为了名，或者为了给自己女朋友寻一个角色；也有一些人以为电影很赚钱；有一些人来拍电影，他们非得要改故事，但又完全不懂……我希望能够找到专业、长期的合作伙伴。
《综艺》：对中国电影的发展怎么看？
庄文强：按照人口比例来说，美国是3亿多人，中国十几亿，是美国的4倍，美国最卖座的电影《阿凡达》的票房是6亿多美元，那么中国最好的电影应该卖到20多亿美元，就是100多亿人民币。如果我们市场完全发展，拍一部市场反响最好的电影，是不是该150亿元的票房，再回收30亿元的成本……但要考虑到通货膨胀和科技……希望有越来越低的成本，越来越好的数字电影。希望工作人员的工资不要涨得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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