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截了当地说,这不仅仅是一篇讨论无聊的文章,而且它的内容本身就非常无聊。它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提醒你:是的,我们这个世界真的是非常非常无聊,无论你付出多大努力,在你有生之年,你都不可能逃脱这种境遇了。
科学家都在干吗
我能查到的最早的关于无聊的研究是20 世纪30年代,美国心理学家约瑟夫·巴尔马克进行的。他研究发现,无聊感是和睡眠很相似的体验,而安非他命、麻黄碱和咖啡因可以缓解这种症状,也就是说,嗑药和咖啡可以帮得上你。
谢谢约瑟夫,这真是伟大的研究。这就是为什么星巴克里坐满了眼神呆滞的人的原因。
约瑟夫·巴尔马克还发现,向参加测试的学生支付报酬可以让他们提起一点兴趣。所以,钱也是驱赶无聊感的刺激因素之一。我想知道的是,他有双盲对照组吗,有验证过不同货币的刺激效果吗,比如欧元和津巴布韦元的区别,货币的票面数字和实际价值之间有没有一种计算刺激效果的数学模型呢?
另一位先驱者是澳大利亚的精神分析学家奥托·费尼谢尔。他研究发现,无聊感的产生是由于内驱力和愿望受到抑制——这句话翻译成中文就是:“在我们不能做我们想做的事情,或者必须做我们不想做的事情时”,我们就无聊了。
在先驱者踏过了这片荒凉的科学土地之后,一位奠基人出现了。
1986年,美国心理学家诺曼·D·森德伯尔和他的学生理查德·F·法默共同发明了由28个问题组成的无聊倾向量表(简称BPS),用来测试人们在不同境况下产生无聊感的倾向性。
现在我们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面对大自然说不了,连无聊这种东西我们都有了可以测量的科学工具,你还敢说我们不无聊吗?
说到科学,怎么能忽略英国科学家呢?英国科学家总是怀着令人敬佩的巨大毅力在为整个人类默默地做着科学研究,比如剑桥大学的这位威廉·康舒妥。
他发明了一个电脑程序,用这个程序发现,1954年4月11日是最无聊的一天。这一天,比利时举行了大选,一个土耳其学者出生,一个英国足球运动员去世。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发生,是自1900年以来最无聊的一天。法国在殖民地印度的一个小城市雅隆这天晚上曾策划兵变,但最终还是没搞成,这一天就这样被可耻地忽视了。
无聊领域的其他丰碑
哲学家们没有闲着。
《无聊的哲学》,拉斯·史文德森著。这是一本非常有价值的书,它系统地整理了绝大部分哲学家对于无聊的论述。你知道,哲学家们总是有办法让自己的话看上去不那么无聊。
史文德森本人就是一位哲学家,所以他的话也是蛮有意思的:无聊对于人类有着独特和重要的意义,无聊让我们获得看世界的智慧。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自己的人生振作了一点?
梭罗说:“吞噬了快乐与生活情趣的无聊与倦怠,看起来与亚当一样古老。”克尔凯郭尔表示:“神感到无聊所以创造了人类,亚当因独处而无聊,故而夏娃被创造出来。”
毕希纳沮丧地说:“许多人纯粹是出于无聊而寻欢作乐,有人因无聊而陷入爱情,有人因无聊而砥砺德行,也有人因无聊而自甘堕落。至于我,一切皆是虚无——我甚至懒得自杀,那实在是太无聊了。”帕斯卡尔认为:“安慰我们苦痛的唯一事物就是娱乐,但它同时也是我们最大的苦痛……但没有娱乐,我们必会感到无聊。这种无聊也将在不经意中逼我们走向死亡。”叔本华则建议去听听音乐,出路就在于通过审美体验放弃个人的自我。
哲学家们就是这样,他们个个都无比装B,就算你给他们每人买双份的麦旋风,他们也会用了无生趣的眼神望着你:为什么两份都是一个口味的?
艺术家们也没有闲着。
有这样一个观点:有趣和新奇会让时间跑得飞快,而沉闷和无聊则让时间停滞不前。我没办法去向爱因斯坦求证,但至少所有的时间旅行者都不会说:“嗨,我们来看一部中国电影吧,这样我们就可以打开虫洞了。”
不管无不无聊,重复是让人生灰暗的祸首。比尔·莫瑞在电影《土拨鼠日》里就经历过这样的悲惨人生。因为某种原因,这个失意的出镜记者被困在了一个小镇上,每天醒来都重复地过着“土拨鼠日”(他已经报道过很多次以至于已经感到无比无聊的节日)。一样的场景、一样的路遇、一样的对话,他终于闷到要自杀了。可是,每天醒来,他还是一脸失意地躺在床上。
猜猜他最后怎么解决的?
他开始积极向上地学习、工作和帮助他人,经过无数天的重复(这可是真正的重复),他终于可以帮到这个镇上这一天遇到困难的所有人,并且也可以在第一次见面就用精湛的钢琴手艺震撼妹子的心灵。
真励志啊。所以,无聊的重复也可以转化为成功学,对不对?
(刘新生摘自《新周刊》)
*陈 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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