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年消灭雾霾

　　中国环境污染的拐点还没有到来，污染继续处于爬坡阶段。用近20年的时间，到2030年把二氧化硫、氮氧化物和挥发性有机物等主要空气污染物削减1000万吨，中国的雾霾也许就能解决。

　　我个人认为中国的环境目前已经进入了一场危机，这并不是危言耸听。中国现在的污染物排放量早已跃居世界第一。哈尔滨刚刚采暖就发生了雾霾天，北京今年就没见到几个蓝天。可能中国还不会爆发像伦敦历史上一夜之间死了4000人那样的严重烟雾事件，但是中国长年累月的雾霾天气对人体健康的损害是可想而知的。

　　中国的环境污染跟我们的产业结构密切相关。我举一个指标，钢铁，我们的峰值点什么时候能到呢？相关专家也做了研究，大概还有5年左右。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钢铁有两个指标，一个是钢的蓄积量，一个是钢的人均消费量。钢的蓄积量，也就意味着我们需要建设多少建筑、多少桥梁。钢的蓄积量多少是合适呢？美国上个世纪一百年钢的蓄积量100亿吨，日本80亿吨。那么中国从1978年算起钢的蓄积量仅仅60亿吨，如果赶上美国的水平，大概还需要40亿吨，我们现在钢的产量大概7亿吨左右，今后5年到6年大概能生产40亿吨左右。那么只有钢的蓄积量到了一定水平之后，我们的钢就不必直接从矿石来冶炼，更多的用再生钢。目前，我们的再生钢的比重只有13%，而国外55%以上，钢的蓄积量还未到一定额度，就意味着我们钢的需求还很旺盛。第二个指标是钢的人均消费量，日本最高的时候大概人均600公斤，我们现在大概500公斤，我们现在的钢材成材率95%，当年日本是75%，我们现在已经接近峰值点。也就是说今后四五年，中国的钢产量将继续增长，可想而知它对环境，尤其对大气的环境影响是非常严重的。所以我觉得今后五年污染还是处于爬坡阶段。

　　那么，我们应该确定什么样的环境目标？最近大气行动计划出来了，我觉得很欣慰。但是我认为2030年应该作为一个环保底线。我们的人口、经济到2030年都有指标，唯独环境还没有确定目标。为什么要取2030年呢？因为到那个时候中国已经不再是中等收入国家，已经进入高收入国家之列了，已经有这个能力来解决污染问题。

　　最后一点就是怎么办，我想应该是出重拳、用重典、亮利剑。所谓出重拳，就是搞三个行动计划，国务院已经出台了《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现在正在起草《清洁水行动计划》和《土壤污染防治行动计划》。计划出台后应抓紧落实。所谓用重典，就是加快修订我们的环境保护法、水污染防治法和大气污染防治法，起草土壤污染防治法。过去我们的大气污染防治法和水污染防治法太简单了，我们的大气污染防治法几十个条款，1000多个字，美国整整一本书，60万字，差距很大。你想我们怎么能解决问题呢？我们能不能搞一个中国版本的《清洁空气法》？所谓亮利剑，就是要降低环境的犯罪门槛。很高兴看到最近我们也搞了司法解释，降低了门槛，但还不够。在美国，企业如果篡改排污数据是要坐牢的，我们能不能做到这一点？实际上我们的很多数据我都有怀疑，包括污染物排放数据，比如二氧化硫、氮氧化物，我们现在国家公布的是多少呢？2200万吨左右。美国1990年是多少呢？二氧化硫2300万吨，氮氧化物2500万吨，比我们还要高。但没听说90年代初期美国天天雾霾，这就说明我们数据有问题。我们目前90%的电厂安装了脱硫设施，但是有没有运行？这些都是疑问。

　　我的结论是用大约20年的时间，到2030年把二氧化硫、氮氧化物等主要空气污染物削减1000万吨，中国的雾霾也许就能解决。怎么削减？一个是控制增量，一个是消化存量，控制增量这块，通过能源、电力来解决，能源政策的核心是控制煤炭消费总量，电力政策的核心是超常规发展核电和风电，再加上太阳能，不要再搞火电了。消化存量主要是控制工业和汽车污染这两块，工业应抓紧淘汰落后产能，加强监管，使污染治理设施真正运行起来。汽车应加快淘汰黄标车。如果真正能做到这些，大致经过不到20年的努力，2030年我们就能够真正消灭雾霾。

　　（本文系《小康·财智》根据作者在10月21日中华环保联合会主办的第九届环境与发展论坛上发言采访整理而成）

　　骆建华

　　全国工商联环境商会秘书长

　　文|骆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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