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 槟榔加烟 法力无边

  • 来源:女报•时尚
  • 关键字:长沙,槟榔
  • 发布时间:2012-03-26 18:04

  想起长沙就像看见一只红辣椒

  假如一个长沙人口袋里只剩下10块钱,他会先买一包4.5块的软白沙,去南门口买3块钱的臭豆腐,然后在路边的店里切一个槟榔,最后剩下1块钱坐公交车回家。

  它就是这么荒唐的一座城市,手里揣着一块钱就敢当成两块花。如果我不写吃的,我简直枉费它的一腔盛情。老同学留守长沙,她说南门口的臭豆腐又涨价了。可我们根本不爱吃那种臭烘烘的发酵豆腐,哪管卖臭豆腐的人是四娭毑还是五娭毑。我更爱在夏天就着一瓶冰镇的啤酒剥虾壳,重口味的口味虾,这才是熨帖的小食。

  南门口的小吃摊屡出传奇,在我离开之前听到的八卦,据说炸香肠的老板赚足了钱,两个儿子都被送到英国念书。早年光顾他的时候,足足排了一个小时的队伍,他支着两口油锅像左右互搏地炸香肠,有个女孩排我前面,买了五百根炸香肠,在我瞠目结舌的表情里,她开着一辆宝马,扬长而去。

  无处不在的常德米粉,裹着厚厚一层辛辣的油,安安静静地呆在街市和巷弄里,等着你的宠幸。庙王街的煜龙牛蛙要抢座位,晚上七八个人去没饭桌,大家只能守着那些快要吃完的餐桌,采取人盯人的战术。要是有客人吃完了干坐着不走,旁人杀死他的心都会有。

  你看,这真是个暴发户横行的城市,那些开着豪车的大佬们随意地坐在路边摊吃东西。离开长沙的时候,和徐璐在坡子街上数汽车玩,陆虎车霸气外漏,小奥迪霸气侧漏,锅饺的味道溢满了整条街道。哪里有好吃的东西,哪里就有扎堆的长沙人。

  即使离愁别绪深刻得入骨,还是要义无反顾地吃消夜。这些味道都屯在记忆里,一想起长沙的好,它们就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好像永远都无法挣脱辣椒的味觉。一旦记起长沙,就像看见一只大红辣椒,又馋又怕。

  没有热闹就不能活下去

  长沙人都有当行为艺术家的气质,韶山北路开了第一家星巴克的时候,我和石婷站在凑热闹的队伍里,人群挤满了街道。喝咖啡的人,一门心思想装逼。橱窗的位置摆满了一排苹果笔记本,扛着3KJ联想的人上微博发星巴克的LOGO,倘若觉得这些都不可思议,还有人正大光明地开始唆粉。他们嗤之以鼻地说:“长沙大街小巷到处是有情调的咖啡馆,谁理你星巴克呀,在星巴克唆粉才是正经事,身体复原。”

  可是H&M和ZARA开业的时候,长沙人把商场的广场都挤爆了,买衣服用抢,抓两件比买两棵白菜还随便。买衣服不止是买衣服,只要这个牌子存到自己衣柜里就行,和人聊起天来有资本,不然你去步行街看看,以前满大街都是美特斯邦威的环保袋,现在统统变成了H&M的白纸袋。

  火宫殿的院子里有个大戏台,那里偶尔会表演花鼓戏的经典曲目《刘海砍樵》,那首闭着眼睛都能唱的长沙精粹,到如今却变成了KTV的怀旧曲目。想念长沙的时候,就唱一首《刘海砍樵》,唱得整个KTV包厢的朋友都面色憔悴,思乡情绪那才会好起来。

  去年的元宵节去了一趟烈士公园,花灯会变成挤人大赛,好担心会被挤怀孕。有个小姑娘骑在爸爸脖子上,目光炯炯地盯着我的气球,我手一松,气球就飞跑了,她忽然哭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长沙突然就不许私放孔明灯了,满大街都是城管在盯人。可这一年的孔明灯忽然销得特别好,往湘江风光带看过去,天边的孔明灯点缀如同星河一样绚烂。我在江边放孔明灯的时候,被城管追着跑了几千米路。越是被禁止的东西,越是要顶风作案才有乐趣。

  这个城市,没有热闹就不能活下去,它每天都在挖空心思地制造热闹。不热闹真的会死啊,疯狂的长沙人不能没有笑声,否则真的会寂寞死的。

  像芒果台一样的学生仔

  芒果台的节目又恶又俗,没档次没品味。有人吐槽说——因为芒果台里都是大众传媒的学生,他们没知识没水平,大学里就只是一般般的玩咔。我瞬间像炸毛的刺猬,追着对方轰轰烈烈地吵了起来。

  星沙的大众传媒离广电集团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校园里常常有广电的汽车出没,可以蹭着老师和学姐们,求去看节目。他们常给《天天向上》、《快乐大本营》拉观众。2008年,我蹭车去过《越策越开心》,看见过汪涵,他忽然和观众聊起了麻将经。广电集团实习回来的学姐们说,汪涵好爱打麻将呀,和实习生们也玩得不亦乐乎。

  去年回母校看的时候,广电已经大张旗鼓地在这边盖好了演播厅。满学校都是漂亮的妹子和伢子,不必再车马劳顿地四处逮学生。我毕业那会儿,条件还远不如现在好。大众食堂的饭菜好难吃啊,最好吃的那家粉店用的一定是地沟油;男女学生的宿舍隔好远啊,都不方便我们谈情说爱。一区食堂妹子们又穿着睡衣出来打饭菜了!老师又在女生宿舍逮到汉子了!还有偌多的豪车在宿舍门口接妹子!长腿美貌的妹子要到深夜才能看见,白天不会出门。

  90后的学妹们越发生猛如虎,抗议零点断电,整栋楼砸过开水瓶,烧过废纸,丢水桶……招来过警察和消防车。学校供电了,她们全部拥到校外吃宵夜庆祝。

  学校附近一溜全部都是浏阳蒸菜馆,我和闺蜜领完生活费马上屯一箱方便面,上半个月天天下馆子,下半个月天天吃方便面,吃得面如菜色,闻到方便面的味道就想吐。

  毕业实习,在定王台书市的一家文化公司里,那附近又乱又杂,满是灰尘扑扑的模样。书市的厕所很脏乱,可幸好价格公道可以还价。我在文化公司里打了2个月工被解雇了,发了900块钱工资,为了以示报复,我偷走了公司里的三本图书。孔乙己说,窃书不为窃也。我待它们很好,细心收藏。

  2008年的夏天,我在一区宿舍七楼的天台上,我毕业了,我没找到工作。我歇斯底里地吼:“长沙啊!你不爱我!”吼完,天台上露出一个收床单的同学,一脸错愕地盯着我,吓得我魂飞魄散地逃跑了。

  一恍神,这些芒果台一样的学生们都作鸟兽散了,长沙依旧是闹闹腾腾的模样。

  长沙的妹子果然很霸道

  2010年我在岳麓山里中意了一个小男生,他扎了个马尾,爬山的时候和我侃侃而谈新海诚。他像个文艺男青年,他戴着黑框眼镜和腕表,是医学院里傻傻的学生。

  小男生有鼻炎,他嬉笑说接吻治疗鼻炎,他找个妹子试试。夜里的山风很凉,山路上有人群裹着被子徒步走来,是准备安营寨扎看日出的人。长夜漫漫,要聊天说地谈理想,这些闷骚的男男女女,也不知道在哪句话的时候就忽然倾心了。

  从夜岚看去,他的眼睛很润,一丁点光芒占据在瞳孔上,又傻又宅的二逼气质,我也不知道怎么忽然想亲吻他。爬过许多次的岳麓山,再没有遇到过小男生,也没有在夜雾岚重的时候登山,总有人吓唬我,要是遇到变态杀手怎么办?

  2010年碰到过生平第一次给我剥虾壳的男生,在黄兴路步行街口的饭馆,被他太过自然的表情和手法惊吓到。不介怀地猜测过,这是被多少女生调教过,才能这样的体贴和细致。下一秒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走了。

  在长沙呆了好多年,总是沾染了长沙人火爆的习性。我在解放西路的酒吧一条街和男人争抢过一辆出租车,喝了酒的男人坐在前座,我坐在后座不肯下。男人气呼呼地骂了声“靠”,冲下车去说:“长沙的妹子果然很霸道!”

  记忆中的解放西路,它像很多地方,很多地方都像它——北京的三里屯,深圳的春风路……我的学妹玩遍了解放西路的每一家酒吧,她常去“魅力四射”和“苏荷”,性格火辣的她,收获很多暧昧和萍水相逢。她说:“学姐,我肯定是死很早的人,所以要早死早超生。”

  比起现在终年看不见雪的城市,我多怀念长沙啊!那在夜晚的路灯下看雪的感觉很奇特,絮絮地坠落下来,在昏黄的光线里,万籁俱静。一场雪倾天覆地,足以让这座城市的交通瘫痪。坐公交车时,看见旁边私家车后堆了个雪人,比了个YEAH的手势。群众自动配音说:“来追我啊,来追我……”

  我在一些城市游走过,但心里始终怀揣着长沙,大抵是因为它给过我刻骨的记忆,最惬意或者最悲伤的生活。长沙是多么浮夸虚荣的城市啊,可我就爱它这样的小市侩,虚荣着一起虚荣,娱乐到死的无所谓,还有那些擅长搭讪妹子的好看男生们。

  不管过去多少年,呼朋喝友去小饭馆喝酒的真实,就是长沙在我脑海里的样子。

  文_凉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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