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柔内刚的潘基文

　　他不喜欢把矛盾更加公开化，喜欢回到他典型的静悄悄的外交运作。从他身上可以看到典型的外柔内刚的东方人领导风格，这种风格貌似柔弱、亲切、中庸，但内在坚强、果敢。

　　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1944年6月13日出生于韩国南部忠清北道的一个小镇，本名姚基温，其母亲姓潘，父亲去世后分家，故随母姓，是显赫的开京姚氏分支之一的熊津姚氏第九代孙。但显赫的家世并没给潘基文带来富裕的童年。他三岁的时候父亲在忠州经营一家仓储公司，但公司最终倒闭，使潘家失去原有的中产小康地位。接着爆发朝鲜战争，潘家迁至忠清北道避难，于战后回到忠州市。虽然家境清贫，但潘基文从小成绩优异，学习刻苦，是公认的好学生。

　　身兼多重角色

　　潘基文在联合国秘书长这个位置上可以说是身兼数职：他是掌控联合国维和部队的将军，是到处亲善传播和平的世界外交家，是捍卫联合国宪章价值观的世俗教皇，最后是一个庞大的国际官僚机构的全球CEO。

　　似乎潘基文最喜欢的角色是世界外交家。自上任以来，潘基文的言论和行动表明他不仅维持和平，还缔造和平。潘基文的风格是静悄悄的外交运作和循序渐进的沟通。上任第一年他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达尔富尔的维和上。他反对对苏丹实施新的制裁，并坚持不懈地游说喀土穆的主要盟友中国。他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非洲联盟/联合国混合部队得以在达尔富尔成功部署。

　　潘基文在随后的世界热点危机中，继续显示他的静悄悄的外交运作和循序渐进的参与风格。在科索沃，他选择建立一个中立的解决方案框架，让相关国家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决定是否承认科索沃独立。2008年刚果的人道主义危机中，他派遣了尼日利亚前总统奥卢塞贡·奥巴桑乔作为特使进行调停。奥巴桑乔圆满完成任务，确保刚果和卢旺达达成和解，再次证明外交接触比派遣昂贵的维和部队更能达到和平目的。

　　2011年科特迪瓦发生危机，竞选失败的前总统巴博拒绝下台，从而引发了新一轮暴力事件。潘基文行动迅速，呼吁巴博主动下台之前安理会必须采取行动。经过他的强力游说最后得到安理会的支持，授权联合国派遣维和部队并得到法国军队的支持，使用一切必要的手段停止科特迪瓦发生的杀戮。这扭转了科特迪瓦的政治形势，使新当选的总统阿拉萨内·瓦塔拉迅速掌权并逮捕了巴博。这次事件的处理，让潘基文得到了各国外交界的高度赞扬。

　　科特迪瓦可以说是潘基文调解和预防性外交的一个特例。在2011年11月纽约联合国总部就调解非正式会议上，他再次强调需要加强联合国外交调解的能力，以便在世界范围内防止冲突发生。这反映了全球越来越大的兴趣在联合国系统内建立预防冲突的机制。潘基文特别建立了一个叫“调解会友集团”的组织，由12个会员国组成，还在联合国通过了由他们提议的决议。这种由调解取代派遣部队的维和趋势符合成员国利益。目前囊中羞涩的美国、日本和欧洲各国自然偏好选择成本较低的措施，联合国的新兴势力如中国、印度和巴西，传统上不赞成部署维和部队的干预方式。

　　联合国秘书长从事世界和平与安全事业的另一种方法是扮演世俗教皇的角色，维护联合国宪章的原则。潘基文并不热衷于联合国吵吵闹闹和夸夸其谈的讲坛。像典型的东方人一样，他不喜欢把矛盾更加公开化，还是喜欢回到他典型的静悄悄的外交运作。比如很少听到潘基文大声喧嚷津巴布韦和缅甸侵犯人权的行为，在斯里兰卡发生的平民伤亡，或在加沙的战斗。他反对对喀土穆实施新的制裁措施，为以后外交斡旋留有余地。在实施联合国的Responsibility to Protect（R2P）以防止暴力发生工作中，他更强调预警和预防的作用，选择远离R2P里那些更多的干预性方面的措施。

　　最后，联合国包括许多部门和机构，共有5.5万多人的员工队伍。作为总管家，潘基文对联合国机构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还是体现了他的外交先于军事的一贯理念。他从原来的维和部队部单独分出来一个现场支持部，以加强联合国地面工作人员的后勤支持，并减少其军事色彩。同时不断加强政治事务部的作用，改善作业程序，增加预算和支援外地特派团。政治事务部的头和秘书长之间的关系公认为是联合国高级管理人员之间最好的。

　　东方人的领导风格

　　从潘基文在联合国的各个角色里我们可以看到典型的外柔内刚的东方人风格。潘基文自己曾表示他期待给联合国带来更多的体现亚洲人的领导风格。这种风格貌似柔弱、亲切、中庸，但内在坚强、果敢。他曾说：“我的领导风格可以看作是轻声细语，甚至卑微，但每当一个决定性的时刻来临的时候，我会非常坚定地决断。”

　　这段话也许是我们在潘基文身上最能借鉴的经验。这种充满东方人智慧的领导风格往往能在成功的企业家身上找到。他们内敛、低调、大智若愚，但充满智慧；他们不夸夸其谈，甚至不擅言辞，却洞如观火；他们貌似软弱，不咄咄逼人，但内在坚强，果敢决断；他们不崇尚强势、蛮横，强调谈判沟通。这样的企业家才能办出长久不衰的优秀企业。

　　＊作者系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副教授

　　■文/龚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