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的增强现实

  “谷歌眼镜的发售对增强现实(Augmented Reality,简称AR)是个巨大的推动。”年轻的新媒体艺术家渠蒙对《二十一世纪商业评论》(下称《21CBR》)记者说。渠蒙是目前活跃的新媒体艺术家,专业是新媒体艺术中移动增强现实的美学转化,他曾经用AR技术做了多项多媒体艺术作品。

  谷歌眼镜一直是穿戴设备热潮中最令人瞩目的产品,现在谷歌方面的意见是,可以稍微推迟发售时间至2014年,降低目前设备的成本价格,现在价格太高了,谷歌希望降到一个合理水平,这有助于谷歌眼镜的推广普及。另外,谷歌眼镜应用商店和谷歌眼镜“按目光收费”的广告商业模式都有充分的时间来准备。

  渠蒙将谷歌眼镜对AR的作用,比喻为“与微信对二维码的作用一样”。在微信普及之前,二维码技术很成熟,但无人问津,因为没有足够的市场广度来推动它,现在,微信让二维码人尽皆知。

  老技术 新体验

  到2017年,围绕现实增强的应用下载可能达到25亿次。

  今年初,日本兵库县姬路市政厅发布了一款名叫“Plus AR”的手机应用:如果游客到达姬路古城广场,打开应用后,面前会呈现一个虚拟的、以姬路城外貌为基础变形的卡通人物——姬路市的吉祥物“白丸姬”,并送给游客虚拟徽章,以标记其游览过的景点。

  这被认为是一个重要的信号,即北欧一些国家零散地推动“AR道路标志”之后,亚洲国家政府开始重视AR。而一些国际大公司像麦当劳、宜家都非常积极地使用AR技术,比如在宜家的2014年《家居指南》中,有50页内容有AR内容,再下载相应程序后,直接扫描,即可观看。而《21CBR》也是纸媒中最早和最积极的AR技术热衷者,做了多款AR产品的尝试。

  大企业关注的背后意味着越来越多的开发者正进入AR市场,据记者拿到的数据显示,仅围绕高通提供的技术进行开发者在全球就超过6万个,分布在130个国家。

  东慧电子总经理李冠材2011年接触AR。他表示,AR的概念其实不新,像字幕、特效这些对现实画面做补充和增强的都属于增强现实,但现在随着技术发展,在虚拟现实的技术基础之上,加上“注册”算法,才有了现在的AR技术。现在的AR最重要的是有了“即时性”,可以随着现实的改变做出相应反应。打个比方说,电影特效的叠加是“死”的增强现实手段,现在通过摄像机捕捉画面进行同步增强现实是“活”的增强现实手段。

  而海讯图像识别CEO廖春云如是理解AR:“AR最核心的理念其实就是人通过摄像头和实景进行交互,比如一些所谓的识别然后跳转到另外链接其实不能算AR的应用。”

  美国高通公司业务拓展经理冯雪对《21CBR》记者说:“智能手机的普及和计算能力几何级的增长,使大众通过移动设备识别图像,计算成了一件非常普及的事情。而对高通这样的公司来说,也意识到AR和智能手机会是一个相互促进的作用——智能手机的普及是AR普及的基础,但反过来应用更多,也能够推动人们对更强芯片计算能力手机的需求。”

  他引用一家数据公司的判断:“到2017年,围绕现实增强的应用下载可能达到25亿次。”

  商业之惑

  我们真的需要AR吗?AR是增加了内容还是增加了障碍?

  AR很炫,但商业兑现却是“黑暗面”。

  新西兰人Alden是渠蒙的朋友,他是一个数字营销顾问,2010—2012年在上海短暂生活过2年。他个人对AR非常推崇,因为AR提供给企业一种更加引人入胜的表现方式,这是一种“扩展的沉浸式体验”。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人们会使用AR。

  这是非常实际的问题。当一个企业制作了AR的APP程序,人们下载它可以观看美轮美奂的图像,但是人们很可能一时兴起,看完了就会删掉,尝鲜之后就不会有第二次。

  储存问题也非常棘手。AR需要3D建模,模型的精度(如果简单描述的话,多边形数量越高,精度越高)同文件体积相关,精度越高文件越大,目前市场上大多数AR应用都是用户在本地存储文件,用户是否愿意为了看一段AR而耗费较大的存储则是一个问题。

  广州同声公司的市场总监林云帆对记者说:“我所设想的AR应该是一个云平台,下载一个APP,可以在不同时期推送不同的AR内容,保持动态更新。”

  所以,他的观点是,在平台上可以实现有趣的动态更新,从而降低枯燥性。不过,人们也需要得到教育,比如传统媒体就应该引导读者去尝试AR,培养一种习惯。

  AR从业者黎维对《21CBR》记者说:“当初是抱着热情来的,但真的做起来,慢慢就觉得好像和当初想的不是一回事儿了。”

  黎维去年在深圳一家建筑公司进行AR开发,黎维的想法是:通过对图纸的增强现实来更好地为建筑施工服务。但产品开发上很快遭遇到了难题:所谓的增强现实还只是显示设计外观,而图纸上很多精密的、涉及到建筑内部的设计就很难显示,更重要的是,对建筑施工方来说,他们反而更习惯看“平面图纸”。

  黎维自己也疑问:这真的需要AR吗?AR是增加了内容还是增加了障碍?

  高通的阴影

  一旦高通收费,就剧烈地改变了AR开发的成本结构。

  坦率地说,AR技术门槛并不高。

  AR目前的进入门槛可以简化成“底层技术平台”和“应用开发”两个部分。底层技术平台以高通为代表,这是一个相对寡头的市场。而“应用开发”从某种意义上说,不是技术问题,而是创意和实践。

  是高通大幅度降低了AR技术门槛。

  黎维说:“最难的图像识别和定义的工作,高通已经做了。接下来的开发对我们来说都不算太大问题。”

  因为AR是通过图像识别来启动整个增强现实的技术——实际上是以“照片”为基础进行识别和开发的,所以应用的前提是,开发者需要预定好目标——也就是采集到的“图片”,然后上传到高通的服务器,由高通进行定义,再下传识别码,开发者再做成一个应用。

  那么高通的用心在哪儿?一直会免费?不。关键在于,识别图片的数量——能够识别越多的图片,做成应用的适用性就越强,但这其中存在着收费的问题。

  高通的冯雪对记者说:“我们的AR平台策略很明确,一定是由免费和收费服务组成。目前在免费的工具包中,有60张图片是可以被识别的,而60张也是目前一个应用识别的上限了。如果超过了,就要收费了。”

  听上去,有点像QQ或者微信的建群好友上限数目。

  免费之外,冯雪介绍,高通有一个云端解决方案,目前的上限是100万张,“这其实在理论上已经等于没有上限了,这部分业务一定是要收费的,至于如何收费,我们内部讨论过很多次,还没有定论”。

  当然,市场不仅只有高通,也有其他的开源工具包,但奉行的策略都一样,免费的都有识别图像数量的限制,超出部分则收费。

  这对开发者构成了不确定性。因为大部分开发者都在使用高通的免费工具包,一旦高通收费,就剧烈地改变了AR开发的成本结构。

  为了对付这一点,国内的开发者有不同的策略。海讯的廖春元算是技术派——他在海外时就接触一些最前沿的图像识别技术,而回国创业时,立即建立了一个自己的算法团队,围绕图像识别进行研发,希望能够不依靠高通,以及其他的免费工具制约而做独立的AR应用开发。同时廖春元也在和一些艺术机构合作,希望能从美学角度构建自己AR的视觉竞争力。

  不过,这些开发者都承认,AR市场正在进入一个加速期。AR应用本身就是一种可以“让人尖叫的产品”,它迫切需要一个“令人尖叫的市场”。

  文/本刊记者 罗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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