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丹麦,一种新的趋势正在出现:越来越多的女性成为“新式单身妈妈”——主动选择使用捐赠的精子生育后代,而不是徒劳地寻找或等待所谓的“真命天子”。
“自2007年单身女性可以接受免费生育治疗以来,这个趋势日益明显。”卡林·厄柏说。他是欧登塞(丹麦港市)大学医院生育中心实验室主任。“丹麦的生育辅助出生率为全球最高,其中这些新型单身妈妈占了相当比例。”厄柏说。
女性的自主行动
成为“单妈”本来不在多数女性的规划之中。“大部分人说做单妈是备选方案。”哥本哈根大学公共卫生系副教授洛恩·施密特说。“她们中有2/3的人曾经恋爱,想生孩子,但是伴侣没有相应计划。”在丹麦,因生育问题寻求帮助的伴侣平均年龄为33岁,寻求生育帮助的单身女性平均年龄为36岁。“换句话说,女性等不及了,当眼前没有理想的男性,她们就自主采取行动。”施密特说。
辛妮·弗约德就是这样。她41岁,法律系毕业,现为治疗师。“我一直梦想能生三四个孩子,30多岁时我有一个伴侣,但他不准备要孩子。我跟其他男性也恋爱过,他们多数好像只对事业或游戏机感兴趣,于是我失去了信心。我也见过很多‘传统家庭’破裂,于是就想,也许我该自己来。”
做决定之前,弗约德“拷问”过自己很多遍:地球还需要更多人吗?我不能领养吗?“我考虑过领养,但在丹麦,对单身女性来说,领养几乎不可能,而且很贵。此外我也有那种原始冲动,想生自己的孩子。我想过跟一位朋友一起生孩子,但意识到那会让问题变得更复杂。也考虑过一夜情——在丹麦这不算什么——但感觉这不够诚实,像是蓄意偷精子。最后只剩下通过捐赠的精子怀孕。每位亲友都很支持我,只有我爸一开始觉得有点怪,因为这好像是对‘父权’的一种否定。最后我去做了人工授精,2012年怀孕,然后生下女儿。她一出生,我爸就完全投降了,他太享受做祖父的感觉了。”
多元与“晚熟”
丹麦以“宜家宜室”著称,生了孩子可以享受52周带薪假期,政府福利可以支付3/4的育儿开支,使得妈妈们回归职场的比例达到85%。“在丹麦做单身妈妈更容易,因为社会接受和支持你,我们对多数事物都持开明态度。”厄柏说。
但是,在丹麦的单身妈妈数字背后,隐藏的不仅仅是北欧式的自由主义。研究者认为,丹麦人也“晚熟”。“社会现在普遍认为20多岁仍是少男少女,很多丹麦人一直读书到30岁。”厄柏说,“然后你得在事业上投入几年,不知不觉就35了。多年来,政府都是这么对年轻人宣传的:专心学业,立业之后才能成家。但对许多女性来说,立完业再成家就太晚了。”
在皮娅·克鲁恩·克里斯腾森看来,这种观点非常正确。40岁的她是哥本哈根一位学者。“我30多岁时在忙着读神经学博士,没有遇到可以共同生儿育女的男性。”她说,“于是我决定成为单妈。”人工授精后,她成功怀孕,并顺利生下孩子。
育儿质量高
苏珊·戈洛博克教授在剑桥大学家庭研究中心工作,著有《摩登家庭:新家庭形式中的父母和孩子》一书。她认为:“传统认为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表现不太好,是因为调查对象是那些离婚或者意外怀孕的单身母亲。这类女性收入往往大幅减少,这会给孩子带来问题,也让妈妈压力巨大。因为家庭破裂或经济压力,‘别无选择’的单身妈妈更容易有精神健康问题,而且经常与之前的伴侣产生冲突,这些对孩子都有影响。但是主动选择成为单身妈妈的人可以避免这些问题。”
丹麦“新单妈”在经济上有安全感,此外还能享受到强大的社会支持网络。她们会定期聚会,分享经验和育儿难题。哥本哈根大学公共健康教授洛恩·施密特说:“这些女性做得很出色,但是对社会而言这种情形不是长久之计。丹麦的出生率只有1.9,理想状态是2.1,所以我们需要教育男性,让他们知道,如果想要孩子,就得趁伴侣有时间的时候生。”
丹麦现有的“新单妈”似乎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但多数人没有放弃摆脱单身的希望。克里斯腾森现有约会对象,弗约德则说:“如果有恋爱谈,我不排斥,也愿意给女儿一个爸爸。对我来说,一位爸爸比一堆精子有意义多了。爸爸是替孩子做午餐、醒来对他们说‘早上好’、睡前对他们道‘晚安’的人,是孩子成长期间始终在场的那个人。我只是还没有遇到他。”
(水云间摘自《云南信息报》2015年9月20日)
Dawn 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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