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领域有品德
去年年初，闺蜜带儿子西西回国探亲，在我家多玩了两天。家里来了客人，儿子向宇的表现可圈可点，帮着我忙前忙后，彬彬有礼。
闺蜜忍不住夸赞：“你儿子教得真不错。我儿子吃过饭，从不会把垃圾丢进垃圾桶，你儿子随手就做了；我跟儿子说过多次随手关灯和水龙头，可他转身就忘。咱们刚才离开客厅，我儿子啥也没管，可你儿子出来时，很自然地就把灯关上了。”对于闺蜜的赞叹，我心里美滋滋的。
其实，从儿子小时候起，我就特别重视对他的品行教育。好在心思没白费，这几年，凡到我家做客的亲戚朋友都会对儿子的表现大加夸赞，给我赚足了面子。
第二天，西西嚷着要去超市买一副耳机，于是，老公跟向宇陪西西前往。再回来时，两个孩子却都是气呼呼的样子。老公悄悄跟我说，西西拆开耳机的包装袋后，随手扔在车后座上，向宇一看，便要打开车窗扔出去，西西不乐意，说：“一会儿带回家扔掉不就行了，怎么能随手扔在马路上呢？”
“为什么要带垃圾回家，从车窗扔出去，一会儿环卫工人就扫走了。”向宇轻描淡写，执意要扔。他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错。
说到这儿，老公严肃地对我说：“在家讲卫生，出了门便随手扔垃圾，向宇这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在他奶奶家也是，这是孩子社会公德观念的缺失。”
社会公德有缺失
他爸说的，是几个月前的一个傍晚。那天，我们在向宇奶奶家吃完饭，下楼时，发现楼顶的排水管哗哗地向外淌着清水。
他爸一愣，冲着顶楼喊了几声，没人回答，便对向宇说：“走，跟我去顶楼看看。”向宇却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他爸执意上楼，问他：“要是咱家的水这么淌，你不觉得可惜吗？怎么能不管？”向宇仍然杵在那里，嘴里嘟囔着：“又不是咱家的水，至于那么费心吗，我们着急回家呢。”
那天的向宇怨言满腹，一旁的我默默看着，并没有纠正他。而今天再想起，我突然觉得向宇出门的所作所为，跟我平常对他的影响不无关系，这种公德的缺失，其实不仅是孩子，还有我。
从前发生的一幕幕，像放电影般出现在眼前：在家，向宇进门便换拖鞋，而到了公园，他在草坪上随意行走，从没有半丝犹豫，我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在家，向宇对长辈孝敬有加，而公交车上，他却不肯给老人让座，一旁的我心有忐忑，却也不曾教导；在家，他讲卫生懂规矩，在火车上，竟便后不冲水，洗手后不关紧水龙头，我还振振有词地袒护他……
此时的我，犹如醍醐灌顶。一直以来，我重视的只是孩子私人领域里的品德，但社会领域该有的公德，向宇却极为缺失。
他爸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咱们做家长的，要提高自己的教育格局，要有大情怀，让孩子越来越多地参与到公共生活中，我们一定要以身作则。”我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心里很不是滋味。
家长要有大格局
从那天开始，我开始注意自己平日里的言行。开车路过斑马线时，我礼让行人，不再抱怨；路上乱丢的矿泉水瓶、塑料袋，我随手捡起，放入垃圾箱；订外卖时，我会叮嘱不要一次性筷子，告诉向宇木头是珍贵资源，我们有责任珍惜……对于我的改变，向宇有过疑惑，但习惯成自然，日子长了，他欣然接受。
今年暑假，我和向宇坐火车去新疆，这个已然长大的男孩终于不再是卧铺车厢里最淘气的那一个。他不但帮老人把行李放上行李架，还主动跟人换铺位，让一位买到中铺的带孩子的妇女睡到下铺。
邻铺一个熊孩子大声喊叫，用脚捶打厢壁，弄出巨大的声响，之后，上窜下跳满车厢跑，他的父母对孩子放任自流，以为这就是孩子的天性，还坦然微笑着说：“在家比较乖，车厢里人多，人来疯呢。”
向宇俯身到我耳边，小声地感叹：“妈，你看他像不像我小时候？幸亏你跟我爸及时教会我在公共场合的行为举止。”
我暗暗庆幸自己的觉醒，庆幸向宇的改变。家长的放任与管教都是出于爱，孩子的放肆与进步也都是天性，而向宇的话更让我明白，孩子对家长也是有期望值的。做家长需要道德格局，因为孩子需要“大教育”，我们是孩子在家和在外生活细节的示范者。
（摘自《分忧》2016年11期）
冬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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