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贼

　　出怪事啦，婆婆床头柜抽屉里的两万元钱不翼而飞。

　　云芳今天像往常一样给婆婆收拾房间，从屋里到屋外，每个角落都拾掇得一尘不染。她给婆婆梳头时，梳子突然断了，幸亏抽屉里还有一把，当她打开抽屉的一瞬间，心里“咯噔”一下，放在里面的钱不见了踪影，钱用花手绢包着，厚厚的一沓，婆婆让她数过，足有两万元，这是婆婆省吃俭用，大半辈子攒的。

　　她曾劝过婆婆：“你想买什么就买，别委屈自己，这么大年纪还用你攒钱？”可婆婆偏不听。

　　她说：“要不你就存银行吧，留下点花就行了。”

　　婆婆却固执地说：“钱只有自己看着才放心。”

　　眼下，钱不翼而飞，云芳着急地问婆婆：“娘，你拿钱了吗？钱怎么不见了？今天谁来过了？大嫂来过了吗？”一串连珠炮般发问。

　　婆婆瞪着无神的眼睛，摇摇头又点点头。

　　云芳一个头两个大了。

　　云芳是小儿媳妇，性情温和，平时和婆婆的关系不错，婆婆今年七十有二了，身体一直不错。可这天中午，时值炎夏，骄阳似火，满大街人都在躲闪明晃晃的阳光，婆婆却站在街头，说要风凉。她催婆婆回家，婆婆依旧我行我素，也不和她搭言，她隐约感到有点不对劲。她坐在办公室里往这边张望，发现婆婆在喃喃自语，裤裆前湿了一大片，脚底下还有一滩，她预感到了不妙，赶紧把婆婆送回家，换洗了衣服，去医院一检查，原来得了老年痴呆症。因老人的两个儿子都在外打拼，婆婆的饮食起居就由云芳和大嫂两人侍候。

　　如今钱没了，婆婆也说不清道不明。

　　云芳就打电话问大嫂：“大嫂，娘的钱你拿了吗？”

　　大嫂一头雾水，又有点忿忿：“你这话问的，娘的钱我拿了干吗？”

　　这一下云芳可彻底慌了，心想：老人独居，平时也没外人来串门，两个儿子常年不在家，我没拿，不是你还能有谁？难道钱自己能长脚？不行就报警吧，可老人死活不让，说家丑不可外扬。猜疑不满怨恨在她心里像野草一样疯长蔓延。

　　低头不见抬头见，妯娌俩再次见面就显得很不自在，讪讪地打声招呼，心里的怨言在翻江倒海：知人知面不知心，装模做样，不地道，老人的钱私吞，也不怕折寿。

　　云芳心里有苦无处诉，正郁闷之际，儿子打电话询问奶奶的状况。云芳就把家里丢钱的事向儿子说了：“你大娘怎么能这样，两万又不是两百，自己说拿就拿了，亏我平时以诚相待，没拿她当外人，上次，她家急需钱，我连想却没想，一下子给了她一万元应急，再以后甭想了。”她越说越气，胸口堵得慌，第毛病又犯了。

　　儿子听了半晌，突然插话：“妈，那钱是我向奶奶借走的，上次同事向我借钱，我手中没现钱，你又没在家，我就问奶奶借了，奶奶没和你说吗？这几天为案子的事忙得团团转，忘了和你说了。唉，这事全怪我！”

　　云芳恼羞成怒：“你这孩子，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这次怨枉大嫂了，云芳心里懊悔万分。

　　[作者简介]李红香，文章发表在《齐鲁文学》《精短小说》《现代作家文学》《百花园》《青岛晚报》《青岛早报》《中华日报》《企业家日报》《新黄岛》《今日红石崖报》等。

　　山东/李红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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