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远方,燃烧的歧义

  杜拉斯是个野孩子。她是法国人,故乡却在遥远的东方。有着一个美丽名字的记者莉奥波迪娜,问起童年、故乡和她身体里的那团火。于是有了这本《杜拉斯谈杜拉斯:悬而未决的激情》。

  密特朗

  玛格丽特·杜拉斯在这本访谈录里谈到了她对密特朗的好感。

  她说每次看密特朗和希拉克上电视,都会发出“一个屏幕本不能容得下两个世界”的惊叹:希拉克口中吐出的都是些过时的、老掉牙的词汇,并且排斥任意非法国种族的人。而密特朗则对一切新事物保持开放态度。

  对于杜拉斯这个在越南长大的法国孩子,密特朗非常宽容。最夸张的一点,就是他把她逗笑了。两个人天马行空地聊天,然后杜拉斯将其“制作”成一篇访谈,并发给密特朗订正。密特朗再发还给杜拉斯,任凭杜拉斯像个小孩一样随意修改。这种欢乐的唱和的结果是:“我们都快笑疯了……”

  要知道,杜拉斯很爱笑。这是她自己说的。尽管她接着又说了一句:“但下一秒钟我就会马上掉入不知何所来的忧郁密林之中。”但她说过自己“喜欢快乐”,不是么?

  快乐

  快乐对这个“野孩子”来说,是多么奢侈的事儿呀。

  一对欧洲夫妇,到了东南亚,然后生下了一个爱吃米饭和鱼的女孩。母亲要求小玛格丽特必须吃面包和蜂蜜,“因为我们是法国人”。这位强势的母亲,带着欧洲人的傲慢来到亚洲,到离开时都不肯讲一句越南话。她在当地的小学任教,教出了一帮“多么优雅精致”的越南学生,到离开时怒吼道:“我不想回法国!”——这是一个在亚洲的土地上咬牙坚守欧洲记忆的法国人。

  她有两匹马,一匹志在千里,一匹却不愿离开原地。那达达的马蹄声,让杜拉斯的每一个心灵深夜都惊悸难安。在她心底,Indochine(中南半岛)才是她的故乡,但这一点得不到母亲的认同。

  她开始寻求;寻找某个无法言明的地方。

  如果眼前的故乡不是家,那哪里才是?

  杜拉斯说,有些人是注定要一生漂泊的。

  劫火

  杜拉斯说,爱是最重要的东西。

  她又说,爱是最平庸的东西。

  她寻找爱。她说,她的中国情人爱她。

  她被爱束缚。她说,每次和男人分手,她都能够迅速回归自我。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已经放弃了通俗意义上的爱情。因为,年少的她,和她的中国情人,曾经掉入过一个“彻彻底底、超越感情、不具人性、盲目”的幽谷之中。执拗的母亲不喜欢这个东方人的血统、肤色和体格,杜拉斯深知这一点。

  但她的金发还是被那团神秘的昆明池之火烧到了。她说,每一次幽会,“都被我们俩天差地远的歧义所燃烧。”

  问者之问

  很多人困惑:她到底爱不爱他?

  是他帮助她开启了一扇门,让她走进了男人和女人的神秘世界。

  是情欲让杜拉斯暂时忘记了故乡和远方的歧义。

  她燃烧,燃烧到耳畔不再响起母亲的马蹄声。

  从这一点上说,一个人爱不爱另一个人,这个问题是“他者之问”。它要求的,是一个明确的、安全的回复。

  但杜拉斯还在路上呢。

  “故事还没结束,仅仅是书停了下来而已。”她的声音像影子一样飘荡在风中……

  文/林彬

……
关注读览天下微信, 100万篇深度好文, 等你来看……
阅读完整内容请先登录:
帐户:
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