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欢·忆巴黎

  欧内斯特·海明威在巴黎待过。

  他将这样的存在状态定义为“幸运”。

  这个硬汉后来带着他的刀锋离开了。

  但他在乞力马扎罗山顶的风雪中又想起了ta。

  你是我的,整个巴黎都是我的,而我却属于这本笔记簿和这支铅笔。——海明威

  巴黎,巴黎

  如果你想要写一篇无始无终的文章,你会希望笔下的这个城市面目模糊。轮廓太清晰,就不会在午夜的香榭丽舍大道上出现了。我们都知道,罗丹可没见过巴尔扎克的裸体,但他在自己的白日梦里,见到了应有的一切。

  海明威也在巴黎做梦。

  年轻的他,在穿过亨利四世公立中学、圣艾蒂安山教堂、先贤祠广场的秋风秋雨之后,走进了一家咖啡馆。

  坐下。

  他要了一杯温暖的圣詹姆斯朗姆酒。

  巴黎美人儿

  “像一枚刚刚铸就的硬币,如果人们用柔滑的皮肉和被雨水滋润而显得鲜艳的肌肤来铸造硬币的话。”海明威在笔记本上这样写道。

  那是巴黎的美人儿呀。

  在这个咖啡香浓郁的巴黎之夜里,她的头发就像乌鸦的翅膀那样黑。

  海明威奋笔疾书。他心神大乱,想把姑娘写进他的短篇里;却发现她在等另一个人。他只能把所有赌注放在这一刻:

  “我见到了你,美人儿,不管你是在等谁,也不管我今后再不会见到你,你现在是属于我的。”

  这一秒,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你。

  下一秒,鲜嫩的硬币得翻面了。

  那一刻之后的世界

  海明威掉进了他的故事中。

  巴黎,巴黎

  斯科特·菲茨杰拉德似乎只属于美国。

  他曾在罗马短暂停留,跟某一个姓氏并非凯撒或西塞罗的当地人大打出手。

  在巴黎,他整天待在丽兹酒店的酒吧里,与海明威对酒成三人。

  离开巴黎之后,他写下了短篇小说《一颗像丽兹酒店般大的钻石》 。

  巴黎的美人儿

  海明威醒过来了。

  他听到妻子哈德利在呼唤他的名字。

  两个人说着只有对方才听得懂的情话。

  他们畅想着在塞纳河边散步,去看所有的画廊和商店的橱窗。

  还有,到日内瓦湖畔的木屋里仰天睡卧,“敞开着窗子,只见星光灿烂。”

  海明威说:“也许离开了巴黎我就能写巴黎。”

  哈德利说:“而且我们决不会爱其他任何人,只是彼此相爱。”

  那一刻之后的世界

  斯科特·菲茨杰拉德特意从巴黎雇了辆车,把自己和太太泽尔达载到勒阿弗尔,准备搭乘渡轮回纽约。

  他想,舒服呐,到了纽约之后也要坐这辆车回家。

  于是,他多买了张船票,把巴黎的车和司机运上了船。

  唱给路过巴黎的人的歌

  失路之人,你在这儿寻什么路?

  失心之人,你在夜里唱什么歌?

  巴黎是一间无名的屋子。

  一间屋子里有一个梦。

  应该去那里生;

  应该去那里死。

  当航船在浪涛中疲倦了,

  杜伊勒里花园里的流水声也开始熟睡。

  梦,永在梦中……

  文/林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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