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不够时，我们吃什么？

　　英国人口学家马尔萨斯（1766～1834）曾指出在人口不断增长的情况下，有限的耕地最终将无法喂饱每个人，导致灾难性的饥荒。

　　但科学技术的发展让这个可能性延缓了数百年，相反，绿色革命给一些国家如墨西哥和印度带来了高产的作物品种、肥料和农药，使得在1950年和2010年间，在只增加10%农田数量的前提下，粮食产量增加了一倍。

　　不过未来的世界食物供应的稳定性可能大不如从前。这并不取决于人口和可用耕地的绝对数量多寡，而在于人们吃什么和怎么使用田地。换句话说，这世界有足够的土地养活人类，但不够养活一个麦当劳“巨无霸”畅销的世界。

　　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资源经济学家齐尔伯曼说，现在大约有1亿多人“吃得像西方人”。这意味着，他们食用了大量的肉类和奶制品，他们从动物中摄取的热量已经超过植物。美国和欧洲的肉类消费量似乎到了稳定值，但其他较穷国家地区，肉类大量消费才刚刚开始。

　　齐尔伯曼认为，从现在开始的未来40年，大概会有30亿到40亿的人吃得像西方人。由于每磅可吃的牛肉消耗20磅谷物，这将会是个大问题。根据2009年世界粮农组织的研究估计，2050年世界的粮食产量要增加70%才能满足世界的需要。

　　齐尔伯曼等人认为全球中产阶级的不断增加，对粮食的需求会更多。按他的说法，即使把世界上所有剩余的可耕地（大多数在巴西和其他拉美国家）都开发殆尽，还要从每英亩被种植的土地中挤出两倍的粮食产量才行。

　　随着谷物越来越多地被用来做生物燃料而不是粮食，水资源将是个大问题。另一个问题是，密集耕作会造成地球表层土的退化，使得可用耕地在未来几十年里越来越稀缺的可能性大大上升。气候变化可能会使问题进一步恶化——干旱会使得今天的可耕地变成沙漠。

　　如果真如此，人们将吃什么？在最经济营养的食物清单首位的食品是根茎类作物，如大蒜、洋姜和红薯的根茎。

　　让全世界都吃甘薯看似不靠谱，但一些食品安全的狂热者做好了打算。在加州，倡导 “生物密集型农作”的Jeavons就是其中之一。早在20世纪70年代，在人们还在担心原有的人口炸弹时，Jeavons就开始探索人类如何用最少的土地种植出人们所需的食物。Jeavons开发出了一个名为密集种植、大力堆肥和土壤养护以及“热量农业”的园林系统，其重点就在于要在最少的空间里生产出最营养的作物。

　　据粮农组织报告，红薯占最经济营养食物清单的首位，每公顷平均每天生产七万卡路里，将近小麦的两倍。Jeavons说，一个理想的自给自足的农场，根茎类的种植量应达到土地种植作物的30%。

　　但是世界的粮食大多为跨国加工和分销公司的合同生产，其目的是利润最大化，而不是卡路里最大化。工厂化养殖场往往集中于一两个作物的种植，这一策略在短期内是高效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可能会损坏土地。

　　比之新鲜蔬菜，在平均食品购物单中，根茎类作物难以上位。即使食品价格的大幅上升，也未必能贵到实质性地改变西方人的饮食。“人们只会在真的走投无路时才会少吃肉。”齐尔伯曼说。

　　在一个无法供应足够食物的世界，不会改变的一件事是：大规模饥饿仍是不公平的产物，而不是全球供应短缺。这情况只会比现在多，不会少。

　　（文章选自《石板》杂志，Suze 译）

　　威尔·莱穆斯（Will Oremus）

关注读览天下微信， 100万篇深度好文， 等你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