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债危机的第三条出路

　　8月5日出版的德国《明镜周刊》刊登了对意大利总理马里奥·蒙蒂的采访。蒙蒂警告说，当下欧洲央行对于意大利和西班牙的援助行动陷入僵局，如果不加紧行动努力降低政府借贷成本，欧洲将面临解体的危险。

　　事到如今，欧洲大陆确实已“家不成家”，时刻看似面临“破碎”威胁，却又往往能及时修补彼此关系的裂痕。

　　蒙蒂说：“欧元区近年出现的紧张局面，已渐次演变成加速欧洲衰亡的心魔。”须知，他不过是贝卢斯科尼（Silvio Berlusconi）下台之后，意大利国会陷入乱局之际临危受命的“过渡总理”，未经选举洗礼，属技术官僚式总理。鉴于意大利政坛的一贯作风，蒙蒂上台至今亦可算称职，而其本人在意大利政圈亦历练出众，更属区内以一统欧洲为念的政界精英。

　　《明镜周刊》的采访中，最耐人寻味之处，在于蒙蒂亲口表示，欧盟成员国领袖应可自行做出独立于各国国会的决定：“假使各国政府各自受制于国会决议，因而丧失行动上的自决权，就会导致欧洲解体，而与加强整合的目标背道而驰……”

　　这番话究竟何所指？笔者认为这位意大利总理的潜台词其实是：“假若任由听命于选民的国会议员颐指气使，还怎会有维护欧元完整的希望？”况且这番言论发表于离德国宪法法院在9月12日做出裁决不远的日子，虽然德国政界领袖唯愿结果理想，但始终世事难料；更何况访问文章刊登于德国一大刊物？难怪蒙蒂当初非由选举途径踏上政途，因为即使他的最忠实支持者亦会对上述言论产生反感。

　　笔者曾提出，摆在欧洲面前的出路有两条：欧元区全面解体；全面实现财政联盟，使欧元得以保持大致完整。但现在看来，欧元另有出路的机会日见增加。与其全面实施财政联盟，由欧元区成员国政府挽救财困银行，或做出某种程度上的解体，区内成员国可随机应变，逐一化解当前危机，以循序渐进的方式，逐步迈向财政联盟的最终目标。这就是第三条出路。

　　要就欧洲财政联盟内容和成本做出筹划，必先征求各国选民同意，但欧盟领袖至今仍不知应如何向选民做出交代。因此，蒙蒂才会对目前处理欧债危机所涉及的国会程序感到如此不满。毕竟要将政治领袖的个人愿景向选民交代清楚，实在殊非易事。如此心情，实有如俄罗斯总统大选，候选人可指望在当选之后为所欲为。

　　不过，第三条出路的后果其实更为堪虞，长远而言，第三条出路代价也许最高。当然，所有出路都各有问题，又定必导致欧洲各国面临严重衰退以致萧条。环球经济增长将深受影响，而由此衍生的金融危机，亦至少足以与上次信贷危机相提并论，甚或尤有过之。

　　（本文作者为千嬉波顾问有限公司总裁）

　　约翰·默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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