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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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15-05-28 12:02
“我们每年接待数百万名病人,他们来这儿可不是为了发表政治声明。”
近一个世纪前,女权活动分子玛格丽特·桑格(Margaret Sanger)创办了美国计划生育协会(Planned Parenthood)。自此,它成为了政治领域的众矢之的。塞西尔·理查兹(Cecile Richards)2006年当上该协会主席,争议丝毫未减。
在你当上主席的这九年里,美国计划生育协会经历过不少危机,从公堂失利、国会失利到2009年乔治·提勒(George Tiller)遭谋杀。作为一个组织,你们如何应对这些危机?
我们诞生于争议之中。[计划生育协会]成立时,避孕甚至还不合法,所以我不认为争议足以动摇这一组织。也就是说,在我看来,真正的难处是,当危机永远四伏时,你如何确定自己是否耗费了过多时间在退守,而忘记了进攻?
四年前,新国会掌权,对计划生育协会发起猛烈攻击。基本上,他们想彻底抹杀数百万女性来到计划生育健康中心寻求预防保健的机会。倒不是说这种举动震撼了我们的组织,而是我们的服务对象……对于很多女性而言,我们是她们唯一的保健服务提供者了。但我们很擅长把酸柠檬榨成甜柠檬汁(将逆境转化为顺境),主管华盛顿分部的道恩·拉甘(Dawn Laguens)说,我们好比永久的柠檬汁小摊。以前和现在的成员,都站出来表示支持。感觉就像计划生育协会的庞大校友组织。我的天,真的很棒。
所以说,你们利用危机组织起捐赠人和支持者,集结部队吗?
对。仔细看过去这四年,政治环境很艰难,而我们却新增了350万名支持者。
在《纽约客》介绍你的文章里,杰弗里·图宾(Jeffrey Toobin)指出了一个矛盾:捐款数额增加了,义工队伍壮大了,你的名声也是前所未有的响亮。然而,法庭上和某些州发生的情况却似乎与计划生育协会的目标背道而驰。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在几个议题上遭受了打击,但只有这种时候,你才能拨开迷雾,扪心自问,“好吧,究竟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
法院方面,我们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实现转变。但即便是上一届选举,对我们而言也比四年前有了显著变化。民主党和共和党双方都与女性选民站在同一阵线,支持女性健康福利。竞选参议员的民主党员投放广告,宣扬对节育避孕举措的大力支持。两党人士都意识到,我们讨论的是未来。
把镜头推远,女权主义现在走到了哪里?你们在这其中又处于什么位置?
当碧昂斯(Beyoncé)说她是女权主义者时,这已经不再是边缘运动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并不是“女权主义”这个词本身,而是在这个国家里,我们相信女性应当成为社会的平等伙伴。现在,各种各样的议题都得到了很大关注。这背后有几个原因,但我认为,社交媒体是功臣之一,因为有了它们,以前无法诉说自身故事的人如今都能以各种途径分享自己的经历了。这点很令人激动。
在社交媒体Twitter上,我浏览了网民发给你的部分推文……
噢,哇。
嗯,你确实得把脸皮练厚一点。那么你是如何利用社交媒体这一资产的?
效果非常棒。当众议员院咬着计划生育协会不放时,社交媒体把这件事推上了《泰晤士报》(Times)的头版新闻。我记得某天晚上,格林·贝克(Glenn Beck)扬言说只有妓女才去计划生育协会。很快,我们的Facebook主页就集结了不少非妓女的声援。有一个来自南卡罗来纳州的女士写道,“我猜他不知道,当基地医生没法给我们看时,我们这些军嫂也会去计划生育协会。”社交媒体帮助我们证明了,计划生育协会是全国各地社区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对话的基调改变了吗?
是的。很多事情都沦为了党派之争,但这不是一场政治斗争。事实上,这些议题根本不应该是党派问题。我们每年接待数百万名病人,他们来这儿可不是为了发表政治声明,而是为了得到他们负担得起的高品质生育医疗保健服务。支持计划生育协会的男男女女们来自各行各业,所以,这和反反复复的政治分歧是不同的。
还有一篇关于年轻男性的很有意思的文章。我这一代的女性都有一个工作家庭两不误的母亲,她们相信,“我的女儿将来无所不能。”但很少男性拥有一个“居家煮男”的父亲楷模。计划生育协会和年轻男性之间的关系如何?
这是我们增长最快的支持群体之一。他们大部分是来做性病治疗和测试的。在很多地方,如果患者想要不受非难、不加偏见的医疗服务,就只有计划生育协会了。
其次是积极分子的情况,也发生了根本的改变。四年前,我们新增的积极分子中,有一半是男性。比如我的儿子。本来是个我行我素的小伙子,突然有一天,他给我发短信,说他正在赶往俄亥俄州的火车上,准备为计划生育协会争取民心。这时我才明白:哇,这已经成了一场运动了。不单单只是计划生育协会本身了,而是性健康与性权益,这些问题不再是女性的专利了。
计划生育协会大部分历史都得力于科技进步的推动:避孕药的诞生、宫内节育器的开发。下一波推动力又将源自何处?
计划生育协会每年接待的服务对象人数在250万到300万之间,但线上看病的患者人数达到了每月最低600万。有些求助者的居住地远离保健中心,或没有勇气拨通电话,或只是需要有人能从他们的角度和他们交谈,如今我们得以与这些求助者沟通交流了。我们现在所能做的一切打破了‘哇,我知道我需要避孕了’和真正懂得避孕之间的屏障。下一代人对任何事情都是迫不及待。他们懒得等待下载,懒得等人开车捎他们到商场去,他们想要的刻不容缓,在我看来,这对计划生育协会而言是一个巨大的机遇。我记得八年前,能在搜索框里键入居住地的邮编,然后搜索出家附近的计划生育保健中心地址,这在当时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概念了。如今,我们的地位相当于生育保健领域的Fandango电影网站了。
令堂是德州前州长安·理查兹(Ann Richards),你和南希·佩洛西(Nancy Pelosi)也共事过一段时间。你所继承的传统乃至过去的经历和现在的工作有什么联系?
得此良师,我只能说我非常幸运。但此外,也因为我目睹过不少政界女性的作为,促使我真心重视计划生育协会,因为它和不少政治冲突都有所牵连。今时今日,即便国会不予看好,但全国很多女性依旧选择计划生育保健中心。她们需要我们。
这种想法是否解放了人心?
那还用说吗?这是件大事。我们打政治战不是为了分出胜负,而是因为这对女性的人生而言至关重要。这是非常难得的。
我一直努力提醒人们,99年前玛格丽特·桑格身陷囹圄,就是因为发放今天我们网站600万名成员人手一份的小册子。就在不久前,不少年轻女性因堕胎死在了急诊室的手术台上,如今堕胎是最为安全的医疗手法。即便在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我们还在为把节育纳入医保范围而努力。现在,它不仅纳入了医保计划,而且完全免费了。当然,我们要努力的还有很多,但我们的方向是正确的。
采访/MARY PIL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