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马革命”：摩拜单车的乌托邦

　　大部分人不晓得，当我们骑着脚踏车进入城市的时候，一场革命就诞生了--《铁马革命》

　　“我大概是最早接触膜拜单车的那批人吧。”面对镜头，26岁的小川颇有自信地说道，“那天下着雨，我印象很深。在每天必经的路上忽然多了一排造型特别的自行车，因为当时赶时间并没有多看。但是第二天周末，我就下了个APP试着骑了。”

　　当我“程序性”地问其感受时，小川却丢了一个问句让我措手不及：“你知道开敞篷车是什么感觉吗？真的，我闭着眼睛都能看到别人向我投来的目光，就好像大家都没见过自行车一样。”虽是玩笑话，但我仍能感受到摩拜单车给小川带去的，绝不仅仅是一辆普通自行车所能给予的体验。

　　随着摩拜单车进一步的普及，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这种新鲜、好玩的尝试对小川来说，早已成为了便利的出行方式。也许小川还没有意识到，那一次的骑行，可能会成为在自行车回归城市的这场革命里碾下的第一个车辙。

　　摩拜，你从哪里来？

　　今年4月22日，摩拜单车正式登陆上海，细心的读者可能已经发现，这天正好是“世界地球日”。摩拜单车向外界宣告，“将以倡导绿色出行的方式给世界地球日一份礼物。”就这样，创始人胡玮炜将她的摩拜单车带到了大众脚下。

　　胡玮炜1982年出生于浙江东阳。2004年，她从浙江大学城市学院新闻系毕业后，进入刚创刊的《每日经济新闻》经济部做汽车记者，后来又去了《新京报》，再之后，她创办了汽车科技自媒体 GeekCar。关于开创摩拜单车的初衷，在她看来也许只是个缘分。

　　早在两年以前，胡玮炜一位在奔驰中国设计中心的朋友就对她说过，“未来的个性出行工具会有一波革新潮流。”蔚来汽车的董事长李斌问她，有没有想过做共享出行项目。这一问便点燃了她的创业热情，曾经在国外就看到了类似的项目，但极其糟糕的体验让胡玮炜有了自己动手的打算。表明想法后，李斌很果断得投资了她。

　　作为一个初创企业的创始人，胡玮炜可能并不具备生意人的那种老练、精悍，她以短途骑行的租赁单车作为切入口、直接抛弃掉停放桩的疯狂做法，却有股创业者与生俱来的洒脱劲。而王晓峰的加入，让这支队伍更加锋芒。

　　2015年底，摩拜单车初步成型，正值A轮融资的攻坚期，这时的摩拜亟待一位运营能力卓著的CEO。与此同时，刚刚在Uber辞职的王晓峰走进了胡玮炜的视野。这个曾在宝洁、谷歌、科蒂、腾讯工作过的男人终被说服。有人说，王晓峰在Uber中国没有等来的CEO，在摩拜单车实现了。

　　机遇也好，缘分也罢，胡玮炜与王晓峰的组合像是起了化学反应，A轮融资顺利完成，摩拜单车也以意想不到的速度成功落地。就像每个创业公司一样，随之而来的问题却让他们始料未及。

　　一个城市的良心

　　都说共享单车应该可以反映一个城市的良心。运营这么久，摩拜时常会有“丢车”的情况，王晓峰曾透露，“有三分之一的车被私藏。”一些因摩拜单车利益受损的人，派人把摩拜上的二维码给撕掉或者喷上黑漆，甚至出现了“无厘头”毁车事件。

　　为此，摩拜引入了信用机制，用户满分100分，如果被他人举报了违规（没有停在路边、私自拿回家）就会扣分，分数低于80分就要承受远高于原价的使用价格。但是由于“犯罪”成本低，监管困难，毁车丢车的情况并没有消失。摩拜单车与用户关系之间仿佛是一场均衡博弈--既不损害正常用户，又要惩治“恶性”事件。

　　胡玮炜怎么也没有想到构建单车乌托邦，其最大的问题却是来源于用户。共享理念有一个隐藏的前提，就是用户具备较强自我约束力，和整体环境处于较高的道德水准。毕竟谁也不想看到摩拜单车发起的这场“铁马革命”最后却死于内部矛盾吧。

　　另一方面，在摩拜身后，更多嗅觉灵敏的创业者闯入这一市场，提供更好的产品。摩拜可能出现“先发劣势”，初期的车辆反而成为负担。面对内忧外患的局面，摩拜单车将会作出怎样的抉择--是放弃？还是继续？

　　“找辆单车，活着就不会后悔。”马克·吐温对于单车的这份执拗，很巧地被摩拜继承了下来。道阻且长，行则将至，这是一次超过百年，跨越时空的会师。摩拜表示，“只要还有一个人用摩拜单车，我们就不会停止。”

　　谈盈利还为时过早

　　企业不是NGO（非政府组织），摩拜单车更不属于政府投资的基础设施建设，公司的每一张纸，每一分钱都是投资人掏的。胡玮炜和她的团队到底背负了多大的压力，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摩拜内部人员向我透露道：“老板他们永远都是最晚才走的，我们也会不自觉地加班。”

　　由于行业竞争的关系，关于摩拜的一些大数据没有透露，但还是有很多人将成本和使用次数套用简单的计算，得出了收回成本的年限，“令人绝望”的数字--25年。王晓峰也曾坦言：“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赚钱，多给我们点时间，盈利模式自然会有，至少现在没找到。”

　　好在，政府给予的帮助超出了摩拜的预期，很大程度上减轻了他们的负担，“虹口区政府、杨浦区政府、长宁区政府都给了非常多的支持，现在已经有72个地铁站的停车点开始对摩拜免费”，王晓峰说。在一定程度上，摩拜单车可以说正进行着政府未完成的事业。

　　的确，对于摩拜这家初创企业而言，谈盈利还为时过早。做着半公益的他们强调的是共享经济理念，面对交通行为“碎片化”的趋势，“最后一公里”接驳存在巨大的出行需求，而单车则是回归的一种选择和城市化进程中的必然。以“共享模式”出现的摩拜单车适逢其时地站在了这一风口，“滚滚”而来。

　　正如摩拜单车宣称的那样：“一个项目是否能够长久地发展，前提是有没有满足最大规模的人的需求，如果真正做到这一点，其他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对摩拜而言，它真正的成功应该是社会意义上的成功。”

　　文/黄云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