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汉子间的对话

　　妈妈的担心

　　陈小妞儿&Rosie秦采访者陈小妞儿自述： 吾内心一直毋庸置疑地将自己当成女汉子， 且为之骄傲。某天， 当男同事看见穿了裙子的我的各种沉默、惊讶的表情后， 我明白了， 我是当之无愧的女汉子。

　　被采访者Rosie秦自述：大部分时间在学校外边玩儿。乐于尝试一切新鲜好玩怪里怪气的东西。以上特质看起来都可以贴上“文艺女青年”的标签了，应该走森女清新路线。但事实上是个性格大大咧咧口无遮拦女青年，有点都市野人的意思。

　　Q：在采访前我有个担心，就是我觉得你算女汉子，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所以采访前特意征求了一下你的意见。

　　A：我觉得女汉子这个词儿对不同的人来说有着不同的意味。其实我认为它是个中性词，甚至是个褒义词。

　　Q：是啊，我当时也没想到，你立马干脆地就回复我：我是。你觉得自己干了啥事儿，或者什么风格，让你把自己归到女汉子里来了？

　　A：行事风格和思想方面吧，我觉得做个女汉子挺好的，我挺欣赏的。不过有的时候自己还没到那个境界呢。

　　Q：挺好的是指？

　　A：独立精神吧。

　　Q：是说不会像其他姑娘那样嗲啊什么的？

　　A：对，我对林妹妹那种娇弱无力的矫情理解无能。不是说它不好，可能大多数人觉得女人嗲点儿是正常的，是天性也是武器。我就觉得自己做不成那样，也不乐意成为那样。可是像我妈那一代的人，都觉得女汉子太不可思议了，应该赶尽杀绝，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逆天啦。

　　Q：你生活中的朋友呢？是女汉子居多么？

　　A：都有，只是那种内心比较独立干练的和我比较容易成为更好的朋友。

　　Q：那你有没有一种倾向，就是不太喜欢和那种特别小女生、感性的在一起？

　　A：就是不太喜欢，但照样能相处。但是这样的姑娘挺多的，尤其是在大学里，对一点儿小事儿都反应巨大，一个小虫飞进来，惊声尖叫屏住呼吸。谁和哪个男生多说了两句话，一定要添油加醋说半天。看韩剧看多了做公主梦的也有，特别矫情，真的看着就头疼啊。

　　Q：哈哈，成了女汉子批斗非女汉子的访问了。不过咱爸妈对女汉子这个概念不能赞同吧？

　　A：没错。我妈曾经很严肃地跟我说：“NO！NO！太可怕了！你可不能那样！女孩不像女孩，以后一定要嫁不出去没人要了。”夏天那会儿，有一天我晚上回家，发现我妈特别贴心地在我桌上放了一本杂志，打开的那一页上赫然写着：女汉子，谁敢要？就是一篇写女汉子如何把男人都吓跑，无数辛酸自己扛的悲苦故事。说白了就是女汉子要孤独一辈子，都是自己作的。我觉得这事儿还挺逗的。我妈其实心里已经非常担忧了，她已经默认我是女汉子了。

　　Q：那你爸怎么看？

　　A：其实我成了今天这样，一半儿都是我爸的功劳。他把我当半个儿子养，语言风格思维方式都很像他。我继承了他的行事方式和价值观，特别像他。他很多时候还是挺自豪的，但是不能忽视的事实是我是个女孩，他有时候反过来想到这一点，就特别担忧和惶恐，觉得我这样的一定会烂在手里嫁不出去的。所以他经常陷入一种矛盾之中无法自拔，我猜。因为他既希望自己的女儿独立自主，又希望她能百般娇媚，行为符合传统标准。

　　Q：你觉得你做过最女汉子的事儿是什么？

　　A：可能没有最，我就觉得好多事儿合一块儿说，我还算是个女汉子。比如比较喜欢一个人去干很多事儿，旅行什么的吧。也说不出特别具体的，可我就是不太喜欢和一堆特别小女生的女孩一起出去喝个糖水照一堆撅嘴照片，再p个花边，发在网上，写一句：我和我的亲爱的们去XXX啦……

　　Q：不对，我觉得咱俩聊着聊着聊出问题来了！本来是两个女汉子在聊女汉子，现在变成我们在歧视“非女汉子”群体了…

　　A：找认同感呗，哈哈。我一点都不排斥被贴上这个标签，我觉得精神层面能做个女汉子并不是件不好的事情。女汉子代表的强势和柔弱相对，意味着不畏惧，自己有勇气也有能力承担很多东西，这是一种值得自豪的状态。虽然家长这一辈的人会觉得女孩子就应该柔弱，这样就会有很多人让着你什么的。我就不同意这种观点。对于我而言，只有靠自己最靠谱。

　　Q：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脑子天生缺一根经，反正女汉子这个词儿出现之后，我真的觉得它对于我来说特适用。不理解为什么有的人会把这个词当做贬义词。我觉得这个词很好呀，跟这种人交往很舒服呀。

　　A：哈哈，没错，直率不拐弯。女汉子惺惺相惜啊。

　　还要男生干什么

　　曹西西&宋五四

　　采访者曹西西自述：平时觉得自己挺女人，一到关键时刻就会暴露“ 汉子” 本色，男同学男朋友男闺蜜一律靠边站，姐能解决的事儿一律不准来添乱！

　　被采访者女汉子宋五四自述：一般情况下走路风驰电掣，常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给人第一印象大多文气乖巧，第二印象则放荡不羁爱傻笑。最不能忍受在试衣间里一件件地试衣服。

　　Q：昨天看到一句话，那些总把自己搞得像个女汉子的姑娘，因为她们只不过是想保护自己内心的那个怂妹子。我觉得好经典。其实很多女汉子都是被逼出来的，你怎么看？

　　A：严重同意！有几个女生喜欢一天到晚表现得自己巨强大，从不怕苦从不怕累，所有问题自己扛呢？还不是因为现实所迫啊。要不想成为怂妹子，就得成为女汉子，哈哈。

　　Q：那你不希望被男生保护啊？那种感觉还是蛮好的咧。

　　A：以前觉得没那个必要啊，有什么事儿非得找个男生来保护啊？可是现在不觉得了。有时候脆弱的时候想得到点关心和保护，可大家都习惯你V5的样子了，都觉得什么问题都难不倒你。有的女孩子得个小感冒都惊动一片人，而我有个小毛小病的，男生只会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就你这强壮的身躯，什么毛病能把你打败啊！”

　　Q：所以说嘛，我们的内心还是需要被呵护滴，有时候女汉子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也会挺郁闷的吧？

　　A：不止，还有更郁闷的。就前两天，去年社团纳了一批小干事进来，他们之间混熟了以后就对部里的女生们挨个点评一番，按照“能被拿下的难度”给女生们分了级，我因具有强烈的女汉子气质而被列为“最难被拿下的女生”之一，一年以后我才知道这事儿！

　　Q：有时候也挺受不了自己的，觉得女生把能做的都做了，还要男生干什么啊？

　　A：这只是自我纠结，我最郁闷的是有的男生对女汉子有偏见啊！他们觉得女汉子又强势又自以为是。我一个男性朋友说，绝对不会和女汉子做女朋友，还反问我“那你喜欢娘娘腔吗？”我觉得这完全是两个概念。女汉子自己能做的事情自己做，大家在幼儿园就学过的，只不过女汉子们把这句话贯彻得很彻底。我的男性闺蜜说他觉得越来越多的女生变女汉子了，挺有压力。

　　Q：网上对女汉子有一些描述，吃苹果不削皮啊，只穿平底鞋人字拖啊，自己剪刘海啊，除了这些，你有没有自己的风格呀？

　　A：简单地说，我平时走简约豪放派路线，衣着打扮一切从简，但有时会开个“小差”。去年我们学校办了110周年校庆“杰出校友论坛”，我做了其中一场的主持人。主持人的妆容加上一身主持人的行头，立刻把我从豪放派变成了婉约派。在去会场的路上遇见一个朋友，硬是没认出我来。一个月后，一个男生和我聊起他们参加过杰出校友论坛的事儿，我随口说，哦，我是那场的主持人，小男生盯着我看了好几秒，憋出一句，没认出来……当时真的很尴尬啊！

　　Q：你的“汉子”形象已经这么深入人心了？

　　A：本来嘛，是什么样就应该表现得什么样，没必要装的。

　　Q：我也不太会装。我有一次跟一个男性朋友出去吃饭，后来他惊讶地对我说，你是我遇到的吃的最多的女的……我从来没有那种跟朋友吃饭要注意形象这种概念。你有同感不？

　　A：我一个朋友还说我“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说我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一有动作就立马暴露了。不过，说真的，不会装，不去装，这正是女汉子的特质啊。女汉子们往往会比较爽朗，有什么不藏着掖着，对人实诚。

　　Q：我身边有很多男生坚决表示不要女汉子来做女朋友，你有没有遇到过愿意的啊？

　　A：“如果倒退到三年前，我会选择一个女汉子来做女朋友”，我有个学长这么说过。本来嘛，女生就不应该天然觉得自己就该被保护，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努力让自己坚强一些，完美一些，没什么不好。

　　Q：女汉子身边也会聚集一些女汉子的吧？

　　A：嗯，的确，我最好的朋友基本都是这个型的。有个好玩的事儿，我一个朋友，标准的女汉子，曾经带着一群女生发起了“占领男厕所”的运动，一群女生就那么轰轰烈烈地冲进男厕所了，还被好多媒体报道，小有名气了。这也是女汉子们的另一个特点啊，思想普遍比较进步，哈哈。

　　Q：女汉子做了这么多年，感觉怎么样？

　　A：一句话，我是女汉子我骄傲！

　　新加坡女校学会man

　　天琴&商怡

　　采访者天琴自述：东北人，江南脸，曾怀疑自己到底算不算女汉子，但有人说，看你的食量、酒量、力量就跟汉子有一拼！好吧，想想我这大大咧咧的性格、只身旅行的经历和在家里爬高上低的身影，我承认，只要别让我见到首饰，我就真是个女汉子。

　　被采访者商怡自述： 新朋友没人把我跟汉子俩字儿联系起来， 熟悉了都说我很汉子， 从不排斥女汉子的称呼， 那是褒义， 是另外一直表扬。喜欢户外运动， 各种有挑战的运动，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淑女、宅女跟我没半点儿关系。

　　Q：从打电话到见到你也就20多分钟的时间，出门很迅速啊。

　　A：嗯，就是出门打扮自己的速度太快了，看，手被划伤了都不知道，我出门速度向来很快，很少让男生等，熟人面前我不太不顾及形象。

　　Q：你喜欢那种特别娇羞的女孩儿吗？

　　A：说实话，我很讨厌，一直见不了娇娇弱弱的女生。我在新加坡读高中的时候参加一个新加坡警察局组织的青少年防恐怖安全演习，比如房间里进烟了怎么处理等，大约半个月时间的一个夏令营。有一次，大家围在一起学使用灭火器，火在那边，灭火器在这边，那个女生托了好久，我觉得矮油至于嘛，太做作了。就说：“我来吧！”我啪就提起来了，以为很重，结果一下就提起来，接着问：“用我喷吗？”旁边的男生就笑，还给我加油。后来他们特别在新加坡地铁里面安晃动装置，进行恐怖演习，有个女生扮演瘸了的人，需要我把她弄到担架那边，刚开始我扶着她后来看她走得太慢了，我就直接背着她走啦。

　　Q：朋友里面男生多还是女生多？

　　A：男生比较多，朋友都说我比较汉子。不过有男朋友后就女生多一点，但分手之后还是男生多。

　　Q：为什么交男朋友了就女生多呢？会变化这么明显吗？

　　A：我在新加坡时有个男朋友，直接跟我说，他没有女生朋友，所以也不太喜欢我交那么多男生朋友。

　　Q：这么敏感啊？

　　A：所以分手了啊，哈哈！

　　Q：你跟男友相处的时候会表现得比较强势吗？跟男生朋友呢？

　　A：嗯，男朋友说我太强势不女人，不会撒娇。我确实很少撒娇，做不来，办法比如想去吃寿司，就问：“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了！”我也觉得这样不好，因为这样他可能会觉得是被迫去的，如果撒娇他也许感觉是自愿，因为是想满足你才去的。

　　我跟男生朋友出去的时候喜欢AA，如果觉得这个男生可能要没钱了，我是会在照顾他面子的情况下付钱的。我跟男朋友在一起时候看到他快没钱了会偷偷往他包里面放钱。

　　Q：那你也挺细腻的呀！

　　A：嗯，这方面是。我跟朋友相处的时候也是很看重别人的感受。哦对，我特别不喜欢暧昧。如果男孩子说：“今天天气真不好，你要多穿点儿哦！”我就想：关你什么事儿啊！我觉得还不到他该关心这个的时候，到什么时候说什么话，我是比较界限分明的，有些事情是男女朋友间的，有些是朋友间的，你又不说喜欢我，搞暧昧我受不了。

　　Q：在工作中，你感觉自己汉子吗？

　　A：据说我们银行是培养女汉子的地方，哈哈！我深有体会，我们理财经理里面有一个男生，他是唯一一个不搬东西的，一有什么大件他就躲远远的。因为行里经常回馈客户一些电器什么的，这些东西运来运去都是我们女的搬，他常常是等我们搬完了问一句要帮忙吗？

　　有次，俩女生跟他去买矿泉水，一箱一箱的那种，他在付钱的时候，我们两个女生要搬，他说你们不要搬了，我们问：“那你搬吗？”“我也不搬，你们去回行里面叫保安吧！”我跟另外一个女生觉得太麻烦了，趁他不注意找个小推车直接推回去了，结果一进门行里面的人都说汉子回来了。男生们还很诧异地说：“啊？你们搬回来的？”我觉得现在的女生都有点男性化，男生有点女性化。

　　Q：你有没有特耐心，不嫌麻烦的时候呢？

　　A：还真有。我的客户中，拆迁户比较多，老头老太太都给我了，可能他们觉得老人太能磨叨麻烦吧！我对他们就比较耐心，因为他们平时没人陪，特别喜欢跟我聊家常，我挺爱听他们叨叨儿子工作的事、女儿找对象什么的。另外，我觉得他们弱势，希望他们好。

　　对工作，我应该算是比较耐心的，是我的工作不管怎样我都要把它做好，但不是我的我不会去抢，去抢别人的工作占别人便宜的那种人我特别接受不了。

　　Q：遇到见不惯的事情你会怎么处理？

　　A：有一次吃凉皮，一女生在我前面插队，因为我觉得人和人之间要有一个礼貌的距离，我就跟卖凉皮的离着一段距离，然后她就插过来。我跟她说你在插队，她不理我就靠在那儿等凉皮，结果卖凉皮的居然给她做了，我就好生气，跑到收银台说要退钱。为什么？有人插队。那现在就给你做。不要了！当然如果是遇到小流氓，我也不敢说了，哈哈！

　　Q：有没有分析过这个性格是怎么形成的？

　　A：可能是因为从小在国外，父母都不在身边，什么都自己做。当别人跟我有分歧的时候我也会想，这是我的事儿，别人不要来搀和。我在新加坡读初中时是女校，我觉得女校很容易把人培养成女汉子，因为什么都是女生自己做，搬教材啊什么沉的累的都自己做。也因为住校，回家时候打包啊，多沉的都是自己扛，或者找个小推车什么的，反正是自己想办法。可能还有一个原因，我小时候家住在半山上，一起玩儿的都是男孩子，从不怕虫子什么的。

　　Q：你身边朋友有女汉子吗？在你看来，什么样的女生是女汉子？

　　A：有个室友，特别好玩，有次体育课换衣服，我们在外面等好久里面的男生还没有出来，那女生就冲进去说Can you be faster？里面还有的男生裤子穿到一半，大家都惊呆了。

　　Q：女汉子、女强人、假小子，类似的词好像都在用一个传统的女性形象来衡量，不知道国外有没有这样的词？

　　A：女汉子没听说，女强人倒是有。其实我觉得，现在有这类词出来是因为现在中国女人的地位在上升，跟传统的男尊女卑比是有变化的。现在女汉子在中国的这种状态是正常的应该有的状态，在西方国家我可能不会被叫女汉子，但到中国可能就会被归到这一类。因为中国传统的理解，女人不该是这样，所以你强一点的话就被说成女汉子了。其实就是正常。

　　Q：留学的时候，你遇到过女生表现特别柔弱，诸如拧瓶盖要让旁边的男士帮忙的情况吗？

　　A：还真比较少。你说一个箱子一瓶矿泉水，就是自己提自己打开呀，除非是男的比较绅士主动去帮你。绅士是觉得要尊重女性，而在中国很多情况下男生帮女生可能是觉得你比较弱才去帮你。其实观点是不一样的。

　　Q：话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去国外读书？在国外，对这种男女的不同有更多的感受吗？

　　A：我初中就去新加坡读，而且刚去的时候读的是女校，全部都是女生，学校经常安排各种有趣的活动，都很man的，比如有个活动是，每个人穿好救生衣从海边悬崖跳下去，很考验胆量的；还有独木舟航行，给四个大桶要你自己做成船划到海中央，等等。也并没有因为是女校就只教点儿家政啊什么的。

　　这是国际潮流

　　丹敏&植村绘美

　　采访者丹敏自述：外表不瘦， 说话不慢， 声音不小， 喜欢到处乱跑。不管乍看还是细看， 都是女汉子一枚。

　　被采访者植村绘美自述：人类学硕士，外表很瘦，说话很慢，经常喜欢安静呆着，乍看是“低头最为温柔的”日本女性，其实却有着极为强大的内心与能量。

　　Q：Emi同学，今天我们两个一起来讨论女汉子这个问题好像有点儿奇怪，因为我们是很多年的好朋友了，彼此了解对方。但是因为你是日本女孩儿，说起来“女汉子”这个词，可能你还是有点儿陌生。

　　A：啊，对不起，你说的是哪三个字？（看完汉字后恍然大悟）“女汉子”的意思是“很强的女人”吗？“强女人”？“女强人”？

　　Q：哦，不是的，“女强人”这个词已经被大家抛弃了，因为“女强人”意味着你这个人太强势了，还暗含着事业成功、生活失败的意思。被称为“女汉子”不一样啦，女孩子会觉得有一点特别闪耀的地方被人认同了，而且也经常会喜不自禁地称自己是“女汉子”。

　　A：我明白了，“女强人”大概对应日语里面的“Career Women”，职业女性，其实这个词在日本也已经很老了。现在大概流行的是“肉食系女子”、“草食系男子”之类的。“女汉子”的意思是指她像男人么？

　　Q：差不多吧，“汉子”在汉语里确实是男人的意思。

　　A：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喜欢这个词啊，女人如果很强大的话，那就很强大啊，为什么要夸她像男人一样？好像强大是男人的专利。

　　Q：呃……这个词如果追究语义环境的话，确实是这样的，在亚洲，女性地位的提高也就是最近100年的事，尤其在中国，妇女能顶半边天也已经有半个世纪了，但是我们用来夸赞女人强大的词，还是非常滴贫乏，只得借用一下男权社会里的老词儿。抛开这些不谈的话，“女汉子”在2013年有新的意思，就是它不光是指女人外表强悍，能干很多体力活之类的，更多的是指女人内心的强大——独立、自主、有主见，敢爱敢恨，能担事儿。我听说，在大学里面，会有女生对着喜欢的男生说：你嫁给我吧！——我觉得这就是非常汉子的表现！

　　A：哇哦！我好佩服她们！那么最近日本流行的一个新词儿，叫“できる女”（dekiru onna），指一个女人几乎什么事儿都会干，不管在精神、身体还是能量上都非常强大。也许只有这个词儿可以跟女汉子对应啦。

　　Q：那么你呢？你觉得你是女汉子吗？

　　A：怎么说呢，我觉得我有些时候还是很强大的，因为在中国生活的时候，有许多新的环境要适应，也遇到很多困难，但是每次有问题的时候，我一般都非常淡定，我觉得我完全可以去解决它。但是男的有时候在适应新环境的时候会表现出非常奇怪的状态，他们有很多的梦想和计划，可是涉及到要用实际行动来解决的时候，他们的精神经常就开始混乱了。从这一点来讲，我觉得女人可能一直都是很“汉子”的。你呢？你觉得你是女汉子吗？哦，我当然知道，你是女汉子。

　　Q：哈哈，是的！在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我很好得反省了一下自己。今年暑假我和朋友一起开车去内蒙古，我们每天要在路上跑700公里，开车的人自然是非常累的，我们说好了轮流开，但是和我一起去的朋友，他非常习惯了照顾女人，其实路程开到一半的时候，我觉得他已经非常累了，便提出我来替换。但是他却一定要坚持自己开，实在开不了就停下来大家一起休息。这个时候我内心就非常不爽：因为我完全可以跟他一样开接下来的路程，为什么要被照顾？我真的非常不习惯这种被照顾的感觉！

　　A：对，这个很有趣，女汉子大概关于“男人要让着女人”的观念比较淡吧，你还记得我们有一次出去吃火锅么？我们在一楼问老板有没有位置，老板说，就剩三楼仅有的一桌还空着，然后就在我们往三楼爬楼梯的时候，有三个男人从后面抢上前来，把那个位置占了！当时我们很不高兴：男人竟然跟女人抢位置！觉得那几个男人相当猥琐！可是我们当时没有跟他们理论，就直接回到楼下去了。如果是一个真正的女汉子，该怎么表现呢？

　　Q：我记得当时我们有讨论，如果是女汉子，可能会表现得非常彪悍，让他们按规则来。可是我现在想想，我们不跟男人计较，可能正是女汉子的地方吧！你知道加藤嘉一吧，他在一篇文章里说，中国的男人实在是配不上中国的女人啊，中国的女人都那么自信、优雅、有风度，而中国的男人呢，一个个……啧啧啧……总之，类似这样的话吧。你觉得日本的男人配得上日本的女人么？

　　A：嗯，现在日本的女孩子喜欢跟外国人约会，如果这样的话呢，日本的男孩子只有跟西方的女孩子约会了，你知道，西方的女孩子都是很强大的，可以说个个都是“女汉子”，我觉得日本的男人也不一定可以hold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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