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太有可说了

  • 来源:大学生
  • 关键字:暑假实习,影视制作,访谈节目
  • 发布时间:2013-12-28 15:13

  林姑娘有点自傲,她的自傲有一部分来自于能干,还有一部分,可能是星座的关系。林姑娘也很拼命,大学三年来的两个暑假,她都没有回家留在了北京实习。

  如果不逞强

  大二暑假实习,她选择了一家影视制作公司,做一档主要给领导看的访谈节目。她是同一批实习生里上手最快的,也是最早自己单独做节目的。“主编给实习生很大的信任,而且我也有一点小幸运。”林姑娘说的幸运,是指她第一期做片子的时候。本来被分配跟一个新来的导演,打杂做下手。但是策划制作一期的节目,因为录制的时候嘉宾没刹住车,硬生生有了两集的量。就这样,她幸运地被分到一集。“审片的时候我还是有点紧张,但还好,主编只指出了一些小问题。”因为乙方的要求,节目修改再修改,小半个月的时间,第一期节目终于折腾着做完了。

  “做完第一期,主编就想让我自己单独策划一集。”林姑娘的拼命这个时候又显现出来了。因为节目内容偏向科学性,单是知网的学术论文,林姑娘就下了至少30篇。在节奏慢而又慢的制作公司里,不到一个星期,就拿出了策划。“我总是会想要比别人要求的做得更好一点。”而这个时候,自信满满的林姑娘不会想到,整整一个漫长的八月,她几乎都把时间用在了等待上面。“我一直在疯狂地找嘉宾。每一次接近成功,每一次又失望。”访谈节目里,找不到合适的嘉宾就相当于做菜没有好的材料。即使策划写得再详细,内容再丰富,依旧无济于事。“我接触了至少十个嘉宾,也不停为了嘉宾改策划,但有谈不了这个话题的,有生病来不了的,有普通话观众朋友听不懂的,有联系了多次不肯上节目的,有答应好了却又被突发事件缠身的……”林姑娘的确很努力,但是在这个时候,又的确运气差了一点。每天挤两个小时的地铁上下班,回到空荡荡的寝室,看着朋友圈里的同学们要么和男女朋友秀恩爱、要么和家人秀和谐,还有飞往世界各地走遍大江南北的,心里总是有些难受和不甘。

  时间总是会比想象的过的快一点。九月终于来了。努力了一个多月的节目在林姑娘开学之后迎来了转机。可惜的是,尽管五点下课、赶六点的晚班,在十二点的夜色中打车回学校的日子持续了几天,但繁重的课业还是让她在时间上无法和工作协调。最终,她把自己像孩子一样宝贝的节目,交给了别人。

  林姑娘后来想,如果她不逞强学会沟通,在问题呈现的时候就向上汇报寻求解决;如果她有良好的职业素养,能够认真分析自己分析问题、遵守规定不要自由主义;如果她不事事求完美,而是在合适的时候学会舍弃学会放弃。或许,等待她的结果都不是失败不是领导失望的眼神。时间不会倒转了,“可我如果不成长,即使这两个月里再成功,又有什么意义呢?”

  “毕竟,成长才是最重要的事。”她说。

  可能小虚荣

  这个世界上,有人觉得电视民工苦不堪言:他们看起来光鲜亮丽,每天和最新鲜的事物打交道,实际却总忙得晕头转向,按点吃饭和按时睡觉简直就是奢望。但对有些人而言,这个职业却有着无比强大的吸引力:这个词儿是我写的、这个画面是我拍的,看,字幕打了我的名字!每当看见自己的成果在电视荧幕显现,总是会有那么一些成就感。雷洋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个。

  雷洋今年大四,黑龙江佳木斯人,是中国传媒大学英语(影视剧译制方向)的应届毕业生。大三下学期就确立找工作目标的他已经经历了几场面试,然而,投出去的简历基本都没了回音。

  “你是学英语的,为什么想来我们这儿做电视、当编导?”

  “因为我的兴趣在这儿,我更合适做电视,也能做好……”

  专业不对口,是雷洋面临的最大问题。几乎每个面试官,都会质疑他为何要做电视人,能不能做好。雷洋就只能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解释。事实上,在没考进大学之前,雷洋就一直想要学媒体相关专业。但阴错阳差的是,中国传媒大学的几个强势专业,当年并没有给黑龙江省招生名额。“新闻、传播这些专业全都没有,我挑了半天,觉得还行的就是这一个。”最初进大学的时候,雷洋为专业的事儿郁闷了很久。后来他慢慢觉得,如果想学一件事,一定是会有办法的。

  大学三年多里,雷洋的英语专业成绩并不好。一定要通过的专业四级考试,他也是在最后一次机会里才得以过关。与本专业大多数人不同的是,雷洋把很多的时间投入到了校园媒体社团、校电视台这些他喜欢的事情当中。他至今都清楚地记得在校园电视台做的第一条新闻——《音乐与录音学院成立》,“这条新闻是我第一次独立地去拍、剪,参与了整个过程。而且重要的是最后在校电视台播出了。”宋祖英、金铁霖等许多名人也都参与了活动,拿起话筒采访的那一刻,雷洋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记者。“大学实践实习的这种经历,是从另一方面肯定了我,就是如果确实做这个,我能做得来。”

  雷洋现在在北京的一家制作公司里实习,三个多月里,他参与制作了三期访谈节目。实习期结束之后,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能够获得留下来的机会。“我不是学这个专业的,可能要在工作中才能慢慢让别人肯定自己的能力。”这份制作公司的工作对雷洋来说,虽然“还不错”,但他依然想试试自己喜欢的几家省级电视台,“可能还是有那种小虚荣吧,想做大家听说过、能看到的节目。”

  雷洋一直特别羡慕学电视相关专业的学生,“他们理所应当学这些知识,学院学校会提供很多便利条件。他们可以有机器进机房,也有很多和就业相关的实习机会。”为了离电视工作更近一点,雷洋辅修了电视编导的双学位,也有了很多电视学院的朋友。

  递交简历和简短的面试之后,很多雷洋心仪的单位就再也没有给他发来消息。他陆续听说有电视学院的朋友和朋友的朋友接到了通知和回复。“我从各种小道消息里面知道,他们呢,可能已经选完人了。”

  雷洋的求职道路刚刚开始,但他也觉得,如果总是失败,自己的自信心会受到很大的打击,“慢慢地可能就没有冲劲了。”但找工作还在继续着,未来的道路虽然不能确定,但雷洋唯一确定的是,他热爱电视,要做一个电视人。“我是一个比较理想主义的人,一定要坚持自己喜欢的才会快乐。”

  想看不同的风景

  小岚是中国传媒大学电视学院的学生,2013年6月20日,在北大经济双学位录取结果公布的后一天,她在微博上敲下这样一段话“所有的风景都会拒绝一部分人,偏爱一部分人,所有人生来都会属于不同的风景”。

  2013年3月,小岚从朋友那第一次听说北大会在校外招收经济学双学位学生,怀着对经济学的热爱和一种北大情结,她暗下决心一定要考上。

  北大经济双学位的考试主要有三项:数学、写作、英语,作为一名新闻专业的学生,小岚已经太久没有接触过数学,面对这场选拔录取考试,她的竞争对手来自众多清华、北邮等众多名校的理工科学生,这次考试注定会十分艰难。

  为了提高自己的录取筹码,小岚报名参加了北大经济双学位的考前辅导班。辅导班在海淀区,从学校到那要花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周末早上8点钟上课,早上6点就要起床赶地铁,下午6点钟下课,赶回学校已经8点,小岚戏称无论早晚自己都要过着“披星戴月”的生活。

  北大经济双学位数学考试的难度绝不低于考研数学的难度,拉格朗日方程、无穷级数、二次型矩阵、柯西不等式等经常让学新闻的小岚感到十分头疼,“有一次,一道题我足足花了两个多小时,后来实在没有解出来,翻看后面的答案才发现一共有整整两页纸的解题过程。”

  那段期间的身心俱疲是小岚一辈子都忘不了的,除了没有节假日,课业繁重还要处理好学生会、电视台的各项工作,组队参加的创新项目每个月还要交一份月报,特别是临近考试的那两周时间又赶上学校的期中考试,各种结课论文、作业扑面而来,几乎都没有喘息的时间,“那段时间日子简直过的太快了,时间根本不够用”。因为时间不够用,熬夜和早起已经成为小岚的习惯,基本不会翘课的她也翘掉了所有课来学习数学,常常是早上买一大袋面包和一大瓶酸奶从自习室开门一直学到关门。为此,小岚的身体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头发在那时开始大把大把地掉。与此同时,小岚的心理压力也越来越大,感觉自己已经输不起了。

  “公布结果那一天我一直不敢查分,特别害怕,这场考试的结果只有两个,考上或者没考上,对我来说,没考上就意味着付出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北大经济双学位录取要求三门单科和总分都要达到要求,分数出来,小岚三科都已过线,特别是数学高出分数线二十多分,可是,总分相差五分,而这五分就足以让小岚的希望破灭。“怎么可能一切都按照你想的来?”回想当时看到考试结果的心情,小岚眼眶开始泛红,“看到结果的那刹那真的就直接呆在那了,祈祷了那么久,努力了那么久……当时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会不会是分数登错了?题目改错了?因为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当时忍不住就哭了,这也是我大学以来唯一一次哭,真的,努力这么久还是败了……”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小岚一直没有从失败中走出来,在人前虽然努力地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可是一到晚上躺在床上脑海中总会想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这么努力没有回报?“当时真的有点小崩溃,呵呵”。

  “我挺庆幸自己有很多好朋友,她们从一开始就一直陪着我,知道我考试失败了就不停地安慰我。”在与朋友不断的交流中,小岚觉得这次考试最重要的也许不是结果,在这个过程中自己至少为了梦想认认真真地努力过,“这是一段充实的经历,从一开始就是有价值的,我至少没有因为害怕失败而避免这一切的开始,他们都觉得我一个学新闻的考这个挺有勇气的,我一想,真的哎”。

  这次经历让小岚收获满满的友情,朋友会主动替她上课记笔记,在团队做项目的时候她被分配的任务总是最少的,闺蜜会主动送上爱心餐,在辅导班认识的来自各个学校的朋友会积极解答她不懂的问题,“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无法代替的感动”。

  “还有就是我的数学有了很大提高”小岚笑着说,“也许暂时用不上这些知识,但是我想多学一点总是没有坏处的,没准以后考研用得上呢!”

  “后来就想得更开了,人生的每一条路都是需要我们自己用脚一步一步丈量的,其中一定会有一段不好走的路,但是一旦走过去,我们就多了一次经历,多了一份成长,而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发现了自己并得到了确认。”

  “我还是适合简单”

  赵静说,她是个有点轴的姑娘。

  作为一个山东考生,赵静自认为有点学霸精神。刚进大学,读研究生就成了她最大的目标。当时,她想读研的想法很单纯,她觉得,“好孩子都应该是这样的”。“我爸当时还说,那要能读博还读博呢,能读博士后就一辈子可劲儿念呗。”入学教育的时候,老师就说到,成绩好有机会保研。“能保研多好啊!”赵静开始玩命儿地读书。

  大一结束,赵静的成绩在班里排名第六。但是大学里算的是综合素质测评,成绩只占其中的一部分。别的同学七项八项的加分一算,她落到了班里第十。赵静也没少参加学生活动,可她最用心的组织不能给她加分,而能给她加分的组织,她却在还没等到加分的时候就离开了。“当时不care,觉得自己成绩很好,就觉得我不高兴就要走,为什么要耗在这里陪你。大一不会有这么强的功利心。”而赵静也发现,不是所有人都用心读书。但有些人即使不那么用心,成绩依然比她好。“会有人经常给老师发短信,跟老师说我特别喜欢你。”她还记得文学史的课上,有人下课跑去问老师“风雅颂、赋比兴”是什么。赵静当时听到这个问题还想,这是傻么,什么地方来的教育质量这么差。“后来想想,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大一结束,她第一次觉得,大学里不是玩命儿学就能有好成绩。

  大二大三,赵静的总成绩分别在班里排名第二、第三。三年的成绩按保研的要求来算,她排在了班里第三。大三下学期,赵静还报了考研班,每周六周日四个小时,去学考研英语和政治。“当时学是学,但是觉得其实保研的希望很大。”保研面试之前,班主任找有保研资格的同学集中开了个会。“他当时讲,同学们一定要放平心态。不要觉得自己成绩好就一定能保研,面试还是很重要的。往年常有第三第四的保不上,第七第八的反而保上研。”

  面试先是自我介绍,然后抽题回答。“我抽到一个开放性问题,老师最后还提了几个问题。”赵静说,他们班一个同学面试的时候,抽到的题不会,“她当时觉得自己肯定没希望了,最后问老师能不能换一题。”还有一个同学参加面试,老师问到了简历上的获奖作品,“老师问他在作品里做了什么工作,还问谁是主要负责人,他说是我。”

  保研面试的第二天,结果就张榜公示了。赵静从同学那儿听说自己没保上的消息,第一时间跑到张榜的地方。“当时就是觉得,不可能。”名单上最开始是排名,后面写着名字、专业、性别,22个人参加保研面试,赵静排在了倒数第二。而她说到的两个同学,最后都成为了保送研究生。“班主任的话好像都一一应验了。”

  赵静觉得,自己以前总是付出最大的努力做每件事,每天都处在一种积极向上、精神亢奋的状态。可现在她慢慢觉得,很多事情努力了并不一定会有好结果。她甚至有点后悔,当初没有选择老家的大学。“特别单纯、单调的价值观我现在觉得还是对的。如果当初没有这么选的话,我的大学四年可能没有这么难过。我还是适合简单。”没有雾霾,不用挤很挤的地铁上下班,自己一个人可以租一个一居,工作偶尔会有小惊喜——这是赵静现在找工作最大的梦想。

  “为什么不考研了?”

  “因为恨。”她捂着嘴笑了。

  最终走了出来

  程生的老家来自广东东部农村,他自幼勤奋好学,2007年以高分考入广东省华南理工大学,就读机械工程及自动化专业。家里一直比较穷,大学期间家里在学费和生活费上给不了多少支持,他一直利用业余时间做兼职,家教打工尝试过很多,也参与了学校提供的勤工俭学,跌跌绊绊的大学四年,最终还是顺利地完成学业。

  毕业后他进了南方某家有名家电公司,有了固定工作,毕业前夕同学纷纷鼓励他,并相信他能过上小康的生活,不再那么艰苦。而对于应届生来说,他们需要在职业生涯初期去寻找自己合适的岗位,感兴趣的工作,不愿意这么快就困于牢笼。但由于生活的压迫,使得程生无法做出自己的选择,工作一段时间后,他发现所选岗位并不适合自己,所从事的行业并不是自己兴趣所在。三个月的工作对他来说度日如年,他每天挤着地铁上班,起早摸黑,公司里的人挤破头想要升职,他却一点不上心,因为奋斗努力的方向不对,他完全失去了动力。不久,他决定辞职考研深造,并选择自己的兴趣专业。而此时已是2011年的9月,只留给他三个月的准备时间,但他仍相信,这次命运又会掌握在自己手里,他必须放手一搏!在三个月左右的时间里,他依靠自己每周的家教收入,在广州原来学校附近的城中村租了一间房,并将家教时间以外的全部时间投入到考研的准备中去,埋头苦读。

  但是家里人很不支持他,认为程生丢了好好的工作不做,竟然还要读书。幸运的是,他最亲近的朋友都站在他这一边,给予了他莫大的安慰。终于到了考试,程生对自己还是充满信心,在焦急的等待中,消息传来了,他的一门单科没有过线,这使得他顿时陷入绝望。这三个多月怎么过来的只有他自己知道,内部与外部的双重压力加上他对自己的期望,失败是不容许的。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在考试上失败,程生只是觉得自己因为离开学校很久,在面试上也许会吃亏,自信心不足。他好几天没有出门,也不想和别人聊聊,只是一直在思考:“我这样做到底值吗,我现在是回去工作还是继续考研?只有我自己能救自己,能不能实现梦想只在一念之间。”

  最终,他还是从失败中走了出来,并成功考上了研究生。别人问他:“如果再失败一次怎么办?”他回答说:“如果再失败也不放弃,我在无路可退时也感到害怕,但追寻梦想并不是节外生枝,我所爱我不改,千夫所责也不放。”

  文/陈昊冰 龚家琦 郑伶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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