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生活中能让我永久保持热情与好奇心的，无疑是书了。对书的喜爱貌似是与生俱来的，对这种感觉，我既不自得也不惭愧，只是陈述一个事实。我因发现并顺应了自己的天性，倒时常觉得侥幸，就像喜欢养花的人或者喜欢斗地主、打麻将的人终于认领了自己的兴趣，也感觉内心欢喜一样。
搜罗书的时间很早。小学四年级时，老爸给了5块钱，让买一本练习册，我自作主张改买了一本连环画，于是被罚跪了一下午。但无论如何，买书、看书、囤书是我识字以后一项很重要的生活内容。当然，也因此积攒了大量的书，以后很多年里，每回换学校、换住处乃至换落脚城市，搬书始终都是一个让人头疼的事，因此，弃书也成了我随之而来的习惯。不得不忍痛筛选，丢弃一些相比之下不那么重要的书，但一旦安定下来，便马上好了伤疤忘了痛，陆续用新书填满刚腾出的空间。
最近一次大规模地弃书是在2011年——来西安时因各种不便，便将几千册书全塞进了川西小城的某处阁楼里。最初会经常想念，想那些自己读过的书安安静静立在书架上的样子，想书上画过的线及我在空白处的胡言乱语。尤其写文章正起劲，偶然想起需要查证某个资料，明明记得在某本书里，又猛然记起书在几百公里以外时，那种上天入地均无法得到慰藉的沮丧，是能让人抓狂的。
但渐渐的，我又开始囤书了。来西安不过几年，新搜罗的书已经塞满了四只书柜，连书桌、茶几、鞋柜，乃至电视旁、窗台上、暖气片上，也全堆满了书，只差厨房和厕所没被侵占了。有时晚间从台灯橘黄色的灯光下抬头，目之所及都是书，床头柜上还垒着几大摞没来得及看的新书，心下就有了几分安定感。
书多起来的时候，像我这样没有归类习惯的人，每次找一本书都要翻箱倒柜，最后多半还是一无所获。但不知为什么，一直都未养成把书按某种秩序好好摆放的习惯。也许我骨子里就喜欢这种被各种书乱七八糟地包围着、欺负着的感觉。而且，在混乱中找书，经常找不到你想要的，却会意外地发现曾经不见踪影的书又出来了，哇，原来你在这儿！这种预料之外的小惊喜真的很棒啊！
文_寇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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