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经济:谁是幕后推手

  安澜(John Anthony Allan)

  伦敦国王学院教授,“虚拟水”概念提出者

  如果“劳动价值”是资本主义第一个败笔,那么环境问题是第二个失误。市场经济的资本逐利对环境的伤害已显现无遗,如果对一系列看不见的“嵌入资源”没有正确的认识,资本主义的失败似乎已成定局。还要等到多少年之后,人们才会意识到水资源真实的价值?

  “虚拟水”(Virtual Water)不是指真实意义上的水,而是以虚拟形式包含在产品中的“看不见”的水。比如,生产一吨小麦需耗费一千吨水资源,生产2克重的计算机芯片则需32公斤。我希望人们可以意识到每件商品中嵌入的水资源消耗,就像当年马克思揭示“劳动价值”的秘密一样。过去3-5年,企业开始意识到虚拟水的重要性,可口可乐、百事等公司对减少“水足迹”开始有所行动,但是仍然有很多企业没有真正关心这个问题,或者只是出于企业声誉而非绿色经济去关心。你不能指望大企业朝着你希望的方向走,他们从来不会往“环境正确”的方向走。在环境方面,大企业只是跟随者,而不是领导者。我们还是要依靠公民社会和NGO的力量。

  乔纳森. 拉什 (Jonathan Lash)

  世界资源研究所(WRI)总裁

  在30多年的环保工作生涯里,我体会到两个最大的变化:第一是环保问题已成为全球性的大问题。世界资源研究所最初为美国的环境问题提供解决方法时,遇到的大多是短期的局部性问题,但是现在,我们采取的任何措施都会影响到整个世界。第二是私有部门的态度转变。我刚从事环保工作时,许多公司领导人都笑话我们——“所谓的‘可持续发展、环境保护’都只是逃税的手段而已。”然而现在,我最密切的盟友中就有当初嘲笑我的人。如果某位CEO说“做可持续发展项目不是为了商业利益,而是因为我人好”,这根本不可信。因为对于他们来讲,股东利益是追求利益最大化。我们要让他们看到,环保也是符合商业利益的。

  商业界和环保学界之间有差异吗?肯定有。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第一,紧迫感不同。与环保人士相比,商界人士的紧迫感没有那么强。第二,做环保的人认为政府干预能帮助解决问题,但公司并不欢迎政府过多地约束。

  彼得. 毕舍普(Peter Bishop)

  伦敦发展署设计、发展和环境集团总监

  我觉得每一个城市都可能成为低碳城市。伦敦对碳排放设定了目标——到2025年减少60%,这是欧盟的3倍。这显示出伦敦成为“低碳城市”的雄心。我们希望把伦敦东部改建成绿色产业和可持续发展的中心,这就是我们提出的“绿色企业区”概念。我们想把伦敦现有的元素都放在一起:气候变化、高校聚集、绿色经济推动的增长、东部大片需改建的土地,使“绿色企业区”成为一个具有吸引力的概念。西门子听说之后找到了我们,他们想在2012年伦敦奥运会之前建成一个“永远的西门子”展馆,包括研究中心、会议中心以及公共科学博物馆,向公众展示可持续发展技术。

  在发展“绿色企业区”的过程中,最大的挑战在于:要吸引好的投资,而不是坏的投资。如果别人的投资从长期来看不是你想要的,重要的是你能说No。很多时候,城市因为人们的短期决策而遭到破坏。如果这些投资不是真正的绿色,那么故事也不会持续很长。同时,你也要鼓励投资,如果限制太死的话,投资将会停止,你需要谨慎地平衡。

  阿尼尔. 斯里瓦斯塔瓦(Anil Srivastava)

  法国阿海珐可再生能源集团CEO

  新能源运动的方兴未艾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好处。今年年初,我们集团对业务部门进行了重组,现在的架构是五个子集团,其中四个是和核电有关的业务,第五个就是可再生能源集团,其中包括:风电技术、太阳能技术、生物质能技术、能源运输和存储技术。将可再生能源集团放在与其他业务集团同等的位置,足以可见可再生能源对集团的战略意义。

  我们有一个计划:到2012年,我们可再生能源的销售额将达到10亿欧元,占整个集团销售额的三分之一。在过去的五六年中,我们先是看到了从欧洲向外的技术转让。如今,中国在这方面的替代技术已经和欧洲原来的技术不相上下。

  比如,风电、太阳能光伏发电,是中国跳跃式发展的市场机遇领域。中国不应该是这种技术的终点,因为中国也是一个很大的市场,我们愿意和中国企业建立起技术合作的伙伴关系,我非常看好中国,中国的政策以及供应链的发展可能会使得中国在这场竞赛中,成为第一个碰线的国家。
关注读览天下微信, 100万篇深度好文, 等你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