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自救,而且变酷

  当我正在准备写这篇卷首语的时候,一个艺术家朋友兴奋地通过Line告诉我,《东京新闻》已经用它的新闻纸做试验,推出全球第一份AR(现实增强)报纸。

  一份成年人看的报纸,竟然非常容易地吸引到了儿童奶粉的广告,似乎有点古怪。这是如何实现的呢?从技术角度看,AR让5岁的孩子躺在爷爷的怀里,拿着iPhone扫描报纸三维码,通过三维卡通读懂部分报纸内容。而爷爷则在报纸另外一端。耄耋幼童,识字与不识字,竟然能够对报纸内容做一些讨论,增加家庭成员间的交流程度。

  我猜测,很多人又开始惯性地视之为纸媒的自救。而在我看来,恰恰相反,这是纸媒正在自我变酷的一个注脚。报纸和杂志的最大资产不是纸,它的最大资产是新闻人不竭的好奇、知识和趣味。印刷现在被认为是可恶的成本负担,但至少在这个故事里面,它变成了有意思的介质。AR就是利用这个最便利的大众介质,来完成了一次有益的颠覆。平庸的纸隐藏了各种戏法,等待最新潮最妥贴的手法去释放它。就像压抑夜莺深喉里的小金属,呕出来之后,竟然是水晶。

  曾经有一个媒体实习生问我:“纸媒已经不行了,为什么我们不赶快奔向网络?”但是网站真的很牛吗?为什么网站的领头人都是纸媒出身?

  这就是真正的区别。只要那些重要的资产和传统都在,只要那种对变化的渴望和探索都在。纸媒的本质是知识和创意共同体,它可以对接无数个形态的终端,只要纸媒里的媒体人膨胀他们的雄心和好奇心。

  最该排斥最愚蠢的行活是各种类型的“触网”,铅字仅仅变成比特,页码变成网页,营销变成微博,然后,等待“触网”后的葬礼。

  于是,纸媒只不过是纸媒公司最基层的一块砖石,传承着行业最重要的技艺和美德,纸根本不是问题,就像大学课堂的黑板一样,形态不重要,传承最重要。我们可以在砖石上做各种精巧的搭建——报道形态的、科技形态的、社会网络的、商业方案的……它们都在每一个细节里面有着最恰当的方法论,等待人们去挖掘,并随后成就浑然一体的恢弘。

  花瓶从手上拿掉,并没有妨碍夏日。这就是我看好杂志的原因,前提是:有力,有趣,有想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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