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情奇特的马赛人

  居住于非洲东部高原上的马赛族人,更是以其不同的人种特征,剽悍的种族个性,鲜艳多彩的装束和别具一格的风土人情而声名远扬。

  非洲是世界上部族最多的大陆,大大小小共有2000多个,使用近千种语言,也是全球语言、民族最具多样性的大陆。各个民族保持着不同的宗教信仰、地方传统、情趣嗜好、道德礼仪等生活方式,反映出非洲鲜明的民族特色和烂若星河的民风习俗。其中,居住于非洲东部高原上的马赛族人,更是以其不同的人种特征,剽悍的种族个性,鲜艳多彩的装束和别具一格的风土人情而声名远扬。在东非,提起赫赫有名的马赛部落,没有人不知道的。

  马赛人的祖先原生活在埃塞俄比亚境内的高原上,大约在18世纪,为寻找肥美的水草,他们赶着牛群向南迁移,其中一支进入肯尼亚的内罗毕一带,就是今天的马塞族人。接连不断的部落纷争,猛兽出没的生存环境练就了马赛人英勇好斗的剽悍性格,当白人殖民者从东部进入腹地后,他们拿起长矛,在内罗毕附近的荒原上对拥有洋枪洋炮的殖民者进行殊死抵抗。失败是早已注定的,原始与现代的较量就是战场成为马赛人惨遭浩劫的屠宰场,幸存的马赛部落南下逃亡,流落到与坦桑尼亚交界的草原上,继续他们的游牧生活。今天的马赛族人主要生活在肯尼亚与坦桑尼亚两国境内,现有人口估计为30万左右。

  马赛人的长相较为特别:皮肤呈棕黑,脸庞稍窄,鼻头略显宽大,身材瘦而颀长。他们的风俗和装饰更为特殊,男人们蓄长发或将长发编成条条小辫并插上漂亮的发饰,女人们则一个个剃成光头,以之为美。马赛女孩从幼时就扎耳朵眼,并用牛油软化耳骨,塞入耳坠,随着年龄的增长,耳饰物也加大重量,镶金、镀银、石子、珠子、铁环等各种各样的耳环挂了上去,耳廓越拉越长,耳孔越拉越大,直到两耳垂肩,双耳洞穿,甚至大到可伸过一个拳头。她们的头上常戴有一圈白色的珠饰,但更明显的是颈部挂上一个圆形的五颜六色的项圈。另外,手臂和脚上套着色彩缤纷的珠链或闪闪发光的铁环铜环,这些饰品随着结婚年头的增加而不断加码,最重时竟达十四、五公斤。男人们也会在颈部、手和脚腕挂上彩色的珠环,但寥寥几串,不会像女人们那样浑身披挂。马赛部落中有不少男人的眼睛给人“有眼无珠”之感,看人显得若离若即,尽翻白眼,似乎得了什么眼疾似的。

  马赛男人除了身材瘦而高的外表特征外,再就是他们长年累月都披着一块红色方格、长方形的布匹,从肩上垂下,一披一绕,这就是他们的服装,也有人身披两块红布:一块斜搭在肩上,一块围于腰间。穿红是为了吓走野兽,因为从远远的地方看这些红布,犹如荒原上飘动的烈火,具有很强的威慑力。与其他民族另有不同的是,他们红布披衣的里面,不仅没有裤子,也没有裤头。

  马赛族是一个落后的游牧民族,他们常年奔波在北至肯尼亚的北部、南至坦桑尼亚中部这一片广阔的非洲大草原上,许多地方是国家公园或野生动物保护区,有着葱郁的森林、茂盛的牧草和数量庞大的草食性野生动物,同时也栖息着数以万计的狮子、猎豹、土狼、豺、狈等肉食性动物。每年5、6月份,食草动物会因中央平原缺水而向西部迁移,留下来的食肉动物会因食物缺乏有可能偷袭马赛人的牛群。为了赢得同其他民族发生冲突时的生存优势,也为了保护他们赖以生活的家族财富——牲畜,马赛男人养成很强的自我保护意识,也锻炼出一身博杀猛兽的好本领。他们外出时,总是带着三件东西防身:1、掂在手里的长矛(或梭标)。马赛人对长矛感情深厚,总是矛不离身,随时防备来犯之敌和凶猛的动物。在少年时,父辈们就开始传授他们舞矛、掷矛、击矛等竞技绝活。所以,马赛人能够在20米开外的地方用长矛准确地击中运动着的物体。2、腰佩弯刀,随时抽出可以自卫。3、拄在手中的棍。棍子因长期抚摸变得光滑发亮,走路时拄在手里,休息时顶着屁股用作依靠,在东非一些国家的工艺品市场上,就可以发现一些以马赛人独特的站立姿态为造型而制作的工艺木雕。

  马赛人的家产是牛,谁拥有的牛数量越多,地位就越高,越易得到其他人的尊敬。男人在娶妻时,牛是财富的象征,也是定婚时的聘礼,牛越多,娶来的妻子就越多,因为马赛人实行一夫多妻制。马赛人的主要食品和饮料皆取于牛,他们认为牛身上的任何东西都是干净的。每天早上用餐前,男主人用绳子在牛的脖根处捆扎一下,然后取出利箭,射入牛的脖子,鲜红的牛血像半开的自来水一样汩汩淌入下面的小桶。一头牛间隔两星期抽一次血,每次可供5~6个人饮用,血抽够后,主人将绳子解开,牛血立即止住,伤口也是让其自然愈合。吃上几片烤牛内,喝上一杯带有牛的体温的新鲜血液,马赛人又开始新一天的生活。也有一些男人更省事,拿着小刀,对着牛的脖子“唰”地就是一刀,然后插上管子就喝,干脆来个茹毛饮血。马赛人的家中没有菜蓝子,但他们的身体并不缺少维生素,这可能归功于常年饮用牛血的功劳。我在东非时,从电视中经常看到土著黑人的风俗片段,其中包括马赛人的生活方式,那牛在抽血时“乖”得很,一点也不反抗,似乎对刀捅箭射逆来顺受,早已习以为常了。

  马赛人生活的草原上栖息着大量的野生动物,羚羊、水牛、野猪、驼鹿等都是猎人垂涎的野味,但他们一般不主动捕捉野兽,更不食用野生动物的肉。马赛人赶着牛群放牧时,不会引起周围角马、斑马群和其他动物的惊恐和骚动。甚至猎豹在捉到羚羊后,并不叼走,也不顾忌附近观看的马赛人,独自津津有味地享用。马赛人不去打扰,人与动物和平共处,相安无事。不过,也有例外发生,当食草动物迁移时,留守领地的狮子会因食物来源不足而猎杀牛。牛是马赛人的命根子,这还了得!强悍的马赛人对待凶猛的狮子只有四个字:格杀勿论!他们在围猎狮子时,会有一名强壮的勇士身先士卒,冲上去与之殊死搏斗,吸引狮子的注意力,其他人则寻找围攻机会,用长矛、利刀猛戳乱砍,直至将偷袭的狮子“就地正法”。担当“主攻”的勇士需要非凡的胆量和臂力,一不小心就会命丧狮口或被同伴误伤。一旦捕杀狮子成功,部落的人会跳起欢快的非洲舞蹈来庆贺胜利,同时,这位勇士会被公认为最勇敢的人物受到酋长的奖赏,成为部落最受欢迎的人物。

  马赛人不但长相、衣着、饮食有些独特,他们的传统舞蹈也与众不同。跳舞时,男、女青年分列两边,女子们站成一排摆手耸肩,齐声歌唱,权当舞者的“啦啦队”,男青年中有一个人走出场,用尽气力,噌噌地往上窜,蹦了几下后归队,然后走出下一位继续“旱地拔葱”。“跳高”完毕,男青年走向女子们,与她们行碰面礼,这也是男女青年脉脉传情的一种方式。马赛人跳舞是实实在在地“跳”舞,这种“跳高”的方式是马赛部落最具代表性的舞蹈形式。

  随着时代的变迁,社会的发展,马赛人的生活方式和思想行为也在悄悄地发生变化。早在坦桑尼亚独立后的尼雷尔时代,政府为了便于管理,让马赛人过上稳定的生活,曾派出工作人员去荒原上寻找他们并和酋长进行谈判,只要马赛人愿意固定住所,接受现代文化和生活,政府愿意供给粮食,建造住房,搭建学校和娱乐场,全方面地给予资助。马赛人当时曾留了下来,但时间一长,不知道他们又跑到什么鬼地方去了。强扭的瓜不甜,他们是一个自然的,封闭的民族,过惯了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不懂得规矩,更谈不上现代社会意识。但时间是最有效的管理手段,在政府的努力和帮助下,现代文明发挥了作用,马赛部落的成员结构开始了分化,坦桑尼亚北部的许多马赛人停止游牧,转向农耕,甚至另一批人进入城市成为工薪阶层,完全融入现代人类的生活。评价今天的马赛人,他们已从一个以游牧业为生的民族转变成一个半游牧半农耕的民族。

  从坦桑尼亚北部的小城阿鲁沙去往肯尼亚的内罗毕,驱车向北行驶100多公里。即可到达两国边境小镇纳曼加。小镇上生活着许多马赛族人,每当游客进出边境,总会有许多穿着民族服饰的马赛人候在两旁。当年政府工作人员曾追着屁股想方设法欲将他们拽入现代社会的马赛人们,现在却追着游人的屁股喋喋不休地兜售他们制作的各种手工艺品,这就是正在变化中的马赛族人——一个身材颀长、身披红布、以跳为舞的剽悍民族。

  (编辑 朱晓婷)

  ■文 曹丽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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