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幸福叫从容不迫

　　2015年5月2日11点14分，在苏北小村庄一座青砖红瓦的小屋内，一位年近九旬的老人面带微笑，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这位老人就是养育了我们7个儿女的母亲。母亲一生坎坷曲折，面对挫折却总是从容不迫。她早年丧父，姐妹4个与外婆相依为命。21岁那年，她嫁给父亲。由于娘家没男丁，加之接连生了5个女孩儿，受“重男轻女”思想影响，母亲在家族中、在村里面总觉得低人一等，说话都不敢大声。

　　直到生了我之后，母亲在家里才算有点儿地位。可弟弟出生不久，父亲因病丧失了自理能力，爷爷奶奶年岁大了，全家的担子落在母亲瘦弱的肩上。

　　那时，母亲带着几个姐姐到生产队干活，挣得工分很少，一年忙到头，分到的粮食却少得可怜。

　　记忆中最深的一件事，是家里有次用玉米面做饼，我一口气吃了好几块，母亲吃的却是用玉米糠烙的饼，我挺纳闷，又香又甜的玉米饼不吃，非吃那粗糙难咽的糠饼。母亲乐呵呵地说：“我喜欢。”

　　当年生产队组织挖土运泥修水库，壮劳力都不愿跟我们家一组，母亲笑笑说：“不要紧，我们娘儿几个慢慢干。”母亲带着几个姐姐，起早摸黑，车推肩挑，手磨破了，肩膀压肿了，却不说一句丧气话。

　　那么多年来，母亲养儿育女，为家庭操劳，未过上几天安稳日子，未吃过一顿饱饭，不到50岁，她就已满头白发。等到能吃上白面馒头、大米饭时，母亲却在农田干活时突然晕倒。后送到医院，医生诊断她患了糖尿病。母亲倒不伤心，不仅严格忌口，还坚持体力劳动，80岁还下地干活，只要对身体好，她什么苦都能吃。

　　母亲一生乐观坚强。子女们遇到困难，她也总是乐呵呵地说“没什么了不起”。一次，因做生意损失惨重，大姐和姐夫面临困境。母亲还是那句话“没什么了不起”，她号召我们姐弟几个出钱出力，共同帮助姐姐一家渡过难关。在我们眼里，母亲就是最坚强的后盾。

　　母亲临终前，我们全都围在她身边，母亲说：“过去因为生女儿多受了好多苦，如今儿孙满堂，享的是儿女们的福，这辈子知足了。”

　　村子里那座小屋，一直是我魂牵梦萦的地方。如今人去屋空，望着母亲的照片，我无限怀念，只能心中默默祈祷：母亲，您一路走好。

　　（摘自《莫愁·智慧女性》2015年7期）

　　马万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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