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尼泊尔穿越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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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13-04-18 10:52
在楼下餐厅吃过早饭我们便出了门,这个有着“露天博物院”之称的Bhaktapur(巴德岗)仍保留着中世纪的魅力,长达500年马拉王朝的王宫、红砖铺设的大街小巷及王宫广场、雕梁画栋的寺庙、雕刻精美的神像,无一不是在诉说着昔日旧都的荣耀。旅馆附近的尼亚塔皮拉庙,是尼泊尔最高的寺庙建筑。我们费力地爬上这著名的五层塔,果真是站得高望得远,远处的山、四周的建筑及广场上来往的人群都尽收眼底。
见两个身穿制服的小男孩手捧课本,坐在庙廊上复习功课,便向他们请教一个令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在尼泊尔的这么多天里,无论什么时刻总能在街上遇到一群群天真烂漫、身穿不同制服的学生,且多数时候不是我们所理解的上下课时间点。小男孩告诉我们,这是因为他们的课程分很多种,除了课堂上的还有很多户外实践课。
这两个可爱的孩子强烈要求要带我们逛Bhaktapur,因为之前听他们说在准备中午的考试,我们担心这样会影响他们考试便想拒绝。之后在他们的坚持下我们才同意随行,因为他们说将要去参观的地点也是他们考试的内容。
跟着孩子们穿过几条街道便来到气势恢宏的王宫广场,在靠近王宫金门的一侧,矗立着马拉国王的雕像柱。盘坐顶端的国王雕像在无数岁月的洗礼下,虽已日渐斑驳,但曾经的那份威严还犹然存在。越过华丽的金门,拐过几栋建筑,可看见一个长满青苔和绿藻的浴池。一种强烈的衰败感扑面而来,昔日奢华的御用浴池如今变成了孩童的游乐场,两个男孩抱着雕刻精美的铜制出水口试图通过拍打让它出水。我为眼前这堪称杰作的建筑感到难过,因为无人打理,如今不止丧失了它应有的功能,浴池四周的精美纹饰也因长久暴露在外而变得模糊不清。在即将离开这个皇家浴池的时候我们遇见其中一个小男孩的叔叔,身着帅气的迷彩服及黑色的长靴英俊逼人,他的职责就是守卫着这座已无人居住的宫殿。
博物馆还没到开馆时间,我们的小导游只能带我们先逛其它地方。在距离城中心步行二十分钟路程的地方,有一个满是鱼的池塘,这里生机勃勃的景象和刚才我们去过的浴池形成一个巨大的反差,比较之下倒是那边的凄美更让我念念不忘。还没等我们开始喂,池里的鱼都涌到我们跟前,水面上一张张硕大的嘴巴在等待着我们的食物。显然这是一个得到太多眷顾的地方,这里的鱼已经没有了自然界赋予它们的天性。玩了一会儿我们便又返回博物馆。
博物馆是由王宫的一部分改建的,外国游客每人200卢比,买完门票我们刚要进去,小男孩便紧张地问我们是否有三十卢比。原来这里对当地人并不是免费开放,孩子们身上没有零用钱。我们满脸的歉意,赶忙替他们付了门票。
馆内有许多不同时期的神像雕塑和唐卡,两个小男孩轮流为我们讲解每尊神像是谁,唐卡上画的是什么故事。数不清的神听完立刻就忘了,但对于两个孩子来说这都是他们需要每天学习的内容。顶楼墙壁挂满历代国王的画像,还陈列着一些古老的经书。当走进那间高穹顶的殿堂时,那个稍微瘦小的男孩问我们:“这里像不像天堂?”我们都被他的天真逗乐了。可不知为什么,笑过之后却是莫名的忧伤。
外面钟声突然想起,已到了十一点。我们催促着两个孩子赶紧去学校参加考试。他们走后我和cy仍旧待在这个被孩子称之为“天堂”的地方,诺大的殿堂除了展示台并无他物,往日的辉煌也早已消失,靠里的窗口坐着两位身着纱丽的妇人,她们打量我们一阵后便又继续着她们的话题。我们也坐上宽大厚重的木质飘窗,往外看着广场上来往的行人,想象着昔日的王公贵族也坐在同样的位置上,感觉非常奇妙。只是没过多久,两个孩子又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说是要带我们去看另一个博物馆,那个博物馆就在去往他们学校的路上,并让我们放心不会影响他们考试。盛情难却,我们便跟着他们赶往下一站。
路过一个满是乌鸦的广场,我们到了一栋看似当地民居的房子里,之前博物馆的门票和这个是通用的,不必再购买。进去才发现我们之前的感觉并没有错,这的确是一栋当地民居,估计是哪位达官显贵的旧宅被改建成现在的民俗博物馆。里面展示着当地人生活起居的物什,同时也能让我们了解尼泊尔人居住的房屋构造。除了那些雕刻繁琐的窗户和房檐,最令我们诧异的是那些连接着各个屋子的门,几乎得弯着腰才能进,cy因为没注意把头给碰了,经她鉴定这木头像铁一般硬。
在附近的一个小卖铺里给小男孩买了他们喜欢的酸奶,再三叮嘱他们不要错过考试时间之后,我们便在那留影告别了这两个热心的孩子。回去的时候差点迷路,因为一直跟着两孩子穿街过巷,根本没去记来时的路,好在整座Bhaktapur并不是很大,来回折腾几次便找到了回旅店的路。
“现在是2069年”,当我们听到这话时大吃一惊。坐对面的辜大哥是新加坡人,前不久刚到这做义工。他不仅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来之前还通过网上的视频学了些尼泊尔语。他告诉我们尼泊尔人有自己的历法,所以外国游客想要知道当地节日的准确日期很难。旁边坐着河北石家庄来的一家三口,我对那小女孩说:“我们现在穿越时空了,现在可是2069年呢!你数数现在多少岁了。”小女孩扳着手指转身去问她妈妈,逗得全场哄堂大笑。
我们住的这家Himalaya hotel外观并无特别,但它和Bhaktapur的大多数建筑一样,都是有着几百年历史的老房子,它们现在仍然在使用,有些也像这样被改建成风格各异的旅馆。辜大哥并不住这,他在附近一所学校做义工,他住在学校负责人也是旅馆老板的弟弟家里,主人是个虔诚的印度教教徒,家里不吃荤,所以只能在空闲的时候来这打打牙祭。和我认识的两个马来西亚朋友一样,他也属于第三代移民,祖上是潮州人。除了他们的官方语言英语,他还会说粤语、马来语,和我们聊天的时候说着带广东腔的中文。
外面突然下起了雨,我们只能坐在这个小巧别致、临街的餐厅里等雨停,这里的雨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辜大哥提议不妨看部电影打发时间,孤身来此之前,他就准备好了很多电影还有书籍来陪他度过漫长的异国生活。
电影看到一半突然停电了,在尼泊尔这是很常见的事情。虽然这是一个水利资源丰沛的国家,但由于政治动荡和官僚作风,多年来尼泊尔的水电发展停滞不前。现在还是雨季,旱季的时候雨量减少、上游的河流冰冻,情况更加严峻,听说到那时候每天至少要停电16个小时。我们住的旅馆虽然能保证24小时照明,但只要一停电就无法为手机和电脑充电,因为照明用电是旅馆自己的储存电。
天色渐晚,原本辜大哥是准备在天黑之前赶回学校的,但或许是因为在这里难得见到这么多与他相同肤色而且谈得来的朋友,便和我们继续聊着各种话题。他在新加坡的工作是关于计算机的,前不久刚辞职。他来Bhaktapur附近的这所学校做义工除了给他们募集基金,还要担负监工职责。最近要把募集来的款项先建一个扎实的地基和一面与隔壁居民住房隔开的墙壁,等到以后有钱再盖上面的楼房。尼泊尔由于是个多山、多降雨的国家,建房并不容易,仅盖楼打地基所花的钱就占了整个楼房造价的一半。
这个个子不高但热情洋溢的青年,总是毫不吝啬地把他在此的所知所感滔滔不绝地告诉我们。当他说到每天早晨他都会跟随学校负责人去转山,令我们都饶有兴趣。旁边那位石家庄来的妈妈,她在近几年开始信佛,虽说辜大哥口中的转山是那位印度教教徒的功课,但这在佛教徒里也是有的,她希望能在这里经历一次转山。见已有人开口我和cy也请求带上我俩。
凌晨四点半不到,我们便早早地坐在旅馆门口的石阶上等待辜大哥和那位学校负责人。外面下着雨,凉气袭人。还要过一会儿天才能亮,路上已陆陆续续有来往的行人,他们手上都拿着供奉用的鲜花、香烛、水果、糕点等。没多久辜大哥他们便急急赶来,那位负责人没有想象中的严肃,看上去很年轻,话不多。简单寒喧之后我们一行人便打着手电往城外走去。大约二十几分钟我们就走到城外不远的一座山脚下,空气格外的好。路上已有从山上返回的人,不断有人和我们打招呼,用一种转山人特有的语言“pa-shan-po”。
自从毕业到北京以后就很少有机会跑步,如今看到这样的场景不免有些兴奋。我便扔下朋友们独自往上跑,也算是趁机痛快一次。见我一人在前,后面自然也都跟着跑起来。辜大哥感慨在这儿的生活比以前更健康,没有大都市的快节奏,每天悠闲地看看书很是惬意。
快要到山顶的时候,辜大哥让我们停下来,安安静静地享受山顶的风景、多呼吸这纯净的空气。我们站在一个土堆上看山脚下的Bhaktapur,整个古城及外围的新城都清晰可见,与身处城中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继续往前走到另一山口,眼前的景色仿佛人间仙境。由于山间水气较多,远处山腰都被虚无缥缈的浓雾遮挡,山下一片绿意盎然,只有几个乡间农舍点缀其中,俨然一幅现成的水墨山水画印入眼帘。我们谈论着各自国家的生活状态,以及自己期待的生活。不知怎么还谈到国歌,有意思的是尼泊尔的国歌《唯一百花盛开的国度》,表达的满是对自己国家的赞美之情。
另一山头有座印度教寺庙,这也是我们转山的目的地。这是一座很朴素的寺庙,山上很多人拿着供奉的东西在寺庙前祈福。庙旁有间简陋的瑜伽室,水泥地面铺着几张垫子,里面坐的都是一些身穿素服的男人。他们有的盘腿端坐着冥想,有的做着一些看似轻松的动作。我在门口张望了许久,里面的人示意我进去跟着练,我犹豫了片刻便脱了鞋进去。因为还要赶着下山,坐了几分钟我便告辞了。回去的路上还遇到许多晨练的官兵,在山间路上一个接一个,不时还有调皮捣蛋的孩子拦在路中,或是跟着队伍跑。
就这样,完美的Bhaktapur之行结束了,告别了辜大哥和这里的朋友,我们和那一家三口便要返回加德满都。他们第二天一早要从加都飞瓦拉纳西,我和cy要去印度使馆看签证是否下来。
文/朱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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