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乐极生悲,否极泰来。”西门庆和潘金莲正一丝不苟地记录着他们风流快活的孽债之时,武松回来了。武松不仅是打虎英雄,还是一位查账审计的高手,风流孽债会计主体之一的西门庆正和潘金莲在楼上取乐,忽听得武松叫一声,便惊得屁滚尿流,奔后门走了,另一会计主体潘金莲可走不了,只得穿上孝裙孝衫,哽哽咽咽地从楼上假哭下来。
武松道:“嫂嫂且住,休哭!我哥哥几时死了?得甚么症候?吃谁的药?”这一连串发问,是武松审计的开始,实施了一系列的审计程序,了解审计信息,提出了被审计单位需要提供的一系列审计资料,属于实证会计派系列的,要的是能开口说话的证据。武大已死,只能是会计静态的反映,他还需要会计动态的资料和证据,需要能系统地反映武大去世的全部信息。潘金莲这一孽债假账不得不继续做下去。说武大猛的害急心疼,求神问卜,什么药都吃过,医治不得,死了。西门庆和潘金莲这一风流孽债的组织者王婆,因贪图棺材钱、寿衣钱,不余遗力地帮西门庆和潘金莲穿针引线牵线搭桥,自然也脱不了干系,也忙过来帮忙遮掩,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番遮掩相当于被审计单位的声明书,暂时糊弄了过去。武松苦于没有原始凭证,也不能将潘金莲和王婆怎样,只得夜里来给哥哥武大守灵。夜里梦见武大托梦给他,说他死得好冤。其实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见武松对武大之死心存疑虑,也可以说是他审计的职业敏感性。于是他从会计主体之一的潘金莲开始,追查原始凭证。
武松向潘金莲问清吃的是谁的药,又问是谁买的棺材,是谁扛抬出去的,一一问清楚后,便开始循迹查访。武松直接找到何九叔,何九叔也知道“冤有头,债有主”,将两项原始凭证拿了出来,一是何九叔在火化武大时所偷取武大的两块酥黑的骨头,二是一锭西门大官人封他口所给的十两银子,并将前因后果,整个事情详细地告诉给了武松,让武松取得了第一手资料。同时,何九叔还告诉了武松另一个原始凭证的知情人,卖梨的郓哥。
从郓哥那里,武松知道了西门庆和潘金莲整个风流孽债的全过程,以及武大第一次审计失败,西门庆和潘金莲胆大妄为的舞弊行为,问清楚了风流孽债的组织者王婆。然后将这两项原始凭证带到知县大人那里,进行告发,提供审计报告初稿。不想知县贪图贿赂,在审计人员提出明显的疑点与铁证如山的人证和物证时,还要百般推托。西门庆和潘金莲的风流孽债第二次审计失败,看来走政府审计的这条路暂时是行不通了。东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南方有北方。武松无奈,只得大路不走走小路,另辟蹊径,走民间审计的道路,并追加了必要的审计程序。
话说潘金莲和西门庆通过舞弊贿赂,已知武松告状不准,放下心,不怕他,大着胆看他如何继续他的审计工作。武松以武大即将“亡七”,要祭奠武大并感谢众邻舍街坊的名义,将潘金莲请了下来,将王婆也请了过来,这是被审计单位出场。他同时还请了下邻开银铺的姚二郎姚文卿、对门开纸马铺的赵四郎赵仲铭、卖冷酒店的胡正卿、王婆隔壁的张公,一起到审计现场来作鉴证人。其实他们除了充当鉴证人之外,还相当于审计时抽查的审计样本同时兼任邀请知情的专业人士协助审计了。
武松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只提起刀来,在潘金莲脸上闭了两闭,潘金莲便开始一五一十地将他们的风流孽债进行了如实的交待,她说一句,胡正卿便写一句。这便是审计工作底稿了。王婆看潘金莲招了,还如何抵赖得过,只得也从实招了。从头至尾,都让胡正卿写在上面,然后让她们点指画了字,四家邻居书了名,也画了字。武松不仅取得了无懈可击的原始凭证,还完善了法律手续,这回无可抵赖了。但还差风流孽债的另一会计主体西门庆没有到位,于是他前往狮子楼,去取最后一个原始凭证。
武松于狮子楼杀了西门庆之后,并不代表他的审计就全盘结束了,他还没出审计报告,没有将审计结果公诸于众,审计事项还没有最后处置。于是他将西门庆和潘金莲的人头祭奠了武大之后,对几个鉴证人说:“今去县里首告,休要管小人罪犯轻重,只替小人从实证一证。”然后拿了胡正卿写的供词,押着王婆,和众街坊一起到县衙来首告。
知县和府尹在确凿的审计证据面前,逐级复核,都认同了武松的审计结果,层层上报,最后在审计结果的处置上,还是比较公正的,将王婆凌迟处死,武松杖四十,刺配二千里外的孟州牢城。当厅听命,读了朝廷明降,武松带上七斤半铁叶团头护身枷,到东平府市心里,看王婆吃了一剐,方取路投孟州来。自此,武松关于西门庆和潘金莲风流孽债的审计才彻底结束,划上了完美的句号。
文 杨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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