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道菜，让你忽然想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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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父母工作很忙，每天接送他的都是住在学校附近的爷爷。爷爷已经退休，每天变着法儿给他做饭。费尽心思，可做出的食物，却总是不尽如人意，不是咸了就是淡了，他经常吃得兴味索然。

　　后来爷爷买了许多烹饪书籍，一步步跟着做，也不知重复了多少次，终于鼓捣出一个很对他胃口的菜：苦瓜炒肉。那苦瓜片切得薄厚均匀，肉片鲜香嫩滑，更妙的是瓜片苦中回甘，吃起来让人意犹未尽。

　　那天他破天荒地吃了两碗饭。系着围裙的爷爷一边看着他吃，一边对他说：“人生就像这道菜，苦中带甜……”饭桌上经常出现的苦瓜炒肉，成为他小学时光里最难忘的味道。

　　爷爷在他高三时走了，关于这个慈祥老人的记忆，也逐渐在人来人往的生命里淡去。可是每次在餐桌上看见苦瓜炒肉，他的心里都会泛起微微的酸，那句“苦中带甜”的话语似乎也会在耳边轻轻响起。这也许就是余生里他和爷爷最亲密的联系了。

　　2

　　朋友的初恋发生在16岁。一个周末，他趁父母不在家，邀请她来家里玩。觉得饿时，她系上围裙，为他做饭。

　　她站在灶台前，笨手笨脚地给番茄剥皮。他站在旁边看，只觉得内心温柔得像化开的春水。油在锅里沸腾，响得噼里啪啦，她一慌神，鸡蛋糊了，盐也放多了。起锅后一塌糊涂，她面红耳赤，急忙要倒掉，可他一把夺过盘子，开心地吃了起来。

　　爱情开花结果，附着上人间烟火气，应该就是眼前的模样。味道经过舌尖直达心底，感受到的幸福最直接，也最真实。

　　他们终究没能走到一起，只是每当吃到番茄炒鸡蛋时，他总会想起初恋的味道，以及生命里第一个为他做饭的女孩。

　　3

　　我们想念一道菜，其实是想念一个人，在某个特定的时刻，那道菜充当了思念的载体，将空荡荡的回忆渲染得活色生香。很多年前看过一篇小说，男女主角因蒜泥白肉结缘，后来分开，天各一方。男孩每次想念女孩时，都会独自去川菜馆点一盘蒜泥白肉，就着一瓶清酒，狠狠地醉上一场。

　　即便走得再远，也会有一道菜会始终提醒着我们，曾经的岁月里，你爱过谁，错过了谁，现在又想念着谁……

　　所以，让你感慨万千的食物里，一定藏着你的欢笑和眼泪。而藏在食物里的那个人，就是你的软肋与盔甲。

　　可故事的结局，也不过是远远说一句：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王传生摘自《感悟》2017年5期）

　　●婉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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