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上的爱情密码 胡同里的悲欢离合

  • 来源:时尚北京
  • 关键字:故事,胡同,爱情,谈恋爱
  • 发布时间:2014-05-24 12:46

  寻找胡同里的爱情故事

  说到爱情,这是一个永恒的话题,是一份无论时代、不论年龄、不分国界的情感,是每天都会上演的故事。

  在现代社会,大家一般都是自由恋爱,万一因为某些原因被剩下了,还可以用老祖宗留下的方法——相亲,去寻找自己的另一半。而在以前,婚姻都要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旧时的北京也不例外,这其中有一些讲究和趣闻逸事值得如今的人们去了解和知晓。咱们走进胡同去寻找老北京的爱情故事。

  会“说话”的雀替

  说到谈恋爱,如果错过了,一不留神被剩下了,就只能走相亲这条路了。现在电视上的相亲节目收视火爆,但其实还是有不少年轻人是抵触相亲的,觉得不真诚、不浪漫,把双方都变成了待价而沽的商品被人挑三拣四。在婚姻这件事情上,现代已经比古时要进步多了。中国古代的婚姻都是封建宗法制度下的包办婚姻,婚姻的成立和解除由家长决定。这样的决定权不仅体现在旧时的社会风俗里,连不会说话的砖石也被派上了用场。

  相亲是一门学问,不止在现代,古代也是如此。北京市东城区国子监街3号的松堂斋博物馆,这里收藏了包括木雕、石雕、砖雕等等。这里的藏品都来自北京的民居,在展示雕刻艺术的同时,也展示了老北京的民居文化,其中很多藏品就自来老北京四合院。在四九城越来越陌生的今天,这里保留了老北京最后一点真实的记忆。

  馆中有这样一件展品。它告诉人们,为女儿找符合家长要求的郎君,也是有捷径的。这个见证物件其实是一件明代的砖雕,藏在博物馆的地下室里。

  这件砖雕的图案上面是个凤凰,下面是个麒麟,雕的整体图案是凤凰拉着麒麟往上走。它的名称就叫凤戏麒麟,含义是我家要招上门女婿,在传播方式单一的古代,这可以称得上是古代的征婚广告了。既然是广告,这砖雕也不能登载在报纸上,古人是通过什么方式将这则征婚广告广而告之的呢?

  仔细观察这件砖雕,发现原来它是一个雀替。雀替是旧时建筑上,放在房梁与柱子之间起承重作用的物件,因为长得像飞着的翅膀,所以得了这个好听的名字。雀替除了起支撑作用,还能美化建筑,搁在大门口能显示主人的身份和地位。因此,把这件凤戏麒麟雀替放在门口,无异于登了一则征婚小广告。用现代的广告语来翻译,就是说,我们家在招上门女婿,有意者请速联系。如果有意登门入赘的,还会掂量一下自己是否够资格,如此一来,就省去了许多没有必要的询问环节,可以直奔主题了。

  直白的“门当户对”

  中国人结婚有很多讲究和规矩,尤其是在古代,古代婚姻的标准是“门当户对”。西周时禁止贵族跟平民通婚,到了两晋南北朝时期,法律明确规定士族与庶族之间禁止通婚。随着士族制度在隋唐时逐渐消失,“门当户对”逐渐成为古代婚姻的重要习俗。

  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但结婚则是两个家庭的事。在松堂斋民间博物馆里有件收藏品就隐藏着婚姻的小秘密——它就是“门墩”。

  其实“门当”与“户对”是两个不同含义的词,原本的含义是指古民居建筑中,大门建筑的两个组成部分。

  所谓“门当”,最早是指大宅门前的一对石鼓,是建筑学上为“门枕石”的一部分,俗称门墩,又称门座、门台、门鼓。有的抱鼓石坐落于门础上,因鼓声宏阔威严、厉如雷霆,百姓信其能辟邪,所以民间广泛用石鼓代“门当”。松堂斋民间博物馆里的圆形“门墩”其实就是“门当”的其中一种表现形式。“门当”的形状有圆形与方形之分,也各有含义,圆形为武官,象征战鼓;方形为文官,形为砚台。

  “户对”则是指安置在门楣上或者是门楣双侧的砖雕、木雕。“户对”的数量多少与官品大小成正比,“户对”一到五品可以为六个;六到七品可以为四个;七品以下只能为两个;普通的大户人家也可以有两个;只有皇帝的皇宫才能有九个,取“九鼎之尊”之意。这样男女婚嫁双方或是上门说亲的媒人一看到对方家门上的“户对”数量,心里便大概知晓对方的社会地位和财力了。

  更严格的是,有“户对”的宅院,必须有“门当”,这是建筑学上的和谐美学原理。因此“门当”和“户对”常常同呼并称,逐渐成了社会观念中,男女婚嫁衡量条件的常用语。

  “红灯区”飞出金凤凰

  西单北边的一条胡同,这条胡同的名字听起来有点风尘,但是这条胡同却走出了皇帝的媳妇,它就是粉子胡同。

  前英子胡同、粉子胡同这两条名字“粉嫩”的胡同就在西单北大街上,从地铁四号线灵境胡同站往北不远。走进胡同,这里不像北京一般的胡同横平竖直,相反,在前英子胡同有好几个岔路口,沿着右手边就能拐到粉子胡同里,在地图上看,这两条胡同连成了一个圈。北京胡同的名字,大都是从明清时期形成的,但是略带香艳色彩的粉子胡同却可以追溯到元朝。

  张清常先生曾在《胡同及他》一书中专门考证,“粉子”在当时是特殊服务行业的代称。除此之外,北京还有像宋姑娘胡同、马姑娘胡同等,都是以青楼掌门人的名字命名的胡同。讽刺的是,就是这样一条昔日的烟花柳巷到了清朝,却成了盛产大家闺秀的地方。

  相传,光绪皇帝的珍妃、瑾妃就出生在粉子胡同和前英子胡同之间的一个大院里。她们俩是亲姐妹,她们的老爸是光绪年间的礼部侍郎,相当于现在的文化部长,所以她们横跨两条胡同的家肯定小不了。前几年,前英子胡同13号院门口丢了两个石狮子,这里估计就是珍妃家的后门。

  珍妃的侄子曾经写过一篇文章,名为《我的两位姑母》,其中说到:“1898年,光绪二十四年戊戌变法,珍妃支持变法,后来由于袁世凯告密变法失败,光绪皇帝被软禁瀛台,珍妃也被慈禧叫去当众受辱挨打,贬入冷宫。我父亲也因与变法有瓜葛,被革职为民,从此俸禄和钱粮一律断绝,我家生活无了依靠,又恐再遭慈禧迫害,只好卖掉粉子胡同的房产,全家逃往上海。”

  其实当年珍妃姐妹俩出嫁的时候,家里人就跟办丧事似的,她们的母亲明白,两个宝贝闺女去给人家当小老婆,而且有个慈禧那么个恶婆婆,怎么可能有好下场。结果娘家的担心,在珍妃身上应验了。姐妹俩虽然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但一个直率叛逆,一个世故圆滑,结果也是截然不同的,珍妃落井而死,瑾妃得以善终。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用在她们俩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

  《离婚》背后有幸福

  老李是一个社会中的小人物,但他还有那么一点浪漫的小情怀,每天被衙门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弄得精疲力竭。回家面对半点风情不解的妻子,念首诗换来的却是昏昏欲睡,这样的婚姻让老李苦不堪言,只求离婚。这个老李便是老舍先生笔下《离婚》里的著名人物。

  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写出这篇小说的老舍先生的爱情会不会也是苦不堪言呢?在东城区灯市口附近,有一条窄小的丰富胡同,里面的老舍故居中就能找到答案。

  在老舍故居的东耳房里,墙上挂着国画,书桌上放满了画笔,这件屋子的主人就是老舍先生的夫人——胡青。与《离婚》中,老李那个不解风情的妻子相比,胡青绝对是个艺术青年,她还是齐白石先生的入室弟子。一个作家和一个画家,两个人能碰出怎样的爱情火花呢?

  1930年,一个30岁的男作家和一个26岁的女画家相识了,虽然他们两个人的相识是家里一手策划好的,但这个包办婚姻很幸福。

  老舍和胡青相识后,老舍便给胡青寄来一封长信,信中说:“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像个日本少女,你不爱吭声……你我都是满族人,生活习惯一样。你很好学,我对外国名著、外国地理、历史、文学史也很了解,彼此有共同语言,能生活到一起。”

  老舍还说:“我没有欧洲人的习惯,出去时,夫人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打伞,我不干。如果心里有气,回家就打太太我也不干。我愿建立一个互相友爱、和和睦睦的家庭。”

  此后,老舍一天去一封信,连续写了一百多封信。

  胡青与老舍第一次拥抱,是在中山公园后面的小沙滩。这是在那个守旧的年代,两人做出的“大举动”,也是他们人生道路上同风雨、共患难的开始。

  恐怕只有笼罩在幸福爱情之中的人,才会有老舍先生在1930年前后写出的作品《离婚》。两个人经历过新式文明婚礼的新潮,千里寻夫的壮烈,也有相濡以沫的平淡。在这条胡同的小院里,见到的则是两个文艺老人的文艺爱情。

  文:陆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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