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武松极不情愿回归到那个黑黑的外界大会计环境之中,但这并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他能够在梁山这个独立的会计王国中自由地生存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力量,而是得益于整个梁山集团。正是由于团队的力量,才让即使有一身打虎本领却在整个江湖人微言轻、孤掌难鸣的他,在这个独立的会计王国生存了一段时间,梁山也为武松提供了他人生中最为开心舒畅的一段经历。可好景不常在,好花不常开,梁山泊全伙接受招安,使武松经过全力抗争的努力都白费了。招安之后,他的生活又回到了原点,不得不再次面对黑暗的现实。
按宋江原先的策划,招安后,大伙到边疆,一刀一枪,博个封妻荫子,日后青史留名。可这只能是梁山集团一厢情愿的美好设想。招安后,虽然朝廷也曾让他们去破大辽,他们也确实到了边疆,一刀一枪,血战沙场,可并没换回所谓的封妻荫子,青史留名。而换回来的却是不停地南征北战,讨伐的对象也竟然是和他们以前一样占山为王进行武装割据,营造独立王国的会计反叛者。梁山英雄们不仅没有去改变这个黑暗污浊的会计大环境,反而还与之同流合污、助纣为虐,这让武松的心中充满了纠结。
一路征战下来,武松看众兄弟死的死,伤的伤,离的离,散的散,心中早已透凉。最后一战方腊时,他又折失了左臂,更让他心灰意冷。陪同鲁智深在六和寺外听潮时,“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鱼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的鲁智深顿悟坐化,也彻底让武松清醒地认识到自己一生所追求的公平正义,到此也应该有个结局了。
所以宋江去看望武松时,武松对宋江说道:“小弟今已残疾,不愿赴京朝觐。尽将身边金银赏赐,都纳此六和寺中,陪堂公用,已作清闲道人,十分好了。哥哥造册,休写小弟进京。”宋江怎能不知武松心思,自己在柴大官人庄上第一次与武松相识之时,武松不做假账的直率便坦露无遗。当时武松因害疟疾,当不住寒冷,正在向火,宋江一脚正踏在火锨上,炭火都掀在了武松脸上,武松把宋江劈胸揪住,要打他时,柴进的庄客说这个客官是柴大官人最相待的客官,要武松不可莽撞。武松道:“‘客官’,‘客官’!我初来时,也是‘客官’,也曾相待的厚。如今却听庄客搬口,便疏慢了我,正是‘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之后在孔家庄相遇,自己曾苦口婆心地劝说他,不要当会计的反叛者,到边疆去一刀一枪,博个封妻荫子,也好青史留名。现在他随着自己南征北战,口里没说,其实心里是很郁闷的,这些都不是他所想要的。而他真正想要的,自己也给不了。所以宋江只得无奈地说:“任从你心!”也算还了武松一个自由,没有再去强求于他。
而此时的武松之所以退隐会计江湖,并不单单是因折了左臂,试想他断臂之初,看左臂将断,还是自己咬牙壮士断臂的,难道真的就因断了一条左臂便从此功夫全废吗?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他退隐会计江湖,是因为看破了会计江湖的滚滚红尘。从鲁智深对会计江湖用他“直裰之黑,无法洗净”作比,并最终听潮而寂之时,武松终于领悟到了其中的深意。如此庞大漆黑的会计江湖,岂是自己以一已之力所能改变的,那简直无异于痴人说梦。但这断了的左臂,正好成了他退隐会计江湖的一个理由,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你总不至于去强迫一个断了左臂,功夫全失的残疾人吧?何况这个残疾人还是退隐江湖,已经出家不问世事的道人呢?
自此武松全然没有了景阳冈打虎时的英雄气概,也没有了斗杀西门庆、血溅鸳鸯楼时的快意恩仇,更没有了蜈蚣岭上诛杀飞天道人时的雄心壮志,以及威镇安平寨、醉打蒋门神时的血气方刚。二龙山上的会计小环境也好,梁山泊中的会计独立王国也罢,曾在英雄武松的心中掀起过如钱塘潮一般惊涛骇浪的往事,如今都成了过眼云烟,亦如钱塘潮一样,潮水过后,一切风平浪静。
而迷恋于此的宋江、卢俊义、吴用、花荣等一同起事的梁山好汉,并未看破这一切。他们并不知道,黑暗的会计江湖怎么会容忍他们这些曾经的反叛者,肯定是要将他们置之于死地而后快的。所以先是卢俊义被害身亡,跟着宋江被赐毒酒,宋江还将另一个反叛者李逵拉了进来,让他一同喝下毒酒。吴用和花荣听了宋江等被害的消息,到蓼儿洼中,双双自缢。他们没想到,在六和寺中出家的武松,后至八十善终,与他们的悲惨结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文 杨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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