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海深处的三间茅屋

  • 来源:财会信报
  • 关键字:茅屋,山芋,洋槐树
  • 发布时间:2015-07-15 12:26

  我呆过很多地方,也住过不少楼房,却一直深深地怀念在老家住过的那三间茅草屋。茅草屋是在我很小的时候,父母亲花了所有的积蓄盖起来的,在那个时代也算是“豪宅”。

  茅屋前边,有一个宽不足十米、长不到三百米的鱼塘,长了很多芦苇,夏天常有“皮猴子”摸鱼,大人经常吆喝让摸鱼的人走,冬天水结冰可以从冰面上走到鱼塘对面庄子的人家;屋后是一片农田,种水稻和小麦,有时还种一垄一垄的山芋。茅草屋中间是堂屋,靠东墙边放一张床,是小妹住,西屋我和二哥住,父母亲住东屋。在茅草屋的东侧还有一间很小的锅屋,门朝西,仅能摆下两口锅,一张小桌子,一家人在一日三餐时就挤在这里。

  门前有一棵洋槐树,秋天,树叶飘落,在地上积了一层,枝上也零星地挂着不少。不时有一片片黄色的叶子自个儿挣开枝干,从半空中打着旋儿忽忽悠悠地落下来,和地上的叶子混在了一起。树上常有一群麻雀,见人也不畏惧,小脑袋不停地晃动着,似乎能感觉到这里尚留有一丝温暖。夏天的时候,一家人坐在树下吃饭,这些麻雀有时直接跳上了桌子,父母只是看着却并不赶走它们,任其叽叽喳喳地上窜下跳。

  冬天,午后的阳光照进堂屋,暖洋洋的,母亲喜欢拿个小木凳,坐在低矮的门旁,倚靠着发白的门板,腰上扎着旧蓝色粗布围裙,腿上放着用柳条编的针线筐,在阳光底下眯着眼,一针一线、年复一年的给我们兄妹几个缝补四季的衣裳。那小小的筐里有各种颜色的线,长短不一的针,和一块块新旧布头,但那筐里装得更多的却是母亲的责任和对子女的希望。“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当我长大,也为人父了,才渐渐明白当年母亲手中这一针一线的份量。

  在茅草屋前有一块大场,父亲总是拉着石碾子把地碾得平平的,这里既是晒麦子和稻子的地方,也是我们小孩子的天地。冬天经常有几个孩子聚在我家茅屋前踢毽子。小时候踢的毽子都是自己做的,找两个铜钱,叠在一起,用布缝实,这便是毽子底。在毽子底的一面缝一根鹅毛管,在鹅毛管中间插入几根鸡毛,再用线绑紧,一只毽子就做成了。鸡毛须是公鸡毛,这很难得。有时是明着跟公鸡的主人要;有时乘人不注意,摁住一只大公鸡,噌噌拔了两把毛就跑。上小学时,大多数孩子的书包里都会装有一支引以为豪的毽子。

  小时候,我特别害怕一个人呆在家里,害怕墙上爬的壁虎和地上来回穿梭的老鼠,有时,指不定还会从什么地方窜出一条蛇。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老鼠啃床腿发出“咔咔”的声音一直不断,总以为是有人进屋来了,听上去令人心烦,搅得睡不着觉。但你恨得咬牙切齿也没有用,第二天晚上它们照样继续“干革命”。

  家乡的茅草屋承载着我十八岁前的全部生活,朝朝暮暮,日起日落,月望月朔,全都在此度过。即使现在离家千里,茅草屋也存在于我的心海深处。那三间茅草屋背负着大地的儿女们亘古的信念,象征着游子与家乡之间的牵绊,写实着漂泊者坚强的意志。

  文 孙艳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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