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守护者

  如果说,地铁售票员是白天的存在,调度员是隐在黎明里的一处亮光,那维保员则是藏身黑暗里,难以探究到的秘密。夜幕垂临,沸沸扬扬的城市逐渐归于宁静,大地变得一片清明时,一群披着蓝色战衣的“医生”悄然钻进了地下,开始为他们的“病人们”做全身检查。

  没错,当最后一班地铁驶进地库,忙碌的人们早已归家休息,黄琼和他的战友们才正式拉开工作的大幕。他们是为地铁保驾护航的维保员,只存在于黑暗,夜深人静时。

  “我们是日检组,每天都要做好‘接驾’的准备。”所谓日检组就是每天都要为地铁诊断检修,不得闲。黄琼性子颇为憨厚,说话节奏永远不疾不徐,我甚至想,如果他唱歌的话,应该不需要不同音符或者旋律,一个调子即可。“接驾”这个词,便足以代表黄琼的幽默程度。看出来了吧,他不是一个搞笑的人,这源于他本人的性格,也源于他的维保员工作。

  每天,1号线地铁停运结束便开始陆陆续续地进入梅陇基地和富锦路基地,直到完全进场差不多要到12点。候在地库里的黄琼接驾完毕之后,便拿着工具,钻进地铁下面,走到车厢里面,检查着每一个角角落落,大到车体、走行部、控制系统、司机室、车门、空调等重要部位,小到车厢里的灯管、大到车辆信号设备、车轮损伤,“都要检修,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黄琼每天都在重复同样的一件事,这一重复就是11年。一辆列车大概120米,每天迎进场的列车有40多辆,每天4800米,11年下来,黄琼检修的列车排列起来也许可以绕地球半个圈,“其实不知道跑了多少圈,检修一辆车不是一遍就过,经常要来回跑。”黄琼弹了弹身上的油污,修剪整齐的指甲沾满油垢。

  “车底最难搞,车顶也是困难户,车厢比较起来算是最舒服的吧。”车底作业算得上整个维保过程中最脏的,走一圈车底,身上就占满了污渍和油迹,一个晚上下来,几十辆地铁都检过一遍,那衣服都属于报废的程度,上面的油污怎么也去不掉。车顶也不见得比车底舒服到哪里去,不脏是不脏了,可是最累啊,冬天还好些,一到夏天,检查车顶的工作对黄琼来说就像一场“噩梦”,只要上到车顶必须戴上不透气的安全帽和厚重的设备,一个不留心,空调喷出的热气还有可能把人灼伤。车厢更不用说了,环境是干净了不少,可夏天闷在里面就是个大火炉,走上个几车厢,大颗的汗珠就得滴个几车厢,一点也不含糊。这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每辆列车的检修内容足足超过200项,上万个零部件,看划痕、找裂缝这样的外伤检查是基础,还得边走边听异响、闻异味,这看不见的内伤也要准确测量,不能让列车有一点儿的隐患。“每天晚上都得抢时间,玩命地干。”

  一圈下来,启明星都升起来了,黄琼一天的工作渐入尾声,不过检修完毕并不意味着黄琼的工作就结束了,这不首班地铁的发车时间快到了。5:20,第一班列车要出发载客,但是在载客之前得先让头七班列车空车跑一趟,专业的说法就是“循线”,“凌晨4点左右,前7班车就得开出去跑一圈,确认全线路的信号正常,保证一天的正常运营。”而此时,黄琼和工友们就得随着列车的奔跑做一些信号测试,确认是否真的完全没有问题,如果不幸在发车载客前,出现不能完全排除的故障,那就得紧急调派后续列车顶替前续班车。

  故障车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紧急维修,天已大亮,黄琼的下班时间又得往后延迟。

  文/Roo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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