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破“洞洞鞋致癌”的流言

　　近年来，舒适又方便的“洞洞鞋”渐渐成了流行，它鲜艳的颜色、方便的穿法也受到许多小朋友的喜爱，只要天气适宜，大街小巷都能见到穿着它的人。可是随之而来的，是一则“小心！洞洞鞋或可致癌”的消息在网上广为传播，引得妈妈们一阵紧张。那么，洞洞鞋是否真的能对人体产生危害呢？

　　多环芳烃，熟悉的陌生人

　　那则消息里引用了一家德国媒体的报道，称研究人员在送检的多双洞洞鞋里都发现了名为“多环芳烃”的物质，接触可能致癌。这种所谓的“强致癌物”究竟是何方神圣？多环芳烃，顾名思义就是带有2个以上苯环的一大类有机化合物的统称，列个清单的话能有几百种之多。常由更复杂的有机物在不完全燃烧或是高压处理中产生，例如煤和原油加工、木材燃烧等等，大部分多环芳烃在水中的溶解度都很低，其中分子量比较小的化合物在常温下呈气态，分子量较大的就是液态了。

　　你可能对这些早就还给老师的化学词汇很陌生，但接下来要说的事实就离你我近得多了——多环芳烃广泛分布在环境中，在城市生活里也很常见，汽车尾气、香烟燃烧乃至厨房烹饪等人类活动都能产生它。根据美国的调查数据，一个典型的北美人每天大约要吸收3.12mg的多环芳烃，其中食物占96.2%，空气占1.6%，饮水占0.2%，0.4%来自土壤，每天抽一包的烟民还要再加上1～5μg。是的，多环芳烃并不遥远，我们无时不刻不在和它打交道。

　　多环芳烃真的致癌吗？可以这么说，多环芳烃家族有几百个成员，有的毒性和致突变性都不怎么样，有的却是国际癌症研究中心给出充分证据对人类有致癌作用的，比如前阵子流传的“当心！烤鸭也能致癌”中的主角“苯并芘”就是这样。由于多环芳烃通常不会以单一成分出现，而是呈现多种物质混合的复杂形式，出于审慎，它们作为一个整体被看作带有致突变性。因此不管是美国、欧盟还是世界卫生组织，都把治理空气、食物和水中的多环芳烃污染当作一个重要课题。

　　凉鞋致癌？言过其实

　　癌症是个可怕的东西，与其挂钩的“癌症风险”、“可能致癌”也令人生畏，在不了解的情况下担心、害怕都不奇怪。在分析凉鞋能不能让人得癌之前，我们首先要理解一个事实——生命中的每一分每一秒，我们都在和环境中的各种致癌因素抗争，头顶的阳光里紫外线有致突变效应；脚下的大地每天都在向我们发出电离辐射；DNA的复制也不是完美无缺时不时就会出点错……也就是说，癌症风险一直都存在，风险的大小才是问题。

　　那么“检出致癌物”的洞洞鞋究竟能不能让人得癌症？这可很难说得上。检验是门大学问，从取样到运送到化验都有一整套的规范，方法不正确的话结论就不会可靠，我国的中央电视台“调查”栏目就在这事上闹过笑话。在这里，我们暂认为发起这个凉鞋调查报道的德国电视节目是靠谱的，那么如何解读此报道又是门学问。之前说了，多环芳烃在水里的溶解度大多不高，穿透皮肤的能力并不那么好，它们进入人体的方式主要是经呈气态或附着在颗粒物上被吸入，还有就是被直接吃进肚子里。而一般人是不会去吃凉鞋的。

　　凉鞋释放的微量多环芳烃能引起相应的皮肤癌么？研究显示，在高暴露水平（通常是从事各种化工业）下皮肤癌的风险会升高，但身体损害和癌症的发生都需要时间和量的积累，就洞洞鞋里这点多环芳烃含量和接触时间来说，短期内发生皮肤癌的概率微乎其微。

　　当然，多环芳烃毕竟不是什么好东西，正确的思路是能少接触就少接触。比如有专家提出在穿着洞洞鞋时可以穿袜子，这就是个不错的主意，别看袜子薄，它能提供额外的物理屏障，避免皮肤与凉鞋的直接接触，多环芳烃低下的水溶性使它很难透过汗液浸渍袜子，这样脚和本来就是微量的多环芳烃的接触就被降到了极低的水平；另一方面，袜子提供额外的透气吸湿空间，也减少了由于皮肤和鞋面紧贴而“捂”出湿疹皮炎来的风险。

　　实际风险，理性应对

　　在生活中，小孩子穿洞洞鞋面临的实际风险可不止多环芳烃，还有能引起皮肤过敏的有机溶剂、各种重金属等等。回避它们的方法也简单——尽量购买名厂大牌的正品。名厂大牌的用料和加工都得遵守一大堆的生态和环境规范，有的还拥有自己的专利材料，比如洞洞鞋主要品牌crocs就使用了名为Croslite的树脂材质，在那个德国节目中就没有检出多环芳烃。大牌的合格品对人体产生危害的可能性很小，相比之下，那些不知道用了什么材料也不知道怎么被生产出来的山寨货，我们也就不知道有多大的风险。在挑选洞洞鞋的时候还可以动动鼻子，有刺鼻“味道”通常说明存在可挥发的有机物，可能是正常添加的有机溶剂，也可能是某种污染物，总的来说“味道”小的相对会安全一些。

　　另外，儿童穿着洞洞鞋活动的安全性值得每个家长特别关注——洞洞鞋松软不“跟脚”的特性让它容易滑脱或是被什么东西夹住。小孩子掌握平衡的能力还不成熟，鞋不合脚的话很可能在跑动中摔倒；而儿童乃至成人穿洞洞鞋被电梯卡了脚趾的事情时有发生，家长在带穿洞洞鞋孩子出门时要注意提醒孩子小心奔跑跳时发生危险。在商场等地乘坐自动扶梯时可以参考crocs公司发布的安全提示：面朝前进方向站在自动扶梯中央；小心地上下扶梯；别碰扶手之外的东西；远离可能夹住鞋的边沿部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时刻都不要放松对孩子的看护。

　　文|周霖珺（超声心动图医师） 编辑｜姜静璐 美编｜劳秋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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