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媒向德勤施压 奇虎360遭欺诈质疑

　　4月2日，在美国纽交所上市的中国互联网公司奇虎360（QIHU，以下简称“奇虎”）遭到美国杂志《福布斯》专栏文章质疑。该文原意是想向德勤的中国业务施压，但最后的落脚点似乎却到了奇虎身上。

　　德勤是一家全球性的审计师事务所，也是奇虎的财务审计方。上述专栏文章的作者理查德？皮尔森（Richard Pearson）认为，德勤将会对奇虎2012年一季度财报进行更为严格的审计。奇虎主要依靠在线广告及互联网增值业务创收。

　　受此影响，奇虎的股价在4月3日开盘后从25美元下跌到21美元左右，最大跌幅达到14%，随后公司股价又有所回升，目前处在22～23美元之间。

　　至于奇虎方面，尽管事后发布声明否认《福布斯》的报道，并表示将采取必要的法律手段，但是并没有对相关质疑做出正面回应。

　　对奇虎的四大质疑

　　理查德？皮尔森声称在过去的几个月对奇虎的商业模式进行了详细研究，并组织了几十个会议，面对面地对在中国的广告商、行业顾问以及现任和前任的奇虎员工进行了访谈。

　　他发现，目前奇虎有两个方面与竞争性导航网站普遍从事的商业惯例有显著不同。

　　第一个也是最不寻常的做法是，奇虎通过广告代理商的广告占销售额的不足3%（实际上，这可能意味着只是一个大客户）。这与中国最大的导航网站竞争对手hao123.com、2345.com和123.sougou.com的通常超过80%的销售收入都是通过广告代理商获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理查德？皮尔森表示，他会见了各种广告机构，其中包括专注于在导航页面上放置广告的广告代理机构，还与其他三个最顶级的导航页的代表进行了交谈，收到的普遍答案是导航页面喜欢用广告代理，因为与20个客户直接打交道相比，和一个代表20个或以上的客户的代理打交道更为方便和容易。

　　更为重要的是，页面导航和广告代理都认为广告代理的参与降低了交易对手的支付风险。导航页面是更放心通过一个声誉良好的广告代理接收广告费，而不是从那些具有高度财务不确定性的其他网络运营商收取广告费。

　　让这个问题更为特别的是，奇虎历史上负责广告客户交易的广告销售部门只有2个人。奇虎管理层透露，它有大约300个广告客户，因此，这2个人负责与所有广告客户的互动交流。在2011年，奇虎广告合约会每月谈判，这意味着每月300个需要的新合同只由2人谈判完成。

　　第二，需要引起注意的是奇虎的“链接交换”。在美国互联网泡沫的高峰期，“往返”广告收入是一个著名的会计问题。这种做法很简单。你在我的网站上刊登广告，花费100万美元，我在你的网站上刊登广告，花费100万美元。我们实际上没有任何的净支出，但我们每本账目中都有100万美元的收入。

　　百度的hao123.com不从事任何链接交换方案，但奇虎做。在理查德？皮尔森发现的一个例子中，有一个广告商说他们每年约花费4百万美元在奇虎的网页上做广告，但是从奇虎收回大约8百万美元。

　　第三，奇虎导航页第二页的广告销售和定价。因为第二页广告价格低得多，并产生远低于首页上的广告收入，大部分投资者很难注意到它们。

　　然而，对奇虎第二页广告的简单计算会发现它们很难与公司的披露对得上。奇虎曾表示，在总数约300个广告客户中，约130个付费链接在首页，其余在第二页。奇虎也表示，大约75%的广告收入来自于首页广告。这样的话，也就是说少于200个的广告客户贡献了2500万美元的广告收入，或者每个客户每月10000美元左右，这相当于每月约63000元。

　　在理查德？皮尔森与奇虎广告销售部门的接触中，奇虎的报价是第二页每个广告链接只有每月20000元。而百度的hao123.com也只收取每月约40000元。

　　最后一个问题是关于奇虎的游戏收入。奇虎透露，其游戏业务每用户平均收入（“ARPU”）是每月350元以上人民币。但是，对于拥有大量游戏收入的上市中国公司，包括人人网、腾讯、盛大游戏、完美世界等，用户的ARPU值的范围只有从最低每月70元到每月250元人民币左右。

　　因此，即使游戏业务收入只占奇虎收入的约20%，也可能会受到德勤更加严格的审计。游戏收入来自游戏开发商的收入分享协议，所以这将成为德勤必要的审计程序，因为现金流从玩家到奇虎，然后到开发商。

　　理查德？皮尔森对奇虎的游戏网站wan.360.com做了一次实验访问，他发现在页面左侧的大字体加粗显示的是全球奇虎游戏玩家的数量。但是，每次刷新链接这个数字正好是以每秒1用户的速度在增加。事实上，它是一个时钟，而并不是所有的用户数。

　　向德勤施压

　　理查德？皮尔森说，毫无疑问2011年是德勤中国业务充满挑战的一年。

　　在美国卖空者详细的欺诈指控后，德勤辞去了其在中国的两个主要客户——中国高速传媒和东南融通——的审计师的聘任。去年的辞任发生在卖空者发表欺诈指控后仅仅11个小时，德勤因此受到了广泛的批评。

　　然而，今年以来，德勤似乎要采取更积极的措施，以清理其在香港上市的客户名单。

　　在最近几个星期，德勤已从两家涉嫌欺诈的香港上市公司主动辞职，而这两家公司在之前并没有受到做空者的任何公开指控。这两家公司是博士蛙国际和大庆乳业。这两家公司的股价大幅下跌，目前均已暂停交易。

　　与中国高速传媒一样，德勤的客户分众传媒、奇虎的收入的绝大部分均来自于广告，而这两家公司最近已经成为卖空者的目标，均被指控有欺诈行为。

　　从两个方面来说，德勤在奇虎的2011年财务审计中会存在非常有趣的情况。首先，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审计师质疑的程度已经有所不同；第二，奇虎的收入模式现在已经完全改变了。

　　奇虎在IPO之前，德勤签署了关于奇虎的所有财务报告，因为它们在招股说明书中已经出现。但是，这是在2011年3月之前，是在德勤发现中国高速传媒和东南融通的欺诈行为之前，也是在质疑几十个在美国上市的中国公司的风暴发生之前。

　　更重要的是，奇虎现在已经与一年前德勤审计的公司完全不同了。此前，由德勤审计的历史收入在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容易跟踪和审计软件销售收入，而在当时不透明的广告收入是微不足道的。现在，奇虎的收入大部分来自于广告销售，而有形的软件产品的销售收入几乎为零。

　　从去年年底开始，奇虎就成为各家研究机构的目标。包括最引人注目的研究机构香椽（Citron Research）指控奇虎存在显著欺诈行为。香椽也在德勤辞职前就发表了针对中国高速传媒和东南融通的报告（也有说法证实香椽的报告导致了德勤的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