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收征管法》修订应避免唯“财”是图

　　2015年元月5日，由国务院法制办公室公布的国家税务总局、财政部起草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税收征收管理法修订草案（征求意见稿）》及其说明，是《征管法》的第三次修改稿。现行《征管法》于1992年9月经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历经两次修改，即1995年2月的第一次修改，2001年4月的第二次修改。

　　从已经公布的《征求意见稿》看，此稿明确了纳税人识别号制度的法律地位，这意味着，税务部门可通过纳税人识别号进行税务管理，实现社会全覆盖。而且在涉及网络交易征税问题时，必须公开税务登记的登载信息或者电子链接标识等。毋庸讳言，此次修改，仍然是在“聚财”价值取向主导下进行的，意欲进一步强化征税者的征税权利与地位。

　　事实上，从此次《征管法》修改的主体而言，也不可避免地会因为人性的自利倾向而有利于征税者“聚财”，具有明显加强征税者信息优势的倾向，更加有利于征税者提高征税能力，组织税收收入，实现“应收尽收”。

　　但问题在于，这同时意味着纳税者本身义务的增加，可支配收入的减少，可能催生新的征纳税人之间权利与义务分配的新的不平衡与不公正。因此，也就必须相应地增加纳税者信息权利的条款，否则，便会背离《征管法》的立法目的，甚至引发不可预期的征纳风险，干扰财税体制改革的大局。

　　这是因为，一方面《征管法》所要执行之法--“税法”，其本身的优良性与进步性就是相对的。因此，再好的《征管法》也不可能完全有助于实现税收的终极目的--增进全社会与每个国民的福祉总量。况且，当下中国税法体系不健全，总体“位阶”比较低。且不说税权的“合法性”如何，仅就税法的形式要素而言，目前有18个税种，但仅有3个税种是由全国人大立法通过的。而且，主体税种增值税，依据《条例》执行已20多年了。另一方面，现行税法体系的结构性缺陷也有目共睹，高、中、低“税法”之位阶格局搭配并不是十分合理，主要表现在：高位阶“缺”，中位阶“胀”，低位阶“乱”。因此，对这样一个不完备税法体系的“刚性”执行，便意味着一种非理性与风险。且不说，《征管法》本身的完备性也是相对的。

　　因此，力戒唯“财”是图的价值取向，应是此次《征管法》修改必须坚持的基本原则。事实上，由利益相关部门主导的《征管法》修改，由于实践中缺乏“闭环式”税权监督与制衡机制，税权被政府基于“聚财”的本能性冲动，或明或暗地滥用，本就是一种大概率事件。

　　文 姚轩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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