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自己的步调:写诗拍电影

  • 来源:大学生
  • 关键字:写诗,拍电影
  • 发布时间:2015-01-28 08:23

  李子澄1992年出生。像是一个温柔的叛逆者,他细腻、慢条斯理,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用繁体字创作,写诗、编曲、拍电影,认真又固执地把这些浪漫也虚幻得一塌糊涂的事情变成了生活。

  我第一次见李子澄,是在一家藏在胡同里的“繁体字”咖啡馆。子澄在店里慢条斯理地与咖啡馆老板聊着蔡明亮的电影,一边帮忙整理并包装好书籍,时常有外国客人进来小坐,他礼貌地奉上菜单,用地道的美式英语与他们交谈,递上一张繁体字字帖,耐心讲述临摹字帖便可打折的规矩。咖啡馆的一隅还立着一幅海报,是子澄第一本个人诗集《度日如年》分享会的海报,上面有他的黑白侧脸照,白衬衣,仰着头目视远方。

  子澄做了咖啡,坐在我对面,我看着他认真的神情,不得不收起往日的不正经,拿起他的诗集,从一首《我们就这样与彼此相伴活在当下》开始,聊了聊他的生活轨迹,最擅长的诗歌创作,作为爱好的音乐和他近期投入很多精力在摸索的电影,子澄的世界一点点变得明晰。

  子澄2013年夏天刚刚从美国明尼苏达大学毕业,大学时主修心理学,辅修社会学,他热衷于尝试各种不同形式的艺术创作,诗、音乐和电影都做过,写诗是他从初中开始一直坚持到现在的一件事,音乐是一个休闲时的爱好,而电影则是他现在最感兴趣的事情,因为电影是一切艺术的综合。子澄研究生阶段读的专业是电影导演。虽然学的是社会和心理学,但他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去搞学术,于是就想着把学到的东西运用到一直热爱的艺术创作之中。他用社会学和心里学的视角去观察生活和周边的人,把这些洞察在自己的脑中进行加工,最终变成个人风格浓烈的文字、旋律和影像。“创作就像做菜一样,食材是来源于生活的,但是什么时候放油盐,火候如何把握,就像是你学到的专业知识,你要知道它们才能做出可口的饭菜。”子澄说。

  诗人

  “我本想成为导演,却先成为了诗人。”子澄开着玩笑拿出他的诗集《度日如年》给我看。《度日如年》是他的第一本诗集,2014年10月出版,这本诗集收录了他从18岁至今的50多首诗歌,诗集的设计全是黑白色系,简单明了,诗集的色调和子澄的衣着发色都很搭。

  取材于生活,将实实在在的日常点滴变成创作的素材再经过加工变成作品,这个过程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非常困难的,因为我们习惯了模仿和按部就班,但创作对于子澄来说却像是自然而然信手拈来的事情,仿佛创作就是他的本能。写诗也是如此,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像吃饭、睡觉一样不得不做的事情。

  “这些诗算是记录了我大学4年中的种种吧。有的是在半夜睡不着起来写的,有很多是梦到的,也有在美国一个人坐火车旅行时写下的关于身边陌生人的。有一首叫做《一位黑车司机》,写的就是一天夜里遇到的一个黑车司机,我观察他的行为和举动,很有意思。”

  翻开子澄诗集来读,白纸黑字之间流露出的一个少年成长过程中不断变幻流转的情绪。他送给我一张卡片,上面有他写的一首诗《我们就这样与彼此相伴活在当下》,还有一个网址,可以从上面下载子澄自己编曲和演奏的同名歌曲。

  “我们剪下伤疤,拼贴鲜花泪,挤满空气

  就不怕不好听的话

  我们呼叫,讨伐

  人云亦云的伦理道德

  在屠杀听不懂的话

  蝉,嚷出一篇浮夸

  蝶,不再需要茧的孵化

  成长和生存,都是蒸发

  谁比谁更空乏

  谁是赢家

  镶在我灵魂里的是鸟儿

  它们的梦,曾是我的本能

  而我已成人

  人,是千日的鸟

  生命也只是砂

  流失也罢”

  ——我们就这样与彼此相伴活在当下

  这首诗写于2014年5月,子澄把它看作是自己大学4年到现在22岁的一个人生总结。诗分两个部分,前半段是子澄对现实的观察和现状的陈述“群体性的道德行为可能会演变成一种暴力,就好像少数必须要服从多数,三人成虎。多数人认为是对的东西就是对的,但是它真的是对的吗?后面算是言志吧。鸟儿的本能是飞翔,人是鸟化成的,这段出自庄子的《至乐》,讲我们如何从一颗小小的尘埃一步步演变成人。几十年的生命看起来很长,但于宇宙时空相比,太微不足道了。”

  子澄不愿太多地解读自己的诗,他认为每一个读者都会对文字有自己的解读。他初中就开始自己创作,从写歌开始“起初只是音乐,后来就想写些文字性的东西,便开始填词,但那时候更多的是些无病呻吟故弄玄虚的东西。后来长大了就不喜欢了。”

  文字是子澄最喜欢的创作形式,而诗歌是文字艺术创作中最私密也最直观的表达。他从18岁开始写诗,“诗是最直接的情绪表达,不像音乐或摄影,你要借助器具才可以完成创作。写诗只需要纸和笔就可以了,随时随地,我现在想到的,下一分钟就可以写下来了。我喜欢诗歌是因为比起纪实性的文字,它能给人更多遐想的空间。”

  咖啡馆的老板说,子澄2014年中秋节的时候第一次来店里,他买了几本书,点了茶。他与咖啡馆的交情起初比那杯茶还清淡,直到他们聊起了音乐、诗歌、电影,才渐渐熟络起来。子澄起初只是因为老板要回台湾,便留下帮她看店,后来大抵也是因为气味相投,也因为刚忙完研究生的申请,有很多闲散的时间,便每周有三四天都会来店里帮忙整理书籍。他的厨艺也不错,咖啡、点心和简餐都做得很好吃。采访的时候,老板雪莉笑着说:“他真的很像台湾男孩子。虽然写的诗挺忧郁,人做事却很靠谱。我们总好奇他怎会有这么强的创作能量?他说因为自己口拙又很想说出来,所以只能写出来、拍出来。”

  2014年11月,子澄在“繁体字”咖啡办了两场与诗集《度日如年》有关的“诗以歌分享”见面会。照片里,他穿着一身黑白衣服抱着木吉他,把自己写的诗编上曲弹唱出来,还给读者带来了自己做的“白山黑水”牛奶布丁。

  电影人

  诗歌以外,子澄现在投入最多心思的是电影。他大学时除了主修心里学和社会学,也尝试了绘画和电影导演,用各种不同的方式来表达,也尝试过毫无道理的抽象行为艺术。大四的时候他自己拍了两部短片。

  “我也做过装置,比如把一个橙子放在那里,让水一直顺着它流,也挺有趣的。不过比起这种实验性质的艺术,我更倾向于用故事性剧情片的方式来穿着,这样既可以表达情绪,也没有那么抽象,一切想表达的东西都可以通过电影来实现。”

  短片《铁盒》是子澄的第一个作品,是电影课的第一个作业。虽然是小组作品,但编剧导演和剪辑都是子澄自己做的。最初的情节是两个人中,一个是所谓的上流人士,另一个是流浪汉,身份差异很大却同时被困在一个封闭空间里,起初两人互相嫌弃到最后落得一样的结局,全片只有一句台词,要去体会其他的情绪和微妙的变化全靠观察演员的肢体动作和神情,十分乃人寻味。

  拍了第一部短片之后,子澄又连续拍了几部没有台词的短片。他觉得自己还在摸索阶段,只拍了些短片并没有形成固定的风格。“我拍的东西现在节奏都很慢,电影我希望尽可能客观。就像侯孝贤拍电影那样,站在远处,做一个默默的观察者。”子澄说。

  子澄认为,写诗更私人一点,拍电影则会有很多随机有趣的事情在拍摄过程中发生,比如某个演员的某一个自然而然的小动作,剧本里并没有写到,但是效果非常好。还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有趣经历“8月回国后我拍了一部电影,中间有一段是在地铁站拍的,然后就被保安抓了说不让拍,于是我们就等到晚高峰人特别多的时候挤在人群中完成了拍摄,保安根本抓不到我们。”

  子澄一直都是一个人在拍电影,虽然拍电影很需要团队性的合作,但他觉得很难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所以自己能做的事情都自己来,导演摄像剪辑化妆的工作全都包揽。找不到合作伙伴就等着,一点都不急,“我现在写了很多可能10年、15年都没有办法拍得完的剧本。电影这事儿要认真对待。”

  不论是诗、电影还是音乐,对于子澄而言都不仅仅是随便消遣的兴趣而已。他从来没想过去迎合大众的口味,只忠于自己。连工作都是如此。子澄在美国的时候也在咖啡馆打工,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学新闻的一定要去新华社或者央视,学广告的一定要去奥美,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哪怕是一件看起来很小的事情。

  有几个夜晚,我路过“繁体字”咖啡,胡同里很黑,子澄一个人低着头在吧台后面工作。在这样一个纷乱急躁的世界里,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保持自己的步调,也是弥足珍贵的啊。

  文/秦雨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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