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树清 铁肩担道义 柔情驻心间

　　他从内蒙古一个普通的地方走来，走过了冰天雪地、走到了大学校园、走上了“巴山游轮”，又走到了证监会、走到了山东，2017年再次回到北京承当重任——中国银监会主席。

　　刚刚走马上任，一系列监管政策就密集出台，监管亮剑、雷厉风行。他就是郭树清，一个敢想敢干，走在金融改革前沿的思想者、执旗者。在他的身上有着怎样的故事？让我们一起走近中国证监会主席郭树清。

　　刻苦学习功底扎实

　　生于1956年的郭树清曾是一个知青，而插队是那个年代知青不可回避的命运之一。郭树清也不例外。但是和一般知青不同的是，他不光爱劳动，还是个爱学习、爱读书，尤其喜欢经济学的知青。

　　每到冬天，内蒙古草原上大雪纷飞，寒冷彻骨。有些知青会通过抽烟喝酒来打发寂寞艰苦的岁月，但是郭树清对付寂寞和劳累的方式却是读书。这些书有的是他自己存下来的，有的是跟别的知青借来的。再后来，很多知青都调走回城了，而郭树清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学。

　　刚入学时，大家都知道郭树清是从内蒙古农村来的，教学基础不好。但是很快，郭树清凭借勤奋好学，在大学崭露头角。那时候，同学们学习都很努力，教室晚上从来不熄灯。后来大家约定，谁走得最晚，谁负责锁门。平时走得晚的同学会学到凌晨一两点，郭树清就是其中的一个。据他的同学说，“一半时间都是郭树清锁门”。由于拿走了钥匙，第二天一早，郭树清要第一个来教室开门。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不光主业哲学学得好，他还经常捧着经济学著作读，这都为他以后的工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改革先锋学术达人

　　1985年，29岁的郭树清从中国社科院马列系研究生毕业后成了一名助理研究员，同时攻读法学专业博士学位。这一年的9月2日清晨6点，一声汽笛长鸣，“巴山”号游轮缓缓驶出了重庆朝天门码头，朝着长江三峡的方向驶去，航程目的地是武汉。历时6天的“宏观经济管理国际研讨会”就在船上召开，这就是后来经常被人们说到的著名的“巴山轮会议”，受邀的参会嘉宾堪称世界一流经济学家。郭树清也参与其中，虽然他只是社科院的一个年轻人，但是在讨论到改革问题时，“他非常积极和投入，话也多了许多。”同行者社科院副所长赵人伟说道。这一幕给很多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那时候我就觉得，他是一个坚定的改革派。后来果然如此。”赵人伟说。

　　在外人看来，郭树清是一个温和、儒雅、低调的人。“我第一次见他是在一次会议上，他没有往第一排坐，而是很自然地坐在最后一排。他很安静地坐着，乍一看还以为是一位青年学者。他神色温和，完全没有某些官员与学者交往的态度。”北京师范大学金融研究中心主任钟伟回忆到。后来，直到郭树清发言，他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学者”是国家外汇管理局局长。这样难怪大家给了他“学者型官员”和“书生”的雅号。此外，郭树清一直没放弃学术研究，他发表的论文和文章300篇以上，并出版了多本经济学书籍。有人评价，即使与一些专搞研究的教授和经济学家相比，郭树清的学术成就也毫不逊色，甚至是更加勤奋和成绩斐然。郭树清还可以用英语流利地演讲，不需要翻译。

　　“强悍”主席规范市场

　　2011年11月，郭树清履职证监会主席。这份工作，可谓是万众瞩目，重担在肩。郭树清表现出了其“强悍”和“铁腕”的一面。

　　工作中，郭树清讲话从来是直接的，一点不含糊。“他的发言稿一般都是自己写，讲起话来喜欢临场发挥，有时候别人提前写好给他，他也只是念一下题目，后面就讲自己的了。”一位多次采访郭树清的证券业媒体人士说。记得在2011年财经论坛上，郭树清上来就批评证券公司，批评的发言稿后来还挂在证监会官方网站上。“IPO不审行不行”，“低收入人群不适宜炒股”，“内幕交易和偷白菜一样都是盗窃”，“把投资者当傻瓜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这样的“郭树清语录”，很多股民都能随口说上几句。

　　在行事风格上，郭树清也有自己的格调。那就是“强悍”和“铁腕”。“郭主席布置一个部门探讨某项改革，第二天他就把该部门负责人叫过去问进展。第三天、第四天，一直问。第五天没问，大家都松了口气，谁知道，第六天他又派人来问。”一位证监会官员说道。在对下属一番苦口婆心的“敲打”之后，郭树清就会迅速开启他的改革。他曾在证券市场掀起了一场监管风暴，不少积压多年的证券操纵、造假欺诈、内幕交易、“老鼠仓”灯大案重案被查处。大火甚至“烧”到了郭树清的老部下，建银国际前高管张传斌被公安机关调查。郭树清“挥泪斩马谡”之举震动投行界。曾有人统计过，郭树清做证监会主席505天，一共发布了约70部法规制度，平均每七天就会有一部新法规出台。即使在郭树清即将离开证监会时，三天内他也密集发布了七份和市场相关的文件，有人称这是郭树清的“告别礼”。

　　山东金改“夜不能寐”

　　2013年3月，郭树清离开证监会，称为山东省省长。郭树清说过这么一句话，至今让人有所触动。“我对山东关注已久，来到山东，我就是山东人。”

　　刚刚上任的两天里，郭树清便马不停蹄地在济南调研城市规划和社会管理创新等工作，他强调城市规划要以人为本，让居民生活更便利；要加快政府职能转变，进一步改善投资环境和营商环境，把济南市建成投资创业的乐土。此外面对史上最难就业季，他还语重心长地鼓励大学生积极服务回报社会。在调研的同时，郭树清也在思考着新的执政思路。上任131天后，2013年8月7日，他的一系列关于金融市场的执政方案正式出台。例如众所周知的“山东金改22条”（《关于加快全省金融改革发展的若干意见》），以及《山东省权益类交易场所管理暂行办法》和《关于开展介于现货与期货之间大宗商品交易市场试点工作的意见》。一位政府人士这么评价这位省长，“有水平、低调、实干，能把经济问题说得清楚又简单，有很多独到又接地气儿的见解，不空谈。”

　　在他的主导、推进下，山东的金融改革走在了全国前列，全省第一家民营银行已经被批准筹建，金融业在山东经济中正在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在接受媒体提问“郭省长和郭主席的区别”时，他开玩笑地说，“过去吃饭吃不好，现在睡觉睡不好。过去每个周末能休息一天，现在每个周末最多只能休息半天。”

　　监管旋风领导责任

　　斗转星移，2017年2月郭树清重回金融街，执掌银监会主席帅印。而这次，他面对的是黄金期终结之后，规模巨大、挑战颇多的中国银行业，更为复杂的则是中国及全球宏观逆周期环境下的金融监管多重使命与挑战。说白了，就是既要防范金融系统性风险，又要帮助银行摆脱经营困难，还要引导金融服务实体经济。于是，郭树清掀起了监管改革旋风。郭树清下发的第一批指导意见包括，对中国银行业的风险资产进行为期八个月的审计。

　　随后，4月7日，银监会发布4号文《关于提升银行业服务实体经济质效的指导意见》、5号文《关于集中开展银行业市场乱象整治工作的通知》，强调杜绝违法违规行为和市场乱象，切实查纠参与方过多、结构复杂、链条过长、导致资金脱实向虚的交易业务，确保金融资源流向实体经济；4月10日发布《关于银行业风险防控工作的指导意见》(下称“6号文”)，目的是督促银行业金融机构切实处置一批重点风险点，消除一批风险隐患。对于同业业务的风险防控，6号文要求银行采取有效措施降低对同业存单等同业融资的依赖度，督促同业存单增速较快、同业存单占同业负债比例较高的银行，合理控制同业存单等同业融资规模；4月12日，银监会再出监管新举措，下发《关于切实弥补监管短板提升监管效能的通知》，要求针对银行业目前存在的突出风险，补充完善股东管理、交叉金融产品、理财业务等监管制度……

　　这些文件，虽然指向不同，但是却释放出加强对银行业监管的信号，具体来说都是和去杠杆、防风险、金融改革方向是一致的。“这些文件和郭主席一贯的‘强监管’态度有关。”一位银行业研究人士表示。虽然监管很重要，但是，郭树清也曾接受媒体采访时表态，“总体上来说，监管很重要，但仅仅强调监管是不够的，好的金融体系不是监管出来的，机构内部的机制、市场结构体系才是最重要的。”

　　在一季度经济金融形式分析会上，郭树清如是说道，“如果银行业搞得一塌糊涂，我作为银监会主席，我就要辞职，这就是领导责任。”

　　有原则有底线

　　工作中的郭树清，儒雅中带着“强悍”、雷厉风行。在生活中，他也严格要求身边的人，有原则、有底线。

　　刚做证监会主席的时候，他就劝在证券公司工作的弟弟辞职，从那以后他的家属没有一个人从事和证券相关的工作。

　　郭树清的妹夫张志强如今在四子王旗一中做英语老师。1995年，张志强去日照找工作，但是妻子不能跟着去，于是张志强去北京找郭树清，想求他帮忙，把妻子一起调到日照。郭树清拒绝了，结果张志强只好放弃了已谈好的工作。

　　后来，张志强的女儿到呼和浩特读书，妻子也在呼和浩特工作，张志强也去呼和浩特三所学校面试，都被录取了，他选了其中一所学校，但在呼和浩特教育局被卡住了，因为呼和浩特的学校不接收外地人，必须由市长签字才行。张志强一听，这次根本没再去找郭树清，自己主动放弃了。“他对家人要求非常严格，家里也没人敢求他办事。”甚至女儿结婚，他都婉拒了亲友。结果一些亲戚到现在连郭树清女婿的名字都不知道，也没有随礼。看似无情却最有情。

　　曾有人问郭树清，你最喜欢什么运动？高尔夫？网球？郭树清的回答出人意料：我在家洗碗。我觉得洗碗是很好的饭后运动，只要我在家吃晚饭，就会去洗碗。听者觉来，怎一个可爱了得！

　　铁肩担道义，柔情驻心间。从平凡走到卓越，从卓越走向辉煌。在郭树清的带领下，银行业也将溯着清流而上，追随它的本源。

　　文/本刊记者 李明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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