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投资”热恋中放松了警惕

　　马云曾说，创业者和投资人的关系犹如夫妻，为养育孩子有不同观点吵架分手是常有的事。日前，昆仑万维和空空狐之间的“宫斗大戏”着实吸引了人们的眼球。

　　这两家的故事得从2016年12月的一天说起。女性二手闲置交易平台空空狐创始人余小丹发文爆出自己控股60%，但在患病就医的20天里被投资人踢出局。而今年的5月4日，她再次发文《空空狐历险记（第二季）》称投资人抛弃烂摊子，自己着手借钱回归。余小丹笔下的投资人就是昆仑万维董事长周亚辉，他也是去年A股最贵离婚案的男主角，被前妻分割70亿元身家。在余小丹发文两天后，事态发生了180度反转。周亚辉喊话“心机女”余小丹，控诉她自我炒作、挪用公司资金、为自己发巨额奖金等。随后，余小丹发文回应“脏水我不怕”，就周亚辉爆出的“黑料”逐条反击。

　　这场戏的剧情真是跌宕起伏，真相到底是什么？这又能给投资者和创业者带来哪些警示呢？

　　剧情反转控股之争

　　余小丹在文中指出，经过两轮融资，公司估值在3亿-4亿元之间。据余小丹描述，公司和投资人签署完具有双方约束法律效应的SPA（正式投资协议文件），共计3400万投资款却没到齐，导致公司资金紧缺，难以运转，也因未结束该轮融资而无法进行下一轮。此后，周亚辉提出接手空空狐，承诺是给公司注资500万以维持正常运营，条件是余小丹把原有股份无偿转让给昆仑万维，最终余小丹个人股份由60%多变成10%。2016年11月28日，转股协议签署，新CEO接任，公司被注资200万。合同签署前，周亚辉把由昆仑万维接收股份改为由他个人来接收，在工商变更后的“空空狐”的90%股权持有者为周亚辉。据了解，对此周亚辉方面并未做出回应。

　　而余小丹的第二次发文称希望以自己仅剩的10%股份换回空空狐这个“烂摊子”，让它继续运营下去。她指责道，周亚辉作为投资人不专业，包括“签合同不履约、用不给钱拖着创始人顺着他而且不敢往外说、改合同、不做工商变更、有审计假装不知道、要求他开董事会他不开，现在说我不汇报、说我乱花投资人钱。这些每一条，都不是个例。

　　唇枪舌剑针锋相对

　　“心机女余小丹同学，你就醒醒吧。”周亚辉5月6日首次回应。看来，这是要搞事情啊。

　　周亚辉指出，在不到一年半的时间内，包括年轻CEO在内的几十个人花光了投资人5000万左右的现金投资，非但没有把空空狐做成功，如今还“断章取义、拼凑故事、自我炒作”，反咬投资人一口。在余小丹生病住院前，公司已经运转不灵，欠员工公司和各种债务至少200多万，她甚至挪用用户在空空狐支付宝资金，用于公司周转，也有230多万的缺口。在周亚辉接管公司并拿出500万后，当天就被余小丹转走65万，说是以她名义对外借的款，还有各种报销。没想到的是，那天余小丹突然晕厥住院了，之后，为填员工工资、新债务的坑，周亚辉再打进200万到公司。当余小丹出院后，提出不同意接管方案，要把空空狐网站（APP）接手管理，周亚辉非常乐意，当即同意。可他对余小丹此时再发一文表示不能理解，认为纯属炒作。周亚辉发声明指出，他对空空狐的投资均为个人投资，与昆仑万维上市公司无关。

　　随后一场嘴仗来得猝不及防。周亚辉爆出，自己曾提出为余小丹支付超出医保额度以外的医疗费用，后来才知道她生病住的是看一次感冒都要2000元的和睦家私人医院。余小丹反击道，后来一分钱没收到，周亚辉反而嫌她住院贵。此外，周亚辉提到平时余小丹也是大肆花公司的钱：投资款到了之后，在2016年春节余小丹先给自己发了几十万额外奖金；余小丹对此回应：奖金是年终奖，每位员工都有，对比COO的200万年薪，她认为自己不应被指责奖金拿多了；给她不在公司上班的干妈每个月发5万元的工资；余小丹说，给发的5万元工资的“干妈”，是洋葱传播的创始人，前阿里巴巴公关部成员王丫米在担任公司营销公关顾问；用公司的钱买衣服、包包、和男朋友去国外旅旅；余小丹说在公司困难时，去日本调研，男友陪伴为自费；报销了三次公关宣传活动的制装费，并非用公司的钱买奢侈品，而微博晒包是抽奖活动。

　　5月8日，周亚辉向余小丹发出律师函，要求对方停止名誉侵害行为。次日，周亚辉律师曝光余小丹任职期间购买大量奢侈品等个人用品的发票，以及一系列报销凭证，总价超过20万。

　　投后管理风险把控

　　纵览整个事件，可以看到这是对公司控股权的争夺。事件会如何发展，我们无法预知，但此事折射出的问题值得我们深思。

　　深圳某机构相关负责人何女士表示，投资机构应该对创业项目的资金使用情况、企业的重大事项进行定期监管，发现问题要马上指出修正，如果在创业项目发生系统性风险的时候，投资人可以选择止血。“这种早期项目出现问题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既然是自己选择的项目，就应该下足功夫管理好，而没必要公开纠缠这些细节。”何女士认为，事情的问题很大程度在于疏于投后管理。

　　年轻创业者在融资后，要做好面对控股权的稀释甚至丧失的准备，融资并不代表胜利，创业者要把钱留充足，A轮融资后要做24个月的财务使用计划；而对于投资人来说，除了要做好尽职调查和投后管理外，还要关注投资的信托伦理问题。澳银资本创始合伙人、董事长熊钢直言，这个案例已经成为了一个投资界的典型案例，涉及到了创业投资当中许多层面的问题。“这个案例不止涉及到投前尽职调查和投后管理的问题，尽职调查和投后管理都只是一个操作层面、专业层面的问题，但这个案例背后所反映出来的信息，已经超越了这些层面，到了投资的底层，也就是投资的信托伦理问题。”熊钢说。

　　所谓投资的信托伦理问题，熊钢指出，首先基金管理人和创始人、创始团队都要明确自己的角色是什么。他说，创始人、创始团队要明确，自己最高、甚至是唯一的目标，就是为出资人创造价值和收益；而基金管理人的角色就是要保护出资人的收益，帮助企业最终创造股东价值。所以在这个过程中，还是少点浪漫主义，别在热恋的时候就放松了自己的警惕性。

　　俗话说得好“投资有风险，理财需谨慎”。创业者和投资人的关系犹如夫妻，如何让孩子健康快乐的成长，是双方要共同携手解决的问题。

　　文/本刊记者 李明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