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斯特朗有计划有策略地坐到了奥普拉的面前，原本鲜有生动表情的那张脸上试图写上“诚实”二字。因为，这段提前高调宣扬的访谈节目还要等上一天才能看到，所以无法评判阿姆斯特朗是否兑现承诺，真的做到了“诚实”，此时如何判断“诚实”简直是个玩笑，也有人设计了十个足以戳穿职业自行车运动员服药铁幕的问题供提问者参考，那一定不是奥普拉的兴趣，也许著名主持人也不过是治病救人，提高收视率而已，没有想揭穿老底。
阿姆斯特朗最终选择间接坦白的动机何在？真是到了退无所退的境地了吗？凡事皆要有个掂量，曾经的世人偶像也不例外，趋利避害是终极不变的策略，当初将钢牙咬碎的逻辑也是如此。此番承认服用药物来提高成绩，一定是在求得未来新生的可能，此前美国反兴奋剂组织不仅要剥夺环法七冠王，而且要彻底终身禁赛，41岁的阿姆斯特朗不甘心一生无缘赛场，再无出头之日，因此选择了认罪减刑这条道路。正可谓铁证如山，人证成行，想抵赖已无实际意义了。曾经有人呼吁阿姆斯特朗转作污点证人，以换取司法宽大，不去追究他十几年间的欺骗行为，司法过于复杂，我们无从判断，但一个曾经高耸入云的完美偶像终于轰然倒地了，是什么力量才能达成这一结果呢？值得思虑一二。
毋庸置言，当下大家对于我们自己职业联赛的安全性依旧充满忧虑。此一安全，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治安范畴，而是形象、公信力以及品牌的安全性。中超曾经破损得一塌糊涂，至今都在修补阶段。势头良好的CBA如今虽不至于此，但是也必须通过努力，至少要自证“健康可控”。也许我们都多虑了，有足球整治在前，不该有人或者机构胆大妄为了，逻辑上的确如此，但一时的恐惧是替代不了社会约束的长效作用的，这也是忧虑的根本所在。行政意志一旦缺失，我们的社会肌体中是没有防范机制的，风险小，成本低，做了也就做了。
阿姆斯特朗十几年间虽是铁打般的“感动美国乃至全世界的人物”，但是始终有独立精神的记者没有放过他，这其中有略带羡慕嫉妒恨的法国人，也有超然物外的英国人，更有较真的美国人，他们前仆后继，独立调查始终未断，《星期日泰晤士报》为此还曾被判赔偿阿姆斯特朗100万美元的名誉损失费。媒体并非仅仅针对阿姆斯特朗一人，此前多名冠军级名将落马，也让整个社会舆论有了支点。
媒体并不能自说自话，报道替代不了审判，最终起到决定作用的还是那个独立的美国反兴奋剂组织，它不属于任何政府部门，职能就是与所有兴奋剂行为做斗争。这个组织很成熟，知道如何利用法律手段打击敢于迈过警戒线的试法者，也能保护自己。面对职业体育的黑暗，媒体只是眼睛和嘴巴，独立司法才是去除毒瘤的那双手，谁来操控这双手甚为关键，啥意思您该懂的。■
(作者系中央电视台主持人)
张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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