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

　　坐到宝骏610的驾驶座，首先感到一个小惊喜：中控台的顶端设置了一个卡座，能很好地固定手机。以前用手机导航时，总是为如何固定而发愁，现在终于不成问题了。设置了东兴的位置，出发。一上手，宝骏610的操控既轻盈又均匀，而且视野很好，为我独自完成此次任务增添了信心。

　　提起东兴，恐怕没有几个人能说出具体位置。找出一张中国地图，沿着大陆海岸线向西南方向找过去，与陆地边境线的交会处就是东兴。如果比例尺足够大的话，还会发现北仑河将东兴和越南广宁省的芒街分隔开，成为两国的界河。

　　因为历史的原因，在东兴有许多以“友谊”命名的地方：大桥、公园、纪念碑等。两国关系的跌宕起伏，友谊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浪花，随时有可能化为泡沫消失。伫立在北仑河岸边的大清国五号界碑成为中越两国关系长久以来变化的见证，从同志加兄弟到兵戈相见，在亲密和疏远之间来回游走着。北仑河发源于广西十万大山中，最终流入北部湾。全长109公里，其中下游60公里成为中越两国的边境线。

　　1885年6月，清政府与法国政府签订《中法越南条约》，承认法国占领越南。在随后的边界勘察过程中，双方商定在广西境内与越南全长的200多公里的边界上全段以石碑为标志，立碑1至33号。其中，东兴市内有8块。以河为界的，双方各于己方河岸相对立石，单面刻字。以山岭为界的双方共立一块界碑，一面书“大清国钦州界”(当时防城属钦州府辖)，一面书“大越”（即越南）。这就是以河道和以陆地划界立碑的区别所在。

　　已经成为文物的五号界碑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很快被淹没在熙攘的人群中了。东兴口岸是对外开放的国家一类口岸，是我国通往越南和东南亚最便捷的通道之一。每天早上八点钟开关，桥上挤满了进行边贸的双方边民，“英雄帽”和斗笠成为对方边民的身份标识。越南全国的GDP相当于我国的云南省，中国是越南最大的进口国，占其进口总额的1/3，这种情况在东兴的边贸中表现得非常明显。

　　芒街80%的生活必需品，包括服装、家电等都是从东兴运过去的，而运过来的无非是咖啡、水果、拖鞋等等。但是现在所有的交易风头都被红木和沉香所掩盖了，红木一条街和沉香一条街成为最吸引眼球的地方，宋代的“一两沉香一两金”已经发展成了“一克沉香十克金”。越南本身产红木和沉香，买家捡便宜的心理和卖家的故弄玄虚更加拓展了价值空间。这里所有的沉香和红木家具都信誓旦旦地表明来自越南，无时无刻不在考验着买家的眼力和经验，本来愉悦的购物变成了买卖双方的斗智斗勇。

　　当车沿着东盟大道进入东兴市，在途经红木一条街时不禁心动。宝骏610的后排座椅放倒后可以拥有1300升的空间，放一把红木椅子没有任何问题。后来私下打听得知，东兴甚至越南芒街的红木家具基本上都是“Made in Yiwu”，索性放弃了。想想也是，红木漫长的生长期与市场的琳琅满目完全不成比例。我不禁想到当年风靡全国的鳖精，真相是只有两只王八却熬出了那么多的鳖精。

　　芒街，越南北部最大的自由贸易区城市，街容与我国县城差不多，中国电器的连锁店到处都是。越南人见到中国游客非常友好，“老板、老板”叫个不停。被称作“老板”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一元人民币相当于3400越南盾，带着1000元过去就是百万级别的身价了。

　　稍往里走，有点异域的风情了。法国占领越南将近百年，至今还留有痕迹，法式建筑和餐饮甚至连菜单上都印着法文。越南本国不生产汽车，街面行驶的出租车都是丰田威驰。因为没有高速公路，都是二、三级公路，摩托车成为国民的主要交通工具。5000万人口拥有1700万辆摩托车，是个标准的摩托车国家。中国生产的摩托车曾经因为价格低廉一度占据了越南80%的市场份额，后来因为竞相压价导致品牌诚信力下降，最终让日本摩托车占领了全部市场。

　　越南没有商品房，土地全部属私人所有。要盖房都是先买地皮，然后根据个人的经济实力和技术水平起层。实力雄厚的盖一个火柴盒，稍差的只能盖两层小楼了。瘦高的楼房是越南著名的三瘦之一，另外两瘦是国土形状和女人的身材。

　　芒街的平均工资收入为人民币七、八百元，公务员稍高，过千。物价却与隔岸的东兴差不多，生活压力可想而知。但是，人们的心态大都很淡定。马路上见不到步履匆匆，开饭馆的老板即使没有一位客人照样谈笑风生。有不着急的，也有着急的。当地的公安边防利用手中的职权干起了走私货物和人口的勾当，坐地收钱。“干到最后他们自己都干不下去了，所以每三个月就要轮换一批人。”一位导游对我说。

　　东兴虽然只是一个县级市，但却超出了我的预期，边贸、河流、海滩……同样超出我预期的还有手中的这辆宝骏610。从东兴市区前往金滩的滨海公路上，宝蓝色的车身恰当地融合在海滨的景色中，1.5升自吸型发动机动力表现令人满意。即使轻踩油门，发动机声响也算不上嘈杂，丝毫不影响我欣赏车外的风景。

　　撰文、摄影：俞昆 设计：张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