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制三年：“四大”你们还好吗

　　2015年8月4日，财政部所属“中国政府采购信息网”发布了《国资委2015～2017年度中央企业产权登记数据核查工作会计师事务所招标采购项目中标公告》，毕马威华振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中标国资委2015～2017年度中央企业产权登记数据核查项目，涉及政府采购资金人民币420万元。此次中标可以看作是普华永道中天会计师事务所、德勤华永会计师事务所、安永华明会计师事务所、毕马威华振会计师事务所4家中外合作会计师事务所（以下简称“四大”）本土化转制之后，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标志性事件。

　　2015年8月6日，财政部“会计行业管理网”发布公告，公示德勤华永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申请设立武汉分所的有关情况。

　　从2012年“四大”本土化转制至今，“四大”在中国内地的发展情况怎样？本土化转制之后，“四大”是否真正实现了财政部提出的人才本土化、业务市场化、标准国际化、客户全球化的目标？

　　历程

　　“四大”转制提前完成

　　为确保本土化转制工作平稳顺利进行，2012年5月2日，财政部会同商务部、工商总局、外汇局和证监会联合发布了《中外合作会计师事务所本土化转制方案》（财会[2012]8号）（以下简称《转制方案》）。

　　按照财政部的制度设计，所谓“本土化转制”，是指中外合作所根据合作设立时所作的承诺实现本土化，并在合作到期日之后（或自愿在合作到期日之前）采用符合中国法律法规规定的组织形式。本土化的本质，是将合作到期后的中外合作事务所转型为由具备中国注册会计师执业资格的合伙人管理和控制、以人合为特征、符合行业发展规律和国际惯例的特殊普通合伙事务所。

　　根据《转制方案》，“四大”本土化转制工作可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四大合作所在合作到期后，设立新的特殊普通合伙企业，同时对原中外合作企业进行清算。第二阶段，四大合作所在完成本土化转制后，必须在5年过渡期内（2017年底前）逐步实现事务所内部管理团队的本土化目标，即：至特殊普通合伙事务所设立批准日，不具有中国注册会计师执业资格的合伙人占合伙人总数的比例及其在合伙人管理委员会中的比例不超过40%；截至2014年12月31日，该比例不超过35%；截至2016年12月31日，该比例不超过25%；截至2017年12月31日，该比例不超过20%。

　　目前，“四大”本土化转制第一阶段已经在2012年7月至2012年12月期间完成。2012年7月5日，经财政部批复同意，毕马威华振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以下简称“毕马威华振”）成立；7月27日，安永华明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以下简称“安永华明”）成立；9月14日，德勤华永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以下简称“德勤华永”）成立；12月24日，普华永道中天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以下简称“普华永道中天”）成立。至此，“四大”全部完成组织形式的转变，原中外合作会计师事务所进入清算程序。

　　值得一提的是，“四大”之中，毕马威华振、安永华明、德勤华永三家属于按期转制，普华永道中天属于提前转制。当时，普华永道的中外合作期还有5年，可以不在2012年转制。但考虑到长远发展，时任普华永道亚太区主席的杨绍信做出了让普华永道中天提前转制的战略决策。杨绍信说：“我们决定加快转制进程。转制之后的普华永道中天，将与我们的竞争者们一样，在同等法律制度框架和统一的市场监管规则下公平竞争。这是普华永道对中国市场，三十五年来不变的承诺。”杨绍信带领普华永道克服困难，于2012年底提前完成了本土化转制。

　　“四大”本土化转制的进程受到广泛关注。2013年5月，财政部会计司披露，“四大”本土化转制进展顺利，2012年7月至2013年3月，“四大”相继转制为特殊普通合伙制会计师事务所，在本土化进程中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2014年3月18～19日，财政部会计司对“四大”转制一年多来的运营管理情况进行了实地调研评估。“四大”管理层一致表示，转制后的会计师事务所的客户和业务保持稳定，具备中国注册会计师执业资格的优秀人才稳步加入合伙人团队，事务所执业质量和核心竞争力得到了进一步提升。

　　监管

　　监管政策一视同仁

　　在“四大”本土化转制之后，财政部、证监会、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等监管层相继出台支持注册会计师行业发展的政策，在简政放权、会计师事务所从事中国企业境外上市审计等政策措施上，一视同仁，支持包括“四大”在内的中国本土事务所开展国际业务，给“四大”本土化转制之后的发展带来利好。

　　2014年11月6日，财政部发布的《关于调整完善注册会计师行业有关行政管理事项的通知》（财会[2014]28号）（以下简称《通知》）中下放了“四大”本土化转制后设立分所的审批权限。《通知》明确，“四大”在转制过渡期内（2017年12月31日之前）设立分所由省级财政部门初审，财政部批复。待《注册会计师法》修改后，财政部将不再行使四大会计师事务所设立分所的审批权限，相关审批事项转由省级财政部门负责。同时，《通知》也要求财政部于每年的第一季度对“四大”上年度本土化转制情况和本年度设立分所的总体安排进行审核分析，并将审核分析情况通报相关的省级财政部门，供省级财政部门在履行四大会计师事务所设立分所审批职权时参考。

　　此外，根据《财政部证监会关于调整证券资格会计师事务所申请条件的通知》（财会〔2012〕2号）的有关要求，财政部、证监会等监管层要求证券资格会计师事务所在2013年底前完成特殊普通合伙转制。由于同为证券所的“四大”已经在2012年底前完成了本土化转制，“四大”的特殊普通合伙转制提前完成，符合了两部委的监管要求。截止到2013年12月31日，包括“四大”，40家证券所已全部完成特殊普通合伙转制并符合相应的资格条件。

　　2015年5月26日，财政部出台了《会计师事务所从事中国内地企业境外上市审计业务暂行规定》（财会﹝2015﹞9号）（以下简称《暂行规定》）。根据《暂行规定》，内地企业可依法自主选择内地或境外会计师事务所提供境外上市审计服务。《暂行规定》同时要求外国会计师事务所须优先选择符合一定条件的内地会计师事务所开展合作，并要求内地企业对此应予以提示境外事务所。同时，境外会计师事务所与内地会计师事务所合作开展内地企业境外上市审计业务，双方应签订业务合作协议，自主协商业务分工及权利和义务，在境内形成的审计工作底稿由中国内地事务所存放在境内。

　　此外，包括前海、福建平潭、浦东自贸区等地支持港澳地区会计专业人士担任会计师事务所合伙人等政策的出台，都为包括“四大”在内的国内事务所拓展国际业务提供了政策支持，也为“四大”拓展国内国际业务带来利好。

　　合伙人

　　中国合伙人稳步增长

　　中国注册会计师担任“四大”合伙人的比例应不低于80%，这是《转制方案》5年过渡期的要求。《转制方案》规定，自财政部核发“四大”特殊普通合伙事务所执业证书日起，具备其他国家或地区注册会计师专业资格的境外合伙人占事务所合伙人总数的比例及其在合伙人管理委员会中的比例不得超过40%；至5年过渡期结束，上述比例不得超过20%。也就是说，到2017年12月31日，“四大”合伙人中，具有中国注册会计师资格人数的比例应超过80%。

　　“四大”要在中国内地开展业务并展开竞争，必须更加倚重本土人才，更加注重本土合伙人的培养和选拔。这既是“四大”国际在华持续发展的必然趋势，也与“四大”国际在其他国家的成员所主要由当地专业人才管理的通行做法保持一致。

　　本土员工认为，转制工作对于长期在“四大”工作、有着丰富执业经验的优秀本土人才是重大利好，特别是转制方案要求“四大”根据国际惯例逐步提高具备中国注册会计师执业资格的合伙人比例，使得“四大”在提拔合伙人时优先考虑同等优秀的本土人才，本土人才的上升通道更加顺畅。

　　“四大”本土化转制至今，注册会计师人数持续增长，同时本土合伙人数量稳中有升。转制之初，毕马威华振有25名合伙人；转制后的2012年9月14日，经财政部批复同意，毕马威变更（增加）了41名合伙人，为66人；德勤华永有144名合伙人；安永华明为88名合伙人；普华永道中天148名合伙人；转制之初，“四大”合计有合伙人446人。截至2013年12月31日，“四大”合伙人总数为506人，比转制初期增加了100人。

　　2014年以来，“四大”均在不同程度上增加了中国合伙人。公开资料显示，2014年11月13日，德勤华永新增5名合伙人，均为中国注册会计师资格；2014年11月18日，毕马威华振新增12名合伙人，其中具有中国注册会计师资格的有9人；2014年12月30日，普华永道中天新增1名合伙人，该合伙人具有中国注册会计师资格；2015年3月10日，安永华明新增合伙人3名，均为中国注册会计师资格。

　　“四大”事务所表示，根据其制定的人才培养计划，具备中国注册会计师执业资格的合伙人比例2014年底达到65%以上，2015年底将超过70%，2016年底将超过75%，2017年底上升至80%，确保符合《转制方案》的规定。

　　记者从普华永道了解到，2014年以来，普华永道在中国内地、香港、台湾及新加坡事务所任命了53名新合伙人。这53位新合伙人当中，有29位来自中国内地、16位来自中国香港、3位来自中国台湾以及5位来自新加坡。中国内地新任命合伙人超过一半。

　　分所

　　分所设立均有增加

　　“四大”本土化转制期间，财政部暂停了四大设立分所的审批。转制两年后，2014年8月，财政部重启了“四大”分所设立审批。随后，“四大”根据各自的业务发展区域及路径，都在中国内地设立了不少于两家的分支机构。

　　“四大”转制至今，普华永道中天新设了四家分支机构，分别是南京分所、成都分所、武汉分所，杭州分所。截至目前，普华永道中天在内地有17家办事处（分所）：北京、大连、南京、上海、苏州、厦门、成都、广州、宁波、沈阳、天津、西安、重庆、杭州、青岛、深圳、武汉。另外，普华永道在香港、澳门、中国台湾都有分支机构。

　　安永华明转制后，也新设了四家分支机构，分别是：青岛分所、天津分所、杭州分，南京分所。截至目前，安永华明在中国内地有15家办事处（分所）：北京、成都、大连、广州、杭州、青岛、上海、沈阳、深圳、苏州、天津、南京、武汉、厦门、西安（正在申请）；在香港、澳门、中国台湾有分支机构。

　　转制后，德勤华永新设了两家分支机构，分别是重庆分所（重庆市财政局于2014年12月5日批复同意）、武汉分所（湖北省财政厅于2015年8月6日公示）。截至目前，德勤华永在中国内地有15家办事处（分所）：北京、杭州、苏州、成都、哈尔滨、南京、天津、重庆、上海、武汉、大连、济南、深圳、厦门、广州。另外，德勤华永在香港、澳门也有分所。

　　毕马威华振转制之后，也新设了两家分所，分别是厦门分所（财政部于2014年9月1日批复同意）、成都分所（财政部于2014年9月1日批复同意）。截至目前，毕马威华振在中国内地有14家办事处（分所）：北京、成都、重庆、佛山、福州、广州、杭州、南京、青岛、上海、沈阳、深圳、天津、厦门；在香港、澳门也有分支机构。

　　分所的不断增加，说明“四大”持续看好中国市场，同时其市场影响力也正在持续扩大。

　　管理层

　　首席合伙人过渡顺利

　　首席合伙人是“四大”内部履行最高管理决策职权的合伙人，首席合伙人本土化是“四大”真正实现本土化的核心标志之一。《转制方案》规定，“四大”合作所采用特殊普通合伙组织形式后，其首席合伙人必须具有中国国籍且具备中国注册会计师执业资格。《转制方案》要求：“四大”合作所现任首席合伙人不符合规定条件的，可以在未来3年内继续担任首席合伙人，3年之后，其本人或继任者必须满足转制方案规定的资格条件。

　　“四大”本土化转制时的2012年，普华永道中转制后的首席合伙人由杨绍信担任；德勤华永转制后的首席合伙人由卢伯卿担任；安永华明转制后的首席合伙人由吴港平担任；毕马威华振转制后的首席合伙人由姚建华担任。

　　对于首席合伙人执业资格的过渡，财政部要求必须在3年内达到要求。对此，时任普华永道中天亚太区主席的杨绍信对《财会信报》记者表示：“我们很有信心在过渡期内就达到财政部要求，因为我们有足够的本土的优秀的合伙人可以承担首席合伙人的位置。我们一直很重视‘接班人’计划。”

　　普华永道中天北京首席合伙人吴卫军曾向记者介绍普华永道的“首席合伙人继任计划”。他表示，普华永道中天有信心将任命具有中国注册会计师专业资质的中国国籍合伙人继任首席合伙人。

　　目前，杨绍信已经于2015年7月1日起正式退休，赵柏基出任普华永道大中华区主席。2015年5月22日，财政部会计司司长高一斌会见了普华永道中天候任首席合伙人、中国注册会计师李丹一行。李丹此前曾任普华永道中天中区审计部主管合伙人。

　　业务

　　业务平稳增长 政府购买服务取得突破

　　在中注协刚刚发布的“2015年会计师事务所综合评价前百家信息”中显示，“四大”居于第一梯队，持续领跑。

　　事实上，“四大”本土化转制之后，业务运行稳中有升。转制前，“四大”2011年度业务收入合计约人民币100亿元，占行业总收入的25%；转制后，“四大”2012年度实现业务收入106亿元，2013年度实现业务收入110亿元，2014年度实现业务收入近120亿元，呈现出平稳增长的态势。

　　在财政部的调研过程中，“四大”反映，本土化转制以来，“四大”事务所的业务承接和客户关系维系并未因为转制而受到影响，市场对“四大”所特殊普通合伙转制后承担更大的法律责任表示认可，对“四大”持续提升执业质量、为客户提供优质服务充满信心。

　　在政府购买服务领域，“四大”也取得了突破。普华永道、毕马威在国资委招标项目中有所斩获甚至拔得头筹，这是“四大”成为本土所最重要的标志。

　　本报记者 郝新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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