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向迎风湖告别了。
其实,我对迎风湖情有独钟,不光它清波荡漾,涟漪层层;不光它翠绿堆叠,倒影轻柔;不光它怀抱星辰,放牧日月;更在于它迎风湖,成就了我游泳的辉煌。一个多年没有游泳了的五十多岁的人由开始游三四十米到三年后游一千多米,这种成就感是何等的骄人!在水中来去自由,沉浮随意,又是何等的惬意!
但现在我要向迎风湖告别了,我不再在好友面前炫耀自己能游上一千多米的距离了。那是我经历了一件说不清,道不明的事。
那次去游泳,是下午。太阳高高地挂在西边的天上,南风较大,浪也较高。我兴致勃勃地来到水里游起泳来,后来只觉得身上牵牵连连的,原来竟忘了脱衣服,好生奇怪!
脱衣之后,又跃入水中游泳。因为游泳的只有我一个,我只是靠着岸边游,可每每不知不觉中,发现自己老是往湖心游,心里好奇怪!
游乏了,来个仰泳。这时一个又一个浪涛向鼻端灌过来。这种情况要在平时会呛得不能呼吸,而这次我竟能把灌进鼻孔的水咽到肚里去,并且灌多少咽多少,心里虽不慌,但感到奇怪。
这时脚后跟有针扎的疼痛,我用手搔了一下,不痛了,而另一只脚后跟又扎起来。为什么会这样呢?我自问。
我还是继续游。这时我身上有一种酥酥的感觉,像绒羽在肌肤上轻轻划动,像毛发在肌肤上轻轻擦过,那样酥酥的,痒痒的。是什么东西?是水中的苔藓吗?没有啊。因为这不同寻常的感觉,我上岸了。
晚上,睡觉后,朦胧中,似乎有人与我同枕,突然起来,生气地说:“讨厌,不玩了!”随即两腿一蹬,重重地踹在我两边的腋窝,之后跑了。那分明是猴腿踢的。我即刻惊醒,只觉得两腋很疼,第二天都不舒服。
后来,我把这件事告诉好友,好友笑着说:“这没什么,这是你白天游泳时表面上似乎并不怕什么,但潜意识却比较紧张,于是晚上做了那怪异的梦;你每每里往湖心处游,那是仰泳的方向性不强;下水没脱衣服,那是你兴奋忘情了;至于脚跟的疼痛,那是偶然的不适;只是游泳时水从鼻子灌进肚里,遇到这种情况是非常危险的。
我也认为好友的解释对,但不知怎的,我从此对游泳不热衷了,尤其在迎风湖。
我敬畏自然,我敬畏生命。我宁愿相信湖里有操纵人的意识的圣物,甚至我都怀疑能游上一千多米远的距离是不是我的真正能力。
是我的真正能力吧,那我要感谢迎风湖,是它成就了我游泳辉煌的历史;不是我真正的能力吧,那我要感谢这池中的圣物,是它抬爱而暗中相助。
谢谢你,我的迎风湖!谢谢你,这池中的圣物——我宁愿相信这湖中有圣物。
但我还是冷淡游泳了,在它面前,我觉得我成了它蓄养的鸡鸭,……我还是敬而远之为好。我不能因喜欢游泳而放弃其他的生活,我不能因自己的喜好而置生命于不顾。如果某一天,需要我为了有意义,有价值的事与圣物共舞,与狼共舞,那我会在所不辞。
别了,迎风湖。其实,我的初衷是待退休了,在湖边上租一块地,搭一个棚,备一张床,一张桌,一盘棋,几本书,几条凳子。与朋友品酒品茶,猜拳弈棋,吟几句诗,作几篇文。偃仰啸歌,放浪形骸。或荡着轻舟,在湖边看鱼戏水草,鸟飞山林;或跳入水中,捞几条鱼,捉几只虾,撮几只螺,摸几只蚌;或攀上高岸,摘几粒杨梅,拣几颗板栗,挖几只冬笋。这境界是何等的优哉游哉!可是现在……
别了,迎风湖!也许有那么一天,我还会回来实现我的初衷。
文/东方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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