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很少听到重型摩托车排气管发出的“吼声”，很少见风驰电掣的摩托车在马路上狂飙。往昔的两轮轰鸣渐渐远去，连喇叭声也被禁止了……
这就是曾经疯狂的摩托车在大城市的命运。被赶出城区，只能在地铁和城市接合部游弋，沦落为搜寻猎物的“饿狼”，成了拉客的黑车。不过更多的还是成为个体商贩和农民养家糊口的交通工具。现实是，中国广大的城镇和农村市场依然在维系着摩托车大国的形象，这个产业依然兴旺。如果从进化论的角度看，摩托车曾经的繁荣可以看作是汽车社会的雏形。
然而，20年前可不是这样，如果谁开上一辆摩托车，要比现在开上一辆私家车都要风光，这种潇洒感觉是当下名牌轿车找不到的。我敢说，这种优越和自豪，时尚与另类的张力是现在年轻人无法想象的，尽管显得稚嫩，或许青涩，在与戴着“蛤蟆镜”，穿着喇叭裤，手拎收录机招摇过市的语境相融合，那是绝对的时髦，曾经令无数年轻人为之羡慕和向往。这样的历史并不遥远，但似乎已离我们远去。惆怅与酸涩并不因淡出视线就已忘却，而是像结了茧的心灵。
在摩托车风靡大城市的时代，谁有一辆进口雅马哈，那是要刮目相看的，意味着身价。雅马哈代表了什么？有人说，偏于运动。在日本四大摩托车品牌中，雅马哈是最受摩托车运动爱好者喜欢的车型。在中国也一样。一位曾经参加过达喀尔摩托车拉力赛的草根车手说，他曾经为了买一辆雅马哈摩托车，节衣缩食，甚至捡过破烂。有达喀尔车王之称的彼德汉塞尔曾经就驾驶雅马哈夺得过达喀尔摩托车拉力赛冠军。而在达喀尔赛场上，雅马哈车队获得过9次达喀尔拉力赛摩托车的冠军，战绩辉煌，与帕杰罗有同样的威名。在日本，雅马哈重型摩托车技压群芳。在港台影视作品中，那些“飙车党”开的摩托车不少就出自雅马哈。
对于大多数国民来说，现在拥有一辆摩托车不算什么，即便拥有汽车也不过小菜一碟。当大城市禁摩之后，摩托车的境遇更开始每况愈下，成了被边缘化的产品。但是，摩托车成就了中国农用车和挂6字头的准轿车，并孕育了日后名声大噪的“自主品牌”则是最大的诱因。从历史的角度看，没有摩托车市场的繁荣，也就没有今天自主品牌壮大的基础。
这种群众基础，可以看作是机动车消费巨大需求的实际存在。如在我家门口摆摊的一个“小皮匠”，是个修鞋专业户。从苏北农村来上海十多年，凭着手艺在繁华的大都市顽强生存，赚的是辛苦钱，天天帮人修修补补，一双生满老茧的手却灵巧得能绣花，爬满皱纹的脸由年轻开始衰老，但他并没有因此遗忘自己的自尊和梦想。
他对我说，他有一辆雅马哈摩托车放在老家。我说，你为何不带来上海骑？他说，这是他每年回家过年走亲戚串门会朋友时最给面子的坐骑。因为乡里人都知道，这是一款有“个性”的摩托车，相当于现在有个性的私家车一样，平时舍不得骑，买了有近十年，保养得还像新的一样。他说，每年回去一次，就骑上那么几天，总能捡回已经消失的梦和追求……
这是个真实的故事，令人感动。时尚有时能跨越地域、文化、贫富之间的隔阂与距离，犹如难以释怀的梦想，不时释放出诱惑的光亮……
文/颜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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