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运，不回家

来源:市场周刊•汽车公社
关键字:春运
发布时间:2014-03-19 13:40

　　瑞雪纷飞，响起了归家的讯号，漂泊在外的人们终于要收起行囊，踏上归程。于是，春运大潮在幸福和悲情中粉墨登场，或深或浅的车辙载着迫切的心情湮没于烟尘。背包里装的，肩上扛的，大包小包的只往车里钻，急促的脚步骤然变得铿锵倔强。但，总有那么一群人，我们见过，却未必深交，我们接触，却从不知道他们的故事。他们常年付出在春运战役的第一线，见证着，甚至护送着许多人踏上回家的路。正是因为这群春运不回家的人，每年的“回乡曲”才得以伴着车轮与路面的撞击声如期安然奏响！

　　客运总站的春运记忆

　　2008年的雪灾和去年的大雪，是他们最黑暗的日子。回不了家的乘客生气地砸坏了他们售票处的玻璃和电脑。

　　汽车客运总站是“过年”这根项链的链扣。每年，这个被自动按下按钮的，从阳历1月1日到除夕夜的春运，被称为史上最大的人类迁徙事件。十年来，上海客运总站的站长和调度长，通过客运汽车这种移动方式，忙碌地观看着这场年末大迁徙，见证了已经成为中国人本能的“过年”传统。

　　十年来，春运的客运总量并没有增加多少。虽然白领更多了，大学生也更多了，但春运的主角依然是进城务工的农民工。他们好像硬币的另一面一样，是金碧辉煌的城市的另一面。就像感冒了白胞会猛增一样，春运一来，客运总站各个环节的工作量会突然猛增，需要加班加点。“春运是明天3万5千人，后天4万，大后天6万。”将近一个月的春运加班，总站的员工能领到3个月的工资。

　　走进汽车客运总站的信息控制室，可以看到与汽车客运总站大型显示屏连接的内部电脑，当时，客运总站站长正在电脑前检查下属编辑好的文字，屏幕上有上下两排粗体字，上绿下黄，黄色写着“预售票、服务台与签退票请到地下室。”站长在细微调整了字体的大小之后说：“就按照这个版，调一下。”

　　没有丝毫架子的年轻站长长得胖胖的，几年前从信息中心晋升上去，每到春运，忙碌在汽车站的电子屏、语音，以及逐年增加的售票平台、计算平台的调整上。他的手机变成了总指挥棒，他在手机里建了4个群，分别是汽车总站的4个部门，安保部、售票部、检票部、信息部，一旦有问题，下属就会把问题反应到群里，“比如售票部反应上来需要超负荷运转，就解决一下。”

　　走进监控中心，我们能看到每辆车上的监控录像，美女在车上挖鼻孔的动作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能监控到的还包括车辆的行驶状态，“行驶中”或者“熄火”，“熄火就是进服务区了。”这个中心最重要的功能是负责自动或人工提醒司机的超速。

　　与我们先前认为的不同，汽车总站属于民营企业，上下属之间的关系没那么多条条框框，“这是我们售票处最年轻美貌的经理。”口头禅是“无所谓”的总调度长带我们走进售票处时，拍着一位眉清目秀的女孩子的肩膀说，她穿着蓝色的制服，笑得落落大方。从售票处出来，“无所谓”总调度长看到带着大包小包行李席地而坐的乘客说：“无所谓的嘛，都是可以理解的。”末了还加上一句“咱们国情是这样的。”

　　包括“无所谓”总调度长和站长在内的整个汽车客运总站最有所谓的事，是春运期间的天气，坏天气是他们最大的敌人，头号敌人是大雪。2008年的雪灾和去年的大雪，是他们最黑暗的日子。回不了家的乘客生气地砸坏了他们售票处的玻璃和电脑。“我就想回家过年，你下雪不下雪（不管我们的事），我买了票。”站长很顺口地用乘客生气的语气说出了他们的台词，“他们的心情我们都很好理解的。”

　　2008年大雪那年，客运总站停车场上原本停得满满当当的车辆不见了踪影，有些开出去的车，开到一半也开回来了。地上结冰，一个刹车划出去好多米。所有乘客挤在候车厅，是汽车总站最大的噩梦。“大雪时，我们整个车辆百分之七八十以上线路晚点。机场能把旅客接待起来，但我们没这么大地方。我们可以一天发6万瓶水，6万包方便面，但方便面一天都泡不完，因为开水来不及烧，这种情况就只能退票。”

　　采访当天的1月22日，是春运的下半场，候车厅包括电梯上都是黑压压的一片，“现在都是全员加班，像我们要保持好的体力，一天要两罐红牛。”没有大雪，天气晴好偶尔阴天，站长举起办公桌上的红牛喜滋滋地喝了一口。

　　汽车站最喜欢的春运天气是“1度到10度之间”的晴天，“但其中有天气温超过10度，我又不开心了，温差大就会有雾霾。”想必天气看到有人对它这么挑剔也会不开心。

　　集中在成都、重庆等地，铁路班次少，火车票一票难求的长线，汽车站相应地增加了班次，遭到了疯抢：“5分钟卖了6万张票。”像这种火车覆盖不到的客流，就是汽车的机会。中国高铁开通6年来，汽车线路随机应变，“铁路怎么变，我们就怎么变。它到不了的地方，就是我们的重点。”

　　“春运利润肯定是很高的。但要是没有春运的高利润，谁会吃那平时的薄利润。”仿佛透露春运利润高是一件敏感的事情一样，他在结尾又加了一句：“春运利润高也是很正常的。但最多顶两个月，因为节前15天特别好，节后15天又特别不好。”每年春运发高烧两次。